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眯了眯眼睛，在经过特蕾西亚重重排查之后，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前文明。不过，这个范围还是有些庞大了，不论是天命，世界蛇，还是逆熵，都各自掌握着一些前文明的遗迹，各自拿出来一些前文明的科技都并不奇怪。3sFas
不要问为什么塞西莉亚首先怀疑世界蛇，在切尔诺贝利事件之后，塞西莉亚从来都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取怀疑世界蛇的。从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情报来看，世界蛇的行事风格，就是不择手段，不计伤亡，有枣没枣打三杆。反正，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下，把锅丢到世界蛇的头上，绝对不带冤枉的。3sFas
就在塞西莉亚思索着可能的嫌犯时，时雨绮罗更多的还是惊讶于特蕾西亚对于植物的控制，“这是魔法么？”3sFas
听完时雨绮罗的问题，她看到坐在高椅上的特蕾西亚马上瞥了她一眼。时雨绮罗心脏狂跳，她以为特蕾西亚又要嘲笑自己“幼稚”的问题了。3sFas
但出乎时雨绮罗的预料，特蕾西亚没有对她冷嘲热讽，也没有讥笑她的蠢笨，而是转过头，看着超净台中的豆芽，开始给她解释起了背后的原理。3sFas
“你应该知道吧。大部分动物之所以能够做出灵巧的动作，倚靠的，便是神经系统，而植物是没有这种东西的。”说了一句，特蕾西亚回头发现时雨绮罗只是在傻乎乎地抬起头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提着时雨绮罗的后颈，又蹦上了桌子，把时雨绮罗的脑袋摁在了超净台的玻璃上，3sFas
把手伸进超净台上固定好的手套中，特蕾西亚拿起超净台中的刀片和解剖针，当着时雨绮罗的面给剖开了经过紫色培养液影响后的豆苗。而正如特蕾西亚所说，在豆芽绿色的茎的正中心，出现了一条淡绿色的，犹如动物神经的结构。3sFas
“当然，再怎么分化，这也只是一种模拟，所以它其实只能完成几个简单的指令，不要说和人类的神经相比了，就是和章鱼比都显得简陋。你所看到的，在地面的‘爬行’，其实本质上是用快速生长达成的一种错觉。”3sFas
“她好像真的想让我听懂。”眼神迷离地看着特蕾西亚，时雨绮罗本来只是出于好奇和恐惧才提出的这个问题，但当特蕾西亚真的一板一眼地开始向她科普起来的时候，她反倒不知所措了。3sFas
一圈听下来，时雨绮罗就没听懂几句话。除了背后蕴含的知识，还有一方面就是特蕾西亚的德语说的过于晦涩难懂了，为了讲明白高深的科学名词，她使用了好几个从句来进行比喻，但这语法结构就足以把时雨绮罗绕晕了。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特蕾西亚，似乎真的在努力想让她听懂，想告诉她到底是为什么。3sFas
“呃，所以，这其实是动物和植物的混合体？它既是动物，也是植物？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3sFas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愚钝，什么也没有学到，时雨绮罗纠集起自己脑中所有的数理化知识，问出了这个她感觉非常有水平的问题。3sFas
然而，时雨绮罗马上就发觉，自己好像，又双叒叕踩雷了。她看到特蕾西亚当即就气的脸色涨红，手中捏着的，合金钢制成的手术刀都被她捏歪了。她下意识的捂住额头，以为特蕾西亚下一秒又要撞上来了，连塞西莉亚都赶忙从后面拉住了特蕾西亚，让特蕾西亚不要冲动。3sFas
塞西莉亚当然知道时雨绮罗又犯了什么禁忌。特蕾西亚是改造人，克隆人。她体内毗湿奴的基因让她能够融合各种崩坏兽的基因，而也正是这份力量，让她在1986年被依芬的复制体所利用，造成了深重的灾难。塞西莉亚不会怪特蕾西亚，可这件事显然也给特蕾西亚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不，莫不如说亲身经历过的人，没有不留下阴影的。3sFas
特蕾西亚是相当忌讳听到旁人说出杂种，奇美拉，缝合怪，或是诸如此类的单词。大概，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起，自己的力量被他人拿去胡作非为的那段经历了吧。塞西莉亚觉得，特蕾西亚放弃战斗的道路，可能也有这样的原因。3sFas
不过，万幸的是，特蕾西亚，她也不想再出现自己失去理智的情景了。虽然她紧紧握住了塞西莉亚的手，但她最后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将气撒到被吓的瑟瑟发抖的时雨绮罗身上。塞西莉亚见状也马上转移了话题，才总算没有闹出事端来，要不然，只怕特蕾西亚又要自责了。3sFas
“有。”特蕾西亚也明白塞西莉亚的意思，所以，虽然她的语气僵硬，但她还是强迫着自己去回答塞西莉亚，让自己不要再继续纠结下去。一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但不久后，特蕾西亚就应答如流，恢复如初了，“我们，准备采用橙剂，也就是落叶剂来对付它。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它没有跳脱出一般生物的范畴，也没有快速进化的能力，那我们只要让它死光了就行了。”3sFas
飞行器的设计和研发才是特蕾西亚的专项，来生物实验室本来就是凑个热闹，当然她不会告诉塞西莉亚，她之所以选择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方向，是因为依芬的影响。回答起自己的本业，特蕾西亚更有了许多自信。她笃定地向塞西莉亚拍着胸膛保证道，3sFas
“后勤部已经在加紧整备了，速度快的话，下午，加装了落叶剂的爱罗号就可以出击了。”3sFas1
以为塞西莉亚是对效果有所怀疑，特蕾西亚接着打包票，“这可是相当高效的落叶剂，我保证，方圆百里，寸草不生。”3sFas
谁知道特蕾西亚的话一出口，塞西莉亚的担忧似乎更甚了。看着塞西莉亚，特蕾西亚疑惑地歪了歪头，不知道塞西莉亚在顾虑着什么。3sFas
“哈？塞西莉亚，你不会是同情这玩意儿了吧。我先跟你说，这玩意儿有没有智商都成问题呢。”3sFas
塞西莉亚摆了摆手，对自己闺蜜竟然把自己想成那种滥发同情心的人感到了些许不满，“我是在想，这么做，那片土地，会被污染吧。就像是，美国在越南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样。”3sFas
“是。”听到塞西莉亚说起这个，特蕾西亚就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她此前吹嘘地影响范围，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反而成为了“罪证”。3sFas
“特蕾西亚，如果，我们用这个方法的话，到底要多少年，才能消除落叶剂的影响？”3sFas
“五年，啊不，十年？”特蕾西亚发觉自己也说不太准了，毕竟在落叶剂随着降雨进入水源之后，谁能知道会持续多久，至于对人体的长远影响，就更不好说，也没人敢说了。越南战争虽然结束了，但对当年使用了落叶剂影响的调查至今都没有完结，特蕾西亚哪能对塞西莉亚打包票。3sFas
“特蕾西亚，本来，崩坏给我们造成的损害就有土地的废弃。被崩坏侵蚀后的土地将无法耕种，人们也无法生活。我们对抗崩坏，难道是为了让我们自己，去做和崩坏一样的事情么。本来，可以耕种的土地就一直在减少，我们还要为了解决这些植物，就毁掉整片土地么。那我们的子孙应该怎么办。”3sFas
不需要塞西莉亚说更多，切尔诺贝利的废土，至今都还在那里，都还在警醒着每一个人。那片灼热的土地，连呼吸都会感到痛苦的空气，也同样是塞西莉亚所曾经经历过的。3sF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