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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名为对生命的渴望

  “奈亚”的故事开始得比瓦伦想象得更加久远,虽然早就猜到有着不死之身的奈亚可能活了很久很久,但是当对方说出那个数字的时候,瓦伦还是感到了难以置信的讶异。kXFlu1

  八千七百四十五年,比一切的“记载”,“绘画”,乃至“传说”都要更早的时候,名为“奈亚”的故事,就开始了。kXFlu

  那是人类还没有真正诞生的时代,社会这样的概念还从来没有被提到过,但是在人们学会“温柔,善良,体贴”之类的美好的事物之前,宗教就已经出现在了原始人类的集群中。kXFlu

  女孩是什么时候拥有意识的?那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是作为战败的氏族的俘虏,也许是作为奴隶的后裔,总之,当女孩有了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她就是作为祭献给“神”的祭品而存在的。kXFlu

  被圈养,被捆绑,被焚烧给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灵”,这是属于祭品的“经历”。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培养的祭品就像是待宰的猪羊,既不懂得反抗,也不知道什么是反抗。kXFlu

  除了那个还没有名字的女孩。kXFlu

  她仿佛天生就带着“反抗”的因子,是纯洁祭品之中的“black sheep”,是害群之马,当见到祭品之外的其他人之后,她开始了对规矩的破坏,尝试着逃离作为祭品的命运。kXFlu

  有一次她几乎成功了,利用投食的祭司的疏忽,女孩砸晕了祭司,跑到了圈外,但是在她打开圈门,想要把所有的祭品放出来的时候,她重新被祭品们抓住,邀功似的送到祭司的手里,以此换得一小块美味的兽肉。kXFlu

  这一次哪怕是原始的人类也意识到了问题,他们将被抓住的女孩捆住,提前安排进了下一批的祭品之中。kXFlu

  要死掉了吗?kXFlu

  带着这样的遗憾,女孩被投入熊熊烈焰,烈火开始焚烧她的躯体,她也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痛苦。kXFlu

  随后,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她见到了真正的“神”。kXFlu

  并不是原始文明祭祀的自然神,也不是典籍中高大浩渺的宗教神。女孩所见到的,是比那更加伟大的存在——三柱神之一,伏行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kXFlu3

  祂是男神吗?祂是女神吗?祂是人身吗?祂是兽体吗?kXFlu

  女孩无法描述,也没有任何的记忆,当人类那脆弱的生命和智慧直面神明的时候,就好像用杯子装下全世界的水那样,女孩仅存的意识在一瞬间崩溃,只有那么一小块东西居然在神明的面前保存了下来,熠熠生辉。kXFlu

  那是女孩最简单的愿望,以及来自人类的,反抗的意志。kXFlu

  神感到有趣,于是聚拢了女孩散失的灵魂,用人类能够理解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询问女孩反抗的原因,以及她的愿望。kXFlu

  女孩想了想,说出了回答两个问题的答案。kXFlu

  “想要真正的,完整的生命。”kXFlu

  “混沌”的神明笑了,喜欢玩弄人类的祂故意地曲解了女孩的愿望,拉起了女孩的手,告诉她。kXFlu

  我会给你生命,比他人多得多得多的生命。kXFlu

  我会赐予你“奈亚”的名字,你是我亲口承认的女儿,群星也不能让你失去生命,你的位格会比时间更高,当你放弃你的反抗和你的愿望的时候,你就会失去我的祝福。kXFlu6

  “这不是我的愿望。”kXFlu

  是吗?那是你没有说清楚,但现在已经晚了。kXFlu

  神明开怀大笑着从奈亚的面前消失,烈火焚烧的痛苦再次袭来,当她醒来的时候,焦黑的躯体已经被抛到了水中,冲到了远方的河岸。kXFlu

  这是奈亚的新生,除了头发变成白色之外,她和被烧死之前一模一样,甚至永远都会一模一样。kXFlu

  现在,她得学着独自在远古时代生活下去了。kXFlu

  第一个月,奈亚发现自己每天晚上的某个时间受的伤都会消失;一年之后,她发现即使是死了也会复活;十年之后,奈亚依然没有衰老;一百年之后,“少女”仍然活着。kXFlu

  正如奈亚.拉托提普所说,她的位格是三柱神之一的女儿,在诸多古神和旧神之中也是罕见的高位格,但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依然是人类,无论怎么锻炼,充其量也只能达到与普通成年男性角力的程度。kXFlu4

  但是有些东西不会被极限所限制,奈亚汲取着知识,她的大脑也保持着十四岁的状态,永远好奇而活跃,有着敏锐的记忆力,以及孩童的乐观。kXFlu2

  时间飞速地流逝着,人类逐渐地繁衍,在大地上建立最原始的文明。奈亚也悄悄融入人群之中,有时作为医生,有时作为学生,有时作为占卜师存在着。kXFlu

  但每次都不能长久,当有人问起“你为什么长不大”这样的话后,白发的少女就会打着哈哈糊弄过去,第二天,奈亚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kXFlu3

  人类的历史,漫长而又辉煌多彩,生者的更替,政权的颠覆,文明形态的改变。所有的事物都会改变,只有名为“奈亚”的少女永远站在那里。kXFlu

  她曾经向伟大的君王献策,也曾经和绝世的美人共饮,每一个辉煌或是辉煌过的文明都留下过奈亚的足迹,她是贞德的好友,是最后的魔女安娜.果尔迪,也和但丁一起谱写神曲,在诗中写下“在我以前未有永恒之造物”这样的句子。kXFlu2

  但无论经历多么长久的时间,有一点从未改变。奈亚依然没有放弃“想要拥有真正的,完整的生命”这样的愿望,也从未放弃反抗的意志,拉托提普的祝福或是诅咒始终停留在少女的身上,直到遇到阿赖耶的时候也没有消失。kXFlu4

  这就是名为奈亚的少女经历的故事,这也是名为对生命的渴望的故事。kXF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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