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垃圾桶后面换号衣服后，八 九七一将沾满了血迹的和服塞回到了箱子里收好，取出口袋里的眼镜戴上，走出来。43bRo
赫拉格和夜莺找了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坐在了一起，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和饮料（有把钱放在无人的柜台里），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好像爷爷和孙女一样，听见脚步声，他们齐齐扭头，赫拉格拍了拍旁边空着的椅子，面无表情:43bRo
八 九七一缩了缩脖子，顺从地坐下了，坐在他对面的夜莺嘴里咀嚼着酥脆的鸡蛋酥，然后又拿起一包薯片拆开包装，翘起二郎腿。43bRo
赫拉格一脸平静道:“只是我没想到，龙王的真实身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43bRo
赫拉格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八 九七一哑口无言，他低下头，不敢去看赫拉格的眼睛。43bRo
赫拉格举起手中的刀敲了敲地面:“抬起头博士，我没有在斥责你，我不会干涉你的行为，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43bRo
八 九七一被赫拉格盯得有些不自在，赫拉格毫无波澜的目光在他眼里看来和审视差不多，他顿了顿，随后语气一软，整个人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脑袋一热，就……”43bRo
**七一忍不住扭头看向吃的两腮圆滚，像只仓鼠一样的夜莺:“别吃了好吧。”43bRo1
赫拉格挑挑眉头:“你别管她，我们现在在聊你的问题。”43bRo
夜莺冲着尴尬的八 九七一笑了一下，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43bRo
在夜莺吃薯片的“咔滋咔滋”声中，赫拉格又一次问道:“博士，你救整合运动的理由是什么？”43bRo
八 九七一耷拉着脑袋，一副怂怂的样子:“……因为，救感染者符合罗德岛的利益。”43bRo
“整合运动已经点燃了感染者用于反抗的路，如果不救他们，那么其他敢于反抗的感染者们将会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这会造成大量的伤亡，加深正常人与感染者的隔阂，然后这些矛盾将会在某一天彻底爆发，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43bRo
八 九七一将自己对可露希尔的说辞又拿出来简单修改了一下，讲给了赫拉格听，将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说的也是一愣一愣的。43bRo
“我是为了感染者的未来才去救整合运动的，整合运动残党将会成为那些反抗者们燃烧的火苗，至少，他们已经明白暴力不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了，减少牺牲，减轻仇恨……或许这种状况不会一直保持下去，但是好歹也是稍微延长了它爆发的时间，没准在这个问题还在僵持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呢？”43bRo
八 九七一摊开手，一副“我就这样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别的话说了”的做派:“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去救感染者了。”43bRo
赫拉格放松下来，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咀嚼着八 九七一说的话，赞叹道:43bRo
八 九七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过奖过奖。”43bRo
随后赫拉格的话让他正在挠头的手停了下来:“如果我没有和你相处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就信了。”43bRo
八 九七一又挂上了一副苦瓜脸:“我说的都是真的……”43bRo
赫拉格看着眼睑低垂的八 九七一:“你知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感觉你像什么吗？”43bRo
“像只鸽子。”43bRo4
赫拉格没有理会八 九七一那有些哀怨的眼神，他将刀举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鸽子是种很大胆的鸟，它们敢于飞到人的手上啄食他们手中的饲料，但同时它们又是最敏感的一种鸟，但凡有人起一丝歹念，就算那个人手里的饲料是最高级的那种，它们也会迅速从那个人身旁逃开。”43bRo
他对着歪着头的八 九七一笑了一下:“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的眼神就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像只觅食的鸽子，警惕着一切风吹草动，好像随时会有人蹦出来杀你一样。”43bRo
八 九七一心想道那是因为当时是真的有人想要我的命啊，万一一个不小心我八 九七一就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啧，随便将军你说了。43bRo
他其实已经有些昏沉了，雷击所造成的麻痹感现在都还残留在他的身体里，过量的失血也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现在只想尽快把龙门的事情彻底了解然后回去休息。43bRo
赫拉格突然变得严肃了许多:“所以它们是最不会被利益诱惑的鸟，博士，你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未来才去救的整合运动的吗？”43bRo
八 九七一微微一顿，随后轻声道:“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专门扮成龙王去救整合运动？我盘算了好久的。”43bRo
“博士你为了救整合运动，不惜把自己伤成这样？我刚刚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快要死了，而你曾经是那么害怕死亡，就连我接近你你都显得那么警惕。”43bRo
赫拉格一字一句道:“八 九七一，告诉我，当你下定决心去救整合运动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真的是一心为了感染者未来而去救整合运动的吗？”43bRo
**七一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步步紧逼呢？他明明已经把自己为什么要救整合运动的理由给说出来了，你要认同的话就装模作样地夸我两句，不认同的话就痛骂我几句，你现在这样一副审问的样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43bRo
但是他还是开口道:“我……我真的只是脑袋一热，就……”43bRo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当时，看见一个整合运动的男孩在被围剿，那个时候，他就快要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几根箭矢贯穿，倒在地上，那个血啊，一直在往外流，流了好多。”43bRo
“……我认识他，我认识，或许认识很久了，但是我再一次看见他时，他快要死了，但是我就在想，为什么要杀掉他呢？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我讨厌见到这一幕，我不想看见……生命的流逝，虽然说出来有点蠢，甚至有些圣母婊，但是……我不想看见再有人死。”43bRo
八 九七一的眼圈有些发红:“所以我就冲了出去，以龙王的身份，救下了那个男孩，接着又救下了整合运动的残党，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什么感染者的希望？什么未来社会的矛盾隔阂？那些都只是顺带的，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仅此而已。”43bRo
“我想看见Happyend，将军，我知道这可能有些疯狂，但是有些时候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个游戏里的人物，按照既定的剧情走向自己的结局……大多数还是不完满的那种，我讨厌遗憾，我想让每个人都能有个好结果，好的未来。”43bRo3
说着说着，八 九七一就抽泣起来:“所以我就……冲出去了，这好蠢，而且好痛，我在为了一群和我毫不相干的人卖命，还差点被打死，这就根本不是游戏……”43bRo
一只手将手帕递了过来，那是夜莺的手，夜莺在他眼圈发红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再吃东西了，而是抱着双膝安静聆听着，看见八 九七一流泪的那一刻，她甚至还有些慌乱。43bRo
赫拉格的表情，有几分心痛……还有欣慰，他拍了拍八 九七一的肩膀:“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对乌萨斯侵略计划的大致猜想，那个时候我问让你从自己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你不假思索地说，你讨厌战争，厌恶战争，你看见了牺牲与苦难，却没有想过战争一旦打响，对作为医药企业的罗德岛来说该是多么大的一个机会。”43bRo
“因为这就是你的本心，你的善。”赫拉格看着夜莺有些慌乱地帮八 九七一擦去脸上的泪水，用力过大甚至使八 九七一的脸上都起了红印。43bRo
“可是这其实是错的，将军，我清楚的明白我做的这些都是错的，对于整合运动犯下的罪行，就是最公正的判决都会让他们上绞刑架。”八 九七一低着头，喃喃道:43bRo
“那些说辞，那些幻想，其实都是为整合运动开脱的借口，其实我搞砸了一切。”43bRo
“所以我不会去评判你的行为，若是单以对错论事，那我也不会和你心平气和地聊这么久了，博士，你做到了问心无愧，这很重要，你始终没有偏离自己的本心。”43bRo
赫拉格平静道，他坐直了身子:“其实一开始，我也很想帮整合运动一把。”43bRo
“我有一个战友……他在退伍后加入了整合运动，与自己曾经效忠的帝国反目，我明白整合运动是一个泥潭，我找到了他，想要把他拉出来。”43bRo
赫拉格看着八 九七一:“但是，和他聊过以后我才发现，我们已经是走在不同路上的人了，我没法帮他，若是帮了他，我想我会使阿撒兹勒走向深不见底的深渊……我没法遵从自己的本心，孩子，我背着的是整个阿撒兹勒。”43bRo
“所以，看见你对整合运动伸出援手，作为阿撒兹勒负责人的我应该斥责你，但是作为赫拉格，我只想赞美你，也许你在大局上做错了，但是正如你说的那样，你给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们带来了希望与光明，或许未来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由整合运动的残党们开掘出一道不是那么血腥暴力的可行道路。”43bRo
八 九七一沉默了许久，问道:“您的那位战友，是不是整合运动的干部，爱国者博卓卡斯替？”43bRo
赫拉格愣了一下，随后笑笑:“哈哈，你居然知道这个啊……”43bRo
八 九七一摇摇头:“我只是有所耳闻，刚刚的也只是猜测，没想到却真的猜中了，将军，我认为，您可以多劝劝他。”43bRo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但是有下定决心，说道:“因为整合运动里，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反对它恐怖暴力的作风……爱国者先生也是其中一位，如果您再愿意出面去劝劝，我想他肯定会回心转意的。”43bRo
“现在我们再见面，只怕是会直接打起来。”赫拉格笑起来:“但是，如果真的再见面的话，我想我会尝试一下的。”43bRo
“好吧，我也只是提个建议，但是我还是希望将军您……”43bRo
赫拉格摇摇头:“博士，没时间闲聊了，你也该归队了，既然谈心时间已经结束，那么我想我也该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了。”43bRo
“切尔诺伯格正在以高速驶向龙门，预计还有7个小时，两者就会相撞。”赫拉格站起身来，平静道:“你说的是对的，博士，整合运动不过只是乌萨斯的一枚棋子而已。”43bRo
八 九七一也被惊的从座位上站起:“不是吧！这都能奶中？！”43bRo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八 九七一还是有些不知所措。43bRo
“阿米娅……罗德岛的人在哪里？”八 九七一语无伦次道:“罗德岛的意见呢？”43bRo
“阿米娅她们正在筹备龙门最后的决战，而龙门的战役打完，罗德岛就会去切尔诺伯格，阻止它撞向龙门。”赫拉格看向远方:“大概很快就会结束的吧？我走的时候，整合运动最后的有生力量只剩下一支雪怪小队了……你怎么了？”43bRo
赫拉格有些奇怪地回头，看见浑身颤抖的八 九七一，疑惑道:“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43bRo
“我要过去，我必须要马上过去……”八 九七一的牙齿都因为恐惧而打颤:43bRo
“霜星她可不是那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乖兔子啊！”43b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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