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过如此

　　“阿——嚏！”lqdgN1

　　上杉杏里将最后一块肉丢进嘴里，正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lqdgN

　　差一点把嘴巴里的东西喷到地板上。lqdgN

　　她赶紧捂住嘴。lqdgN

　　晃着脚坐在床边，消化掉最后的心脏，她的的确确感受到这玩意是个好东西。lqdgN

　　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lqdgN

　　她能够感受到随着吸收，源源不断涌入自己身体的生命力。原本沉寂的心脏再次跳动，血液也开始重新流动。身体虽说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变得温热，但是僵硬的部分也逐渐柔软回来。lqdgN

　　身上的脏污已经被她处理掉，血污直接被上杉杏里从上边抽出，冲入了下水道。她将衣物扔到洗衣机里面，倒进洗衣粉，现在那台机器正在轰鸣运作，努力将最后的痕迹给消灭掉。lqdgN

　　上杉杏里颇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北垣千奈回家。尽管她认为千奈其实还没有认出她……但是万一呢？lqdgN

　　毕竟自己的同居女友变成了怪异……这还没有过先例。上杉杏里难以预测北垣千奈的反应，多少有些忐忑过头了。lqdgN

　　她在想，如果千奈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并且询问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那她应该如何回答呢？lqdgN

　　难道要说，自己在千奈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死了一次？lqdgN

　　以千奈那个性格，估计很难接受。lqdgN

　　上杉杏里略微有些苦恼。lqdgN

　　就在她舔着残存余味的下唇，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应对回家的北垣千奈时，门口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lqdgN

　　是北垣千奈回来了。lqdgN

　　上杉杏里坐在床边，在刻意隐藏起怪异的状态之后，身体其实还是很虚弱的。不过也比之前要稍微好一些。lqdgN

　　之前甚至无法这样坐起身来，倚靠在床头。lqdgN

　　北垣千奈带着微不可查的疲倦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上杉杏里给自己留了盏客厅的灯，而卧室里也亮着暖黄色的光。lqdgN

　　意识到自己的杏里现在应该是清醒的状态，甚至状况比前几天还要好上一些，北垣千奈一愣，脸上不由得流露些许这半天以来最真挚喜悦的笑容。lqdgN

　　她脱掉身上满是污渍的脏衣服，实际上，要不是因为这是大半夜的没有什么人走在路上，加上她将自己退魔师的勋章挂在了衣领，她估计就要被人当成是疯狂杀人魔而报警抓起来了。lqdgN

　　整个人就像是被血浇透了似的。lqdgN

　　不是她不想去联盟附近的休息点休憩，家里有一个需要时时刻刻关照的病人，北垣千奈认为自己不能在外面耽误哪怕是一分一秒。lqdgN

　　加上之前在任务地点看到了那个伪装成上杉杏里的怪异之后，北垣千奈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lqdgN

　　所以在将那两个伤员转交给到来的后勤人员之后，北垣千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用最快的速度回家。lqdgN

　　而现在，回家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lqdgN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回家的时候，看到这一潭专门为她而留的灯光了。lqdgN

　　自从上杉杏里生病了之后，北垣千奈就一直在进行超负荷工作，每天连轴转十几个小时见怪不怪，难得能够回到家里的时候，上杉杏里一般都是在昏睡当中。lqdgN

　　她才会给房间里安装上摄像头，在任务当中只要有机会就会看看杏里的情况。lqdgN

　　因为她自身的工作性质，加上上杉杏里周围也的确比较容易吸引怪异，之前所雇佣的保姆总是很快就辞职。lqdgN

　　无奈之下，这段时间只能让宠物小黑先帮忙看着上杉杏里。不过在遇上需要小黑协助的工作时，也只能让这只通人性的怪异黑猫先走开一阵。lqdgN1

　　不过北垣千奈总是会计算好时间，确保杏里的身边不会空无一人三个小时以上。lqdgN

　　她走进卧室，看到自家的病号仍旧脸色苍白，但是看着似乎精神头不错，还能坐起身来。lqdgN

　　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头看着还是相当不错的病号坐起身，黑发披散在肩头。她似乎从听到开门声起就一直在等待北垣千奈走进房门，并且在第一时间送上一个满是病气，但也足够柔软的笑。lqdgN

　　北垣千奈心中因为疲倦、不安和烦躁而纠结成的坚硬一角被眼前的场景解开，轻轻搓揉，几乎要融化成一滩水。lqdgN

　　她胸中升起一丝暖意。lqdgN

　　家里还有人在等着自己，真好。lqdgN

　　“你回来了。”虽然在北垣千奈回来之前胡思乱想了好久，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才最自然，但是真正看到工作归来的恋人时，上杉杏里就自然而然地用愉快的态度迎接了她。lqdgN

　　北垣千奈也回以笑容：“我回来了。”lqdgN

　　她每个晚上都要出门，从霓虹璀璨一直到灯火阑珊，才披着满身的星光迟迟归来。lqdgN

　　看着灯光一盏一盏熄灭，满目漆黑。lqdgN

　　月光微弱时，街景也模糊不清，伸手不见五指。lqdgN

　　好在，始终有一盏灯为她而留。lqdgN2

　　也有个人在家里等她回来，会和她说“你回来了”。lqdgN

　　北垣千奈所求，也不过如此。lqd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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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杉杏里变成怪异的事情并没有被北垣千奈发现。lqdgN

　　或许是因为杏里变成怪异的过程比较特殊，或者说像是杏里这样的怪异比较奇怪，所以她现在还能够伪装成人类，并且毫无破绽。lqdgN

　　由于先前进食的那颗心脏，她恢复了属于人类的生命体征，就算是和千奈同床共枕，后者也只会觉得她的体温比较低，然后在睡意朦胧之中将她拢得更紧一些。lqdgN

　　千奈迅速洗了个澡，然后拉着杏里继续休息。杏里的身体没有继续虚弱的趋势，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lqdgN

　　千奈很珍惜和杏里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lqdgN

　　杏里被千奈整个人拢在怀中，打了个哈欠。lqdgN

　　而千奈睡着的速度比她还要快一点，呼吸早就变得绵长平稳。在察觉到怀中的杏里稍微动弹了之后，千奈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亲吻她的头顶、额头和眼睛。lqdgN

　　像是在安抚。lqdgN

　　这也是两人之间惯常的相处方式。lqdgN

　　两个人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黏黏糊糊的，睡觉也是喜欢待在一块儿睡。lqdgN

　　只是那个时候她们身高差不多，到后来千奈就像是吃了激素一样长。原本体型还差不多的两人，现在睡在一起，千奈都习惯性地像捞着玩偶一样抱着杏里睡。lqdgN

　　睡意渐浓，杏里也在令人安心的气息当中逐渐沉入梦乡。lqdgN

　　等等……梦？lqdgN

　　杏里很轻易地就能察觉到，自己沉入了梦境。lqdgN1

　　因为她从小到大，很少做梦。在成为了怪异之后，对梦境的感知能力变得更为敏感，她能够敏锐地察觉出梦境的诡异之处。lqdgN

　　她站在一片漆黑的小巷中，只有头顶的路灯在闪烁着昏黄的光。lqdgN

　　周围没有任何人。lqd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