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还是一头扎进去了。真是的，一点都不听人劝。”42oTT
早苗看着那杯几乎没动的奶茶，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自己不应该用这么简单直白的语气和他说话，看真夏走的时候那个样子，明显是闹了脾气，只是没有在表面上显露出来。真夏对于某件事情要是执着起来，那可真的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42oTT
“好吧，好吧，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也要解决我自己的问题了。”42oTT
关于那副速写画，早苗已经在心里有了想法，东京大学好歹也算是一流的名校，里面什么样的专家学者找不到？在她上过的选修课里，就有这么一个教授是和她所需要的部分高度重叠的存在，现在不就是当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的时候吗？42oTT
名为黑岩哲人的民俗学教授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学生，这位颇有声誉的教授如今五十二岁的高龄，对于来找他问问题的学生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对于早苗这个总是问些古怪问题的孩子，他每每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早苗将手中的速写画递给他：“总而言之，就拜托你帮我看看这幅画了。”42oTT
“梦里的事情，我可能说的不是很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黑岩教授还是接过了那幅画，仔细地端详着画上的细节：“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绘画功底的嘛。”42oTT
不想继续探讨立体主义与自己之间的关系，早苗选择了无言以对。黑岩教授细细地看了片刻，然后对早苗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画上的景色都是你梦里出现的景象吧？”42oTT
“对。”早苗点点头，“而且连续两个月都是做的同一个梦。”42oTT
黑岩教授放下速写，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和梦有关的知识一项都没有一个完全的界定，所以我这里也只能当个参考。一个人经常连续做同一个梦的情况是有的，因为你梦所反映出的你的心理状况是严重而持续的，这些你就当作是一个信号，告诉你强烈的需要排解压力。从精神分析角度，之所以几天会连续做同一个梦，是因为在现实中，你的愿望不能够实现，因此，这个愿望只能在梦里面替代的实现。”42oTT
“是啊，如果梦里的情景不是我被开膛破肚，当成祭天用的程序员就好了。那么我一定会欣然地接受这个解释，总不能解释为我在渴望被献祭吧？”早苗无聊地把玩着黑岩教授桌上的头骨和羽毛，民俗学者的桌上总是有各种各样古怪又好玩的东西，平时无聊的时候，早苗总是喜欢在这个地方待上一个下午。42oTT
“呃……那也许是一种隐喻，指代，不一定是直观地反映答案……不过，你这画面上的这些石柱上，不是织田氏的家纹吗？”42oTT
黑岩教授指着那速写画里广场上的石柱，柱子顶部刻着模糊的五瓣木瓜纹，那是战国大名——织田信长的家纹。就算是铅笔画出来的速写画，在这足以称得上是细节的东西也被完整地刻画了出来。那家纹不只是在石柱上，早苗所画出的整一个广场的地面上，有一个精确地用透视关系画出的斜面家纹。黑岩教授将那张画平放在自己的眼前，就能清晰地看出这个隐藏在画中的巨大家纹。42oTT
黑岩教授看向已经放下头骨，开始研究起他书架上的织梦网的少女：“早苗，你确定这幅画不是你精心准备的小礼物么？用视觉上的错觉隐藏起来的线索，让我想到了那些古早版本的推理小说，大师们都喜欢用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戏将谜底掩饰其中，以此来获得误导他人成功后的愉悦，你不会也是这样吧？”42oTT
“我还没有闲到有那个工夫，黑岩教授，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问题。”早苗放弃了试图去够那个织梦网的动作，“所以，有什么能够告诉我的吗？”42oTT
“织田氏的本家，也是历史上织田信长的发家地。尾张是以前的叫法，现在那里的名字是爱知县。”黑岩教授打开手机，点开谷歌地图，爱知县的卫星地图跃然于屏幕上：“如果是这么大的历史遗迹，还能保存如此完好，爱知县政府肯定不会没有发现，我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可问题是，爱知县从来都没有过有关于织田家的祭坛广场，已有的各种历史建筑里也没有能和这张画对上的，但如果你真的要按照这张画去寻找线索的话，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你应该从爱知县找起。”42oTT
早苗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好，这意味着她日本史的成绩也是一样，自然也对于织田氏有着一定的了解。说到爱知，就一定会提到尾张，说道尾张就会想到织田，而说道织田，就绕不开织田信长。42oTT
“织田信长，战国三杰之一，差一点就完成天下布武的男人，第六天魔王，真是个又强又惨的男人。”早苗回忆着课本上的说辞，“在最接近天下布武的时候被自己的亲信背叛，烧死在了本能寺，如果怨念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织田信长的怨念应该浓的像是熬过头了的高汤吧？”42oTT
“也不尽然，毕竟在他之前死掉的那位武田信玄不应该也差不多怨念么？”黑岩教授开玩笑道：“武田信玄在一举上洛之时突然病死于信浓国驹场，有人说这是信长对于武田提出信长包围网的诅咒，搞不好这个第六天大魔王真的拥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能够把这份恶毒的诅咒传递给甲斐之虎什么的。”42oTT
“教授，坚定的唯物论支持者可不会说出这种言论，虽然我对于这个世界到底适不适用于唯物辩证法持保留态度。”早苗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很没形象地摊开，“所以按照结论来说，我想要知道梦里的真相，就要去一趟爱知县对吗？”42oTT
“对。而且你还得钻一趟那里的山，按照你画上的这些背景来看，这个祭坛恐怕还不在什么好找的地方，最起码不在释迦岳，也不在蚕灵山。”哲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恐怕你的寻梦之旅不会那么轻松哦。”42oTT
“那也无妨，谢谢教授的解答，有更多问题我会联系你的。”早苗走到桌前，将那张画好好地收进了自己的包里，这才转身离开房间。只留下教授一人坐在桌前，合上了翻开的书籍。42o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