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曼尼中士临时接管了夏岚所在的排。排长将在几天后加入到陆战队员的队伍。所以眼下夏岚归就归曼尼中士领导。3YOLt

　　夏岚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中士，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许就大自己几个月，但是他已在海军陆战队服役三年了。这使得他显得比我大好多岁。3YOLt

　　“好吧，就是这儿了。”他对队员们说，随手把金色直发快速地向后梳理了一下。3YOLt

　　他那瘦瘦的男孩脸很严肃地皱着眉，他发布指令时总是这表情。“就是这儿了。陆战队员要向丛林进发。士兵们”——军士们怎么这么喜欢用这个词呢——“士兵们明天早上开拔，带上你们的全部行军装备。水兵袋锁在营房里，不要带在身上。检查你们的炊事用具。检查你们的单人帐篷。你们最好带够帐篷地钉，否则只好用你们的屁股固定帐篷了。”3YOLt

　　“所有的自由活动都被取消了。”3YOLt

　　所有人嘟囔着发着牢骚，回到了自己的营房。队员们开始整理背包。然后，军官们第一次开始从捉弄士兵中取乐。3YOLt

　　曼尼中士似乎每过一小时就突然来到陆战队员面前宣布一条新命令，这条新命令时而和前面的行军命令一致，时而又相互矛盾。3YOLt

　　“连长说不需要带帐篷地钉。”3YOLt

　　“营长说带上你们的水兵袋。”3YOLt

　　“把地钉放在帐篷里一起带上。”3YOLt

　　只有庄轩对这些混乱的指令置之不理，他对军官们心平气和的轻蔑与生俱来。每次曼尼中士气喘吁吁地向陆战队员宣布一条新命令的时候，庄轩就从他的帆布床上站起身来，侧耳细听。但是当曼尼中士从陆战队员眼前消失后，庄轩耸耸肩，重新坐回床上，抽着烟，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视着陆战队员。3YOLt

　　“庄轩，”我说，“你不准备打包吗？”3YOLt

　　“我把我的东西都翻出来了。”他说道，一边用手指着一堆袜子、短裤、刮胡膏和其他行头。3YOLt

　　“可是你不准备把它们打包吗？”3YOLt

　　“见鬼！我才不呢！夏岚，我到明天早上再打包不迟——那时他们也作出了愚蠢的决定。”3YOLt

　　其他人那刺耳的声音插了进来，玩笑的成分缓和了庄轩的斥责带来的紧张气氛。3YOLt

　　“你最好现在就打包。他们会来视察，那时候倒霉的就是你。他们会把你扔进远在军舰上的禁闭室，远得给你送饭都得用弹弓。”3YOLt

　　庄轩先是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后咧开大嘴笑了起来。整整一个下午他看着陆战队员，不停地抽着烟，喝着前天晚上偷藏起来的两罐温啤酒，他始终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3YOLt

　　他猜对了。3YOLt

　　陆战队员不停地把行头放进包里然后又拿出来，陆战队员就像风向标，而从指挥部里传出来的命令就像是方向不定的风。但是庄轩猜对了。第二天早晨营长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他放弃了戏弄士兵的游戏。当他的命令传来的时候，它不像任何其他命令，因为它是正式的命令。3YOLt

　　陆战队员拆开背包，又重新组装起来，然后摇摇晃晃地把这个笨重的家伙驮到了背上。3YOLt

　　夏岚回想不起来这次的行军装备有多重了，也许有二十磅吧。3YOLt

　　每个人的背包重量都不相同，甚至差别很大。我的背包重量已达到了最低限度，里面的东西都是上校开列出的项目。3YOLt

　　但是爱干净的人也许会悄悄往包里多塞几块肥皂或带上一瓶发油，还有人也许会在背包底部藏上两罐豆子，还有一些人无法忍受没能带上一大堆家书的失落感。3YOLt

　　战士的背包就像女人的钱包：包里装的是他的个性。3YOLt

　　他们都是很恋家的人，这些面部光滑的男人们的背包里装着的是他们的家人。3YOLt

　　陆战队员在营房前集结，身上的背包沉重，温暖，舒适。3YOLt

　　“向前齐步走！便步走！”3YOLt

　　于是陆战队员出发奔赴丛林。3YOLt

　　陆战队员走了大约十英里，这十英里在老兵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当时对陆战队员而言却是一段很长的距离。3YOLt

　　陆战队员要穿越一片松树林，还要经过一段宽度仅允许一辆吉普车开过的土路。整营的人马行进在这条小路上，而陆战队员班被挤在中间或中间偏后的位置。红色尘土像乌云一样落在陆战队员身上。3YOLt

　　头盔烦人地撞着贴在我肩膀上的机关枪，有时背包的晃动又会让它猝不及防地撞上我的眼睛。3YOLt

　　走了大约一英里的路，夏岚就不敢再喝水壶里的水了。他不知道陆战队员还得走多远。3YOLt

　　粗布军服已被汗水打湿，军服的浅绿色变成了深绿色。3YOLt

　　在第一英里的路程里陆战队员还一直有说有笑，有人甚至还唱起了歌。而现在只听到鸟儿在歌唱，从陆战队员身上发出的只有沉重的脚步声、水壶的叮当声、皮革枪带的吱吱嘎嘎声，偶尔还有一两声嘶哑的高声咒骂和徒劳的叹息。3YOLt

　　每隔一个小时陆战队员就休息十分钟。3YOLt

　　陆战队员会躺靠在路堤上，靠着背包休息一会。3YOLt

　　每到这个时候，夏岚就把手伸到背带下面去按摩被背带勒得发酸的肩膀。3YOLt

　　陆战队员会抽支烟。而夏岚并没有选择这样，比起抽烟，现在他的嘴唇发干，舌头肿胀，我大喝一口宝贵的水来湿润它们，接着我愚蠢地吸了一口烟，于是嘴巴立即又干燥起来。3YOLt

　　不过靠着路堤躺在那里是极惬意的一件事，所有的疼痛和酸胀都一扫而光——或者至少暂时停止——鼻孔里则充满着烟草那虚幻的令人愉悦的香味。3YOLt

　　接着命令来了：“起立，出发！”3YOLt

　　这就意味着陆战队员要起身站起来。真见鬼，陆战队员既讨厌命令本身又讨厌发号施令的司令官，陆战队员挣扎着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又开始了单调的行军旅程。3YOLt

　　“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3YOLt

　　庄轩叫苦不迭地走在队伍的最后，而夏岚挺胸抬头走在队伍的前面。3YOLt

　　“就快要到了，再坚持坚持，虽然中士没有说，但是我们确实是要到达目的地了”3YOLt

　　看着系统上的地图上目的地离自己越来越近，上官轩提出了自己的观点。3YOLt

　　“那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这该死的行军，没想到曼尼中士这么有精神，就像那头公牛一样。”3YOLt

　　“说到公牛的话，他的下落已经有了。”3YOLt

　　夏岚说着拿出了拿出了一份报告。3YOLt

　　“据说他已经调任到我们部队，担任长官了。”3YOLt

　　“这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3YOLt

　　庄轩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3YOLt

　　“确实，理论上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件事情更糟糕的了。”3YOLt

　　韩仁在一旁说道。3YOLt

　　“不过，这也给我们创造了机会，你们还记得兄弟连吗？”3YOLt

　　“当然记得，不过，这个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3YOLt

　　庄轩略带疑惑地看着夏岚。3YOLt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岚。”3YOLt

　　上官轩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3YOLt

　　“我也明白了。”3YOLt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3YOLt

　　现在只有庄轩一个人还蒙在鼓里。3YOLt

　　“到底是怎么回事?“3YOLt

　　“我们在结束训练的演习上，表演一出足够精彩的节目，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请走了，总不能指望这样的人带着我们上前线吧。”3YOLt

　　“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具体应该怎么去做呢？做成那种情况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对吗？”3YOLt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总会有办法的。”3YO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