刚走出乾清宫，宋钧忽然想起来为什么皇帝一开始要交代人去清查紫禁城中铜缸的数量了——原来是要铸币啊。lqShj1
可是就算一口铜缸一千斤，一百口也不过十万斤铜，而一枚一文的小平钱大约重4g，按照铜七铅三的成分，再算上火耗，大概只能铸二千多万枚。lqShj
这个数量太少了，宋钧觉得皇帝可能需要想方设法多搞点铜。lqShj
要知道大唐天宝年间每年的铸币数额都超过3亿枚；铁血强送的治平年间每年铸币数量甚至超过10亿枚；就算是铸币最不积极的大明，其洪武年间的铸币巅峰年岁也能有2亿枚产量。lqShj1
中国是个贫铜大国，本来铜料就很拮据，而在火器普及以后，又需要用铜去铸炮，导致缺铜的问题更加严重。lqShj
崇祯年间，明朝廷铸币的数额不多，每年不过几千万枚铜钱，却已经沦落到只能熔融旧钱币才能勉强满足需求。lqShj
顺治年间，清朝廷更是四搜集废旧铜制品用来重熔。每年还专门派船去日本求购铜料，为了购得铜料，甚至不惜谄媚相迎。lqShj
日本人唾骂清朝廷的官办运铜船船主如同奴隶一般——“商人虫行鼠伏、媚词泉涌，自同奴隶”，甚至公然泄露国内的城防布置，乃至派遣国内武举人前往日本教习弓箭。lqShj
而对于和日本处于潜在战争状态的明朝廷是肯定不可能这样的。lqShj
这种事关国家颜面的问题，大夏也同样不可能如此卑躬屈膝，在被断绝官方铜料贸易以后，大夏目前只能靠上不得台面的走私购得少量铜料，远远比不了清朝顺治年间每年上百万斤的贸易额。lqShj1
与此同时，傅英逸不解道：“有满清伯爵之子逃入邙山？皇上，此事奴婢想不起来了。”lqShj
沈钰竹再一次翻开了某一份奏本，头疼道：“滇铜年产不过百万斤，全然不够用啊。”lqShj
傅英逸小心翼翼道：“去岁从倭国添置了四十万斤，据说今岁可以再增十万斤。”lqShj
沈钰竹有点埋怨她爹，“那也不够，父亲前年下旨铸的那两批大炮太费铜了，六十万斤，足够铸一万万文铜钱了。”lqShj1
在司礼监料理了旨意以后，司礼监的随堂太监指派了一个内侍随行。lqShj
“咱家周进，之后便随同宋大人处置玻璃之事了。”这个内侍瘦瘦高高的，看着比宋钧还要高半个头。lqShj
“嗯，本官前几日已经派人去寻摸过了，咱们稍后直接去即可。”lqShj
宋钧便回营叫上了几个亲兵，然后去了南城，弯弯绕绕后来到了一家卖稀奇玉石的小店。lqShj
又是宦官又是士兵，这架势似乎吓到了店家，见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宋钧懒得解释，直截了当道：“前几日本官遣人来过，你这店是有那啥石英的吧？”lqShj
其实石英的叫法很早就出现了，《神农本草经》中更是把这种质地坚硬的石头入药。lqShj2
虽然起初在他构思制造玻璃的时候并不打算直接用石英，而是计划先用沙子试试看，但前几天又临时变了想法——毕竟不是每种地方的沙子的二氧化硅含量都足够。于是决定干脆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石英。lqShj
这店家看着有些惶然，“有的有的，您来…哦不、小民这就去拿来给您瞧瞧。”lqShj
几分钟后，他便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手中捧着用缎裹着的石头。lqShj
“应该没错，”宋钧随口回道，然后逐个拿起这几块微白半透明的石头端详起来，最后才满意道：“此类石头可多？”lqShj
“啊，回大人的话，此物…小店存的不多。”那店家支支吾吾道。lqShj
小民有小民的生存法则，他瞧见宋钧刚刚眼前一亮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位大人物是看上这石英了，于是假说存的不多，便可稍稍抬高价钱。lqShj
官威也压不住狡黠，他看得出这两位都不识货——比起其它玉石，石英不算罕见之物，价钱不贵。lqShj
宋钧觉得能一上来便直接寻到所需的原材料是个非常不错的开端，所以有些小欣喜，于是道：“你开个价吧。”lqShj
店主眨眨眼，“回大人的话，此石，一两要一钱二分银子。”lqShj
一直在察言观色的周进忍不住了，他冷冷道：“一钱二分银子？狮子大开口，瞧你那样子定然有鬼，在咱家面前还敢耍滑头，命还要吗？”lqShj
宋钧虽然不觉得特别贵，但瞧见周进直戳穿了这店家的小心思，便也附和了，“我奉劝你不要搞鬼。何况我所需的量不少，至少也需要百斤乃至千斤，这价确实高了。”lqShj
店主赶紧找台阶下，“若是量大，那自然可便宜些，九分银子一两吧。”lqShj
见宋钧直接全部买下，周进盘算以后觉得很不爽，他对那店家直接道：“你直接报你的上家。”lqShj
周进让店家直接把他进货的货源报出，宋钧趁机进去，一边逛一边挑石头。lqShj
幸亏先前有亲兵雇了一辆大车，否则此刻还得枉费时间。他们把试购的一百余块石英搬上车，然后是几十块方解石。lqShj
周进记下了这些石料的货源，他转身询问道：“宋大人，还需要别的玩意吗？”lqShj
但是那碱面却不太好找，前不久宋钧遣了几个亲兵出来寻摸这玩意，据说也是从馒头店问出来的——馒头店和糕点店要用这玩意去中和发面过程中多余的酸味。lqShj
这年头所谓的碱面便是碳酸钠，大都是从盐碱地里拾来的。而草木灰便是碳酸钾。lqShj
其实在煅烧玻璃时，碳酸钠或者碳酸钾都可行，前者造出来的是钠钙玻璃，后者造出来的是钾钙玻璃。lqShj
钠钙玻璃属性最均衡，也最常见。而钾钙玻璃的透明度稍低、但强度稍高。lqShj
（明明设置的是八点，我严重怀疑刺猬猫的作者系统有问题）lqShj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