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打了个哈欠，他用自己手掌刷开旋转门，DNA和脑电波比对成功后，他又一次进入了这个工作了将近三年的地方。42rHg
虽然今天是星期天，但是在这种地方工作是没有所谓的休假一说。42rHg
上至最高层下至基层，每天都在加班。42rHg
甚至大年三十都不会休息。42rHg
不过这里的待遇也是最为丰厚的。42rHg
周乔靠在人体工学椅上，给办公桌上的绿植浇水。42rHg
又是一天辛苦的工作开始了。42rHg
只不过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42rHg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他的同事们都应该陆陆续续进来了。42rHg
而现在偌大的科室里就坐着他一个。42rHg
“好奇怪，科室里好安静，就我一个人在，他们人呢？”42rHg
周乔疑惑一会儿便甩甩脑袋，他还有工作要做。42rHg
今天的任务量还是蛮重的。42rHg
“你怎么还在这？”42rHg
一个同事跑了过来，直接将周乔拖出工位。42rHg
“啥？”42rHg
“赶紧出来，出大事了！”周乔只来得及把电脑关上，将自己工位上锁，就被硬生生拽出来。42rHg
同事将周乔拉到机构地下三层的办事大厅。42rHg
那里站满了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传来抽泣声。42rHg
周乔个子较高，他一眼就看到了机构办事大厅中间躺着的那个人。42rHg
他顿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聚在这里了。42rHg
周乔不管不顾地挤在最前面，双手仅仅抓住栏杆。42rHg
周围有同事被他挤倒了，不过也没有任何责骂的声音。42rHg
跌倒的同事只是默默爬起。42rHg
没有人说话。42rHg
机构将林昌的遗体尽力修缮之后，将他运到了齐鲁。42rHg
机构基地地下三层的各级楼层边站满了人。42rHg
林昌盖着国旗，身旁是灿烂的鲜花。42rHg
那些是机构人员亲手摘下来的。42rHg
簇拥在林昌周围。42rHg
周乔看着好像睡着的林昌，他下意识地抹了抹眼睛，这才发现其实他已经哭了。42rHg
周围的几个女同志早就忍不住，已经哭成一团了。42rHg
机构不是没有牺牲过高层。42rHg
只是连续的两个高层相继牺牲。42rHg
这在机构还是首次。42rHg
为此机构也是破了例，没有像上次一样，将林昌的遗体保存在室内，限制人员的吊唁，有意地控制消息地流传。42rHg
而是将林昌安置在大堂之上。42rHg
除了一些重要的，无法脱身的岗位，其他的机构人员全都来到这里。42rHg
来见自己的老领导最后一面。42rHg
周乔揉了揉眼睛，控制住泪水，他不经意地向右后方一瞥。42rHg
“他们也来了？”42rHg
那些人穿着与机构完全不一样的制服，不过也同样是神情肃穆，脱帽致礼。42rHg
虽然他们一向和机构唱反调，和机构互相拆台，看不上对方。42rHg
不过毕竟物伤其类。42rHg
大家都是干这行吃这碗饭的，保不齐哪天就落个和林昌一样的结局。42rHg
作为同行，有必要过来发送发送。42rHg
只有宋忠和左千雄没来。42rHg
宋忠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将整理好的文件弄乱再重新整理好。42rHg
然后再一次弄乱，再重新整理。42rHg
循环往复。42rHg
左千雄则是躲在办公室里，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坐着蹲起。42rHg
没有人知道何叶在做什么，在她听到林昌牺牲的消息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42rHg
刘凡生和英有涯，还有李翁嗣看着乌泱泱的人群。42rHg
他们久久不肯散去。42rHg
“林先生……很受下属爱戴。”英有涯轻声说。42rHg
“爱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肯定多少知道林先生是怎么牺牲的。”42rHg
“是，我相信。”42rHg
“像他这样的人，古今少有，这么多人给他送行，并不奇怪。”42rHg
李翁嗣看着林昌的遗体久久不语，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42rHg
而且这样的人就在自己身边。42rHg
李翁嗣有些后悔没给林昌起一卦，若是起了，结局肯定会改变。42rHg
李翁嗣握紧了手中的符纸。42rHg
那张符纸是他用来擦刘凡生阴气入体时嘴角流出的鲜血的。42rHg
他在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42rHg
就在李翁嗣准备下定决心，用火咒将袖子里的空白符纸烧成灰烬。42rHg
“刘凡生！”42rHg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左千雄叫住了刘凡生他们。42rHg
李翁嗣也下意识停住了动作。42rHg
“发现了一些新情况，你们能来一下吗？”42rHg
“当然可以。”42rHg
李翁嗣慢慢松开捏诀的右手。42rHg
“还是下一次再烧吧。”42rHg
李翁嗣不知道的是，他做了此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同样也是最不后悔的决定。42rHg
回到了会议室后，左千雄开门见山。42rHg
“我们在林昌牺牲前所留下的视频中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42rHg
“什么？”42rHg
“可以说是他的心理活动，也可以说是他的心声。”42rHg
“你们的技术已经发达到这种程度了？一个人的心声都可以记录下来。”42rHg
“当然不可能，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左千雄摇摇头。42rHg
“我们怀疑是正气笔的作用。”42rHg
“那支笔……有那么厉害吗？”42rHg
英有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42rHg
“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了。”42rHg
“好吧，我希望你能将他的心理活动整理出来了，而不是把我们叫过来帮忙校对。”42rHg
“当然已经整理好了。”42rHg
左千雄指了指耳机。42rHg
三人戴上耳机，表情各异。42rHg
良久，李翁嗣摘下耳机。42rHg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史实。”42rHg
“林昌会有这样的心理活动很可能是正气笔临死前告诉他的。”42rHg
“所以说他是正气笔的第五任主人？”42rHg
“准确的说，是第四位。其中那个人拒绝了正气笔。”42rHg
“李定国牺牲之后，正气笔出现于清末扶桑的一名陈姓留学生身上，而他已经蹈海自杀了。”42rHg
“是啊，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42rHg
“而他的第四任主人则直接拒绝了正气笔的选择。”42rHg
“或许只有他那样的人才会拒绝正气笔吧……”刘凡生低声说。42rHg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气笔也算是一种诱惑。”42rHg
“那位图书馆管理员拒绝了再正常不过。”42rHg
“再就是林昌了……”42rHg
“真没想到，他会与这几个人物相同并论，没想到我们曾经也与英雄共事过。”42rHg
“是的，这也是我想说的。”宋忠哑着嗓子。42rHg
“我同意。”刘凡生轻声说。42rHg
其实他是知道林昌在植物园时给他体内注射东西的事。42rHg
毕竟那时候他身体的感知力和控制力已经不再是人类了。42rHg
但即使林昌做过这样的事……42rHg
他，刘凡生，也愿意承认林昌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42rHg
他始终忠诚自己的职责。42rH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