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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关于久远的记忆

  先祖。lgUXb

  这个单词释义为祖先,或者是已故的祖父。在人们对于故去了的,隔了自己好几代的亲人,也是用这种说法。在《礼记·祭统》有云:“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后世者也。”,记住自己先祖的名字,将其的故事传颂于天下,是身为后世子孙该做的事情。lgUXb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的故事并不是那么的美好,或者说,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的子孙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哪怕是他们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即使无数次地从梦中惊醒,想要倾诉的话语就在自己的嘴边,将要倾吐而出,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憋回自己的心里,将这场足以撼动所有人的冒险压住,变成一张张在壁炉里燃烧的稿纸。lgUXb

  ‘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以身犯险,九死一生,力挽狂澜’lgUXb

  早苗家的族谱上可以追朔到昭和19年,那是一本长长的家谱,虽然对于早苗一家来说,这本家谱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那些散布出去的立花名一族发展的也不是很好,各家亲戚之间的联系也很淡薄,甚至连借钱这样的关系都没有。家谱影印了好几份,每家都有,不过也只有早苗家的这一份是属于原本,最老的那一本被好好地收纳起来,放在早苗家的储物间里。lgUXb

  “我们家有一半的外国血统?”lgUXb

  当时还小的早苗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向摸着自己脑袋的父母,而早苗的母亲也是笑着解释道:“对,立花名一族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由一个美国移民的男人和本土的女子结婚而开始的家族,虽然到了你这一代,基因显示不是很明显了,但你实际上有可能是金发哦?”lgUXb1

  “那祖先是怎么来到日本的呢?”小早苗巴巴地问道,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父母对视一眼,也是无奈地摇摇头:“先祖对于这件事,一点都没有记载呢,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先祖飘洋过海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还带来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件类似护身符的东西,就一直收藏在我们家呢。”lgUXb

  “老公,还说呢,当时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放到哪里去了?那可是昭和年的老物了,姑且都算半个文物了呢!”早苗母亲说起这个就来气了,点了点自己丈夫的脑门。而早苗父亲也只能陪着笑道:“嗨呀,反正一定就在家里,以后再好好找找就是了,总归就在那个储物间里就是了。”lgUXb

  如今,时光荏苒,岁月穿梭,早苗已经长大成人,早苗的父母也开始了长久的研究所加班生活。但那枚护身符依旧静静地躺在储藏室里的某个角落里,正如早苗体内那化不开的血脉般紧紧相连。这是一场恒久的赌约,它无可退避,伟大的存在于广袤的宇宙做着恒古不变的梦,它长久地,深远地辐射着宇宙中的某个位置,一如既往,千日如一。lgU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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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1942年的一个下午,汉斯还依稀的记得,他刚刚从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咖啡粉罐子,替自己冲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阳光透过被女仆擦得透亮的玻璃窗,在屋内那张杂乱的书桌上投射下斑驳的细碎,其中一缕光恰巧落在了他的咖啡杯上,将那淡淡的白色雾气给驱散的一干二净。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下午,他心说,但是那铃铃作响的电话却在不合时宜地打断着汉斯美好的下午茶时光。lgUXb

  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放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咖啡,伸手接起电话。电话的手柄是桃花木的,经过了工匠精细的打磨,手中的细腻触感正是这台电话价格的体现,两端的听筒和话筒是黄铜制成的,女佣早上才擦拭过这台电话,那光洁如新的黄铜镜面正反射着汉斯那张胡子拉碴的脸。电话是轮盘拨号电话,这台充斥着历史年代感的电话也是汉斯的父亲给他留下的,据说是花了一笔不菲的价格从某个摩洛哥商人手中收来的,电话台座上那繁杂的花纹和装饰,大概是从某个破落贵族那里得来的吧。不过这都不是要紧的事,汉斯的家教让他放弃了一边听电话一边喝咖啡的想法,聆听着从话筒里传来的那个熟悉的声音。lgUXb

  “……好,我知道了。”lgUXb

  当汉斯放下手中的话筒时,他桌上的咖啡已经不再冒出热气,只在咖啡杯的底部还留有一点余温。他懊恼地看着本该享受的美味,最后还是端起杯子,但不再像是要细细品味的样子,而是三两口地灌下,就像是在喝一杯白水一样。lgUXb

  咖啡还是热的好喝,他心想。lgUXb

  杯底和托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大衣在半空中与空气摩擦的声音,门锁发出短促的吱呀一声,踏着羊绒地毯的脚步声朝着远处走去。lgUXb

  “迈蒂,我出趟远门,晚饭就不必做我的了。”lgUXb

  汉斯朝着正在打扫客厅的女佣嘱咐道,迈蒂是常年服侍汉斯的一名女仆,从汉斯搬到金橡叶街区以来已经五年了,迈蒂在汉斯家也度过了五个圣诞节,对于自家老爷,迈蒂更多的是一种感激的心情。这年头,找个稳定的工作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像是女佣这种活计,也不是什么长久之举。但是这位汉斯先生不太一样,和她签订了长期的劳务合同,包揽吃住,工资也是不低,除了这位先生总是在书房里整理他永远也整理不完的书和资料之外,好伺候的不得了。1942年的女佣服和现在为了招揽客人的短袖短裙女仆装不太相同,白色围裙搭在黑色长裙上,头顶是白色的束帽,脚上是短袜和小皮鞋,简单的装束主要还是方便干活,下裙摆的位置在膝盖以下脚踝往上,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动作大而掀起裙子。迈蒂看着面前的汉斯,不由得出声问道:“老爷,需要我为您准备行李吗?”lgUXb

  这也难怪迈蒂要担心一声,毕竟这位老爷在她印象**门的次数可不多,最多也就是到香樟大街的北部,那里有个大图书馆,去那里坐上一上午,像这样突然说要出远门的情况,她可从来都没有见过。lgUXb1

  “不用,行李已经有人准备了,这次要去的地方比较远,中途还要转趟火车,一会就有人来接我,这几天你就好好看家,要是有客人上门,就说我不在,知道了吗?”lgUXb

  汉斯环顾着被打扫整洁的客厅,架子上的小工艺品都被仔细地清扫过,然后小心地放回原位,墙上的标本装饰是他前几年,还没搬到金橡叶街区以前得到的,那个巨大的棕熊脑袋标本被他认真地挂在壁炉上方的墙面上,下方则是他和几个好友的合影。lgUXb

  一朵白云移开了自己遮挡太阳的身躯,随后阳光重新洒落,透过客厅,陈列架上的一件金属制品被这道光束照射,反射出的光芒正好闪到了汉斯注视的眼睛上。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光一晃,汉斯本能地磕上了眼皮,再度睁眼的时候,他的目光对上了架子上的一枚眼睛。lgUXb

  “啊!——真是吓到我了,原来是这件东西。”lgUXb

  那件反射阳光的东西是由金属制成的,它由一个金属的外环,其中交替衔接几道金属丝而成,中间的位置不知为何绑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阳光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上方穿着一个链扣,系着一条带子。汉斯走到架子前,将那件东西拿在手中,即使是金属制成的物件,入手时却没有感到冰凉,而是有种淡淡的温暖,像是在触及什么人的皮肤似的。lgUXb

  “这是谁给我的护身符,倒也是不记得了。”汉斯盯着这件东西,怔怔的有些出神,“尽管那次的事件已经没有了印象,但这件东西既然留了下来,那就应该是真的了。”lgUXb

  将其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将护身符塞进自己的毛衣与贴身衬衣的中间,汉斯转过身来,屋外也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lgUXb

  “汉斯先生在吗?我是来接您的。”轻重正好的响声之后,一声沉稳的男声就响了起来,汉斯认得这个声音,他是附近的雇佣司机,汉斯搭过他几次车,对他四平八稳的车技称赞不已,这次他来倒不是汉斯叫来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替他雇的。lgUXb

  “来了。”汉斯打开门,站在屋外的男人朝他鞠了个躬:“汉斯先生,车已经备好了,这就带您前往火车站。那位先生说替您准备的行李也在车上了。”lgUXb

  顺着司机的手看去,汉斯果然在车后座发现了一个皮箱,看来自己的老朋友真的是手脚够快,既然如此,汉斯也不再多说什么,迈步上了车,对站在家门口送别自己的女佣挥了挥手:“好了,别担心了,我很快就回来。”lgUXb

  “老爷,您可千万担心,马里兰州最近也不是很太平。”站在门口打开的报筒前,迈蒂担忧地对汉斯说道:“最近的新闻上说,马里兰州的几个城镇都有些不好的传闻。”lgUXb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的关心,迈蒂。”lgUXb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