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局，布局，算计 1
初平五年岁大馑，出现小范围内人相食的惨状，同年墨虞晴变卖家田，怀揣五十两白银路遇姬家家主姬野……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姬家全族都皈依白莲教了。43rIx
墨虞晴以客卿的身份在姬家待了三个月，便已通读姬家所有藏书，与第二年初平六年游历天下，并且深入灾荒核心地带传教，遇到了第一个皈依白莲教的信徒杨黑子……也就是现在的杨赐。43rIx
他的名字都是墨虞晴给起的……天下黔首哪有个像样的名字呢？43rIx
“哦？那你能说说，当年我受无生老母天命，传无上妙法于这人间……你那时是什么模样吗？”43rIx
墨虞晴神情淡漠，语气悠远如同不可捉摸天人，再没有了刚才的巧笑嫣兮、美目盼兮……可以说，这才是杨赐记忆里的墨虞晴，那个真正的邪教头子，白莲圣母的威仪。43rIx
“属、属下……那时衣食无继，随时都有可能饿死。”此时的杨赐已经连头都不敢抬了，他跪伏在墨虞晴的脚下，满头大汗，语调颤抖的说道：“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请圣母看在属下为我圣教鞍前马后的份上绕过我这回。”43rIx
“……你以为，如果不是看在你第一个跟着我，第一个皈依我教，我能容你到现在？”43rIx
墨虞晴漠然的说道：“我可以容忍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我可以容忍你依仗我的名头收取信徒财产，甚至我也可以容忍你背着我偷偷与那些世家门阀接触，收取他们的好处……”43rIx
“但是啊，你要记住……在我眼里，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标明了自己的价值。”墨虞晴背过身去说道：“一旦你在我心里的‘价值’被消磨殆尽，那你也就没有用处了。”43rIx
“敢坏我的事儿，你有几条命可以抵？”墨虞晴嘲讽道：“你以为你是不可替代的吗？我能培养出一个杨赐，就能培养出千百个左护法……滚下去吧！”43rIx
“即日起，你不再是我圣教的左护法了，就去青州济南国，任那郡国的分坛堂主，接替那个被乱匪害死的白莲牧师吧！”43rIx
墨虞晴大袖一挥，把杨赐的教职一撸到底，打发他去了青州济南郡国，最后提醒道：“杨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43rIx1
“……是，属下定然不负圣母所托。”杨赐的语气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是精神修为早已出神入化的墨虞晴即便背对着杨赐，也能看到他的双拳紧紧握住，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扎进了肉里。43rIx
“这男人啊，果然不可靠……真是一群追逐权势的动物！”墨虞晴并不在意杨赐的心里是否怀有怨怼，整个白莲教谁都可以替代，唯独她才是永远的教皇。43rIx
当初杨赐还是一个名为杨黑子的黔首时，对教派狂热，对墨虞晴忠诚，对天下世家门阀无比憎恨……也曾在传教途中为了信仰，敢与劫掠的马贼死战，拿着一把单刀就敢拼命。43rIx
因为那个时候他一无所有，就是一个烂命一条的黔首……结果时过境迁，白莲教传遍大汉十三州，杨赐也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43rIx
可是现在的杨赐，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敢打敢杀的狂信徒了……他甚至已经开始与曾经十分憎恨的世家接触，并且开始四处找大儒给自己取表字。43rIx
虽然杨赐这家伙不敢把自己的表字带回白莲教内部……这是墨虞晴明令禁止的行为，她曾公开言及，此乃天下世家门阀自抬身价的行为，入我白莲教，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无有阶级之分。43rIx
入夜，墨虞晴的闺房之外，一名身穿黑衣，除了眉眼以外不露身形的男人跪在门外汇报道：43rIx
“圣母，杨牧师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看来他明天就要离开总坛了，属下并未查明有人与杨牧师接触。”43rIx
“知道了……恐怕是杨赐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了。”墨虞晴何等人物，杨赐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一打眼就知道杨赐肯定是发现了这名直属教皇的黑衣密谍。43rIx
“算了，你们都撤回来吧……带一队白衣，去一趟济南，布置好再回来见我。”墨虞晴吩咐道：“杨赐和他的同党也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本座这是要看看，盯上我圣教的，到底是朝廷哪一位大员？”43rIx2
杨赐，或者说白莲教内部被腐化的高层教职人员，在墨虞晴眼里都是翻掌可灭的蝼蚁……他们到底还是黔首出身，眼界太低了。43rIx
这些人，连白莲教信众到底信奉的是谁，自己的权势究竟是来源于谁都玩不明白，还想在造反头子面前玩造反？43rIx
难不成他们还真得以为，自己能号令天下白莲教徒，并且予取予夺的权力，是他们自己的吗？43rIx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朝廷方面的猜忌……毕竟白莲教现在的势力发展的太大了，难免会有威胁皇权的危害，大汉养民千年，不乏有忠心于汉室的才华卓绝之辈，看出白莲教的危害与弊端。43rIx
墨虞晴需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腐化白莲教高层……一个与百姓同乐的白莲教，和一个接受世家门阀规矩，自发与百姓进行隔离的白莲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危害。43rIx
到时候只要打通朝廷关节，给那个财迷皇帝送一小笔钱就能买个平安……越是临大事越要稳，太平道马上就要起事了，她这白莲教必须要藏在太平道的后面。43rIx
一个完全受掌控的宗教，想要聚敛钱财是非常容易的，只要一招，承诺入教之后共同劳作，吃大锅饭，同工同产同吃同睡……就能让入教的教徒把家里的财产全都献出来。43rIx1
一个应诺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思索如何破招的墨虞晴，她回过神来说道：“下去吧，希望这次你们都不要让我失望。”43rIx
杨赐啊，就看你到底如何取舍了……你到底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不畏刀兵、不惧生死的狂信徒？43r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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