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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庄轩希望用海军陆战队员的“商品”——吹牛讲故事——来换取几杯美味的海军咖啡,也许还能够换取糖块呢!42TC2

  两个人等到一艘小艇腾出空位的时候就接近艇长。42TC2

  “嗨,水兵,搭你的船到军舰上去一趟如何?”42TC2

  绝对不能摆出傲慢的态度。两个人装做天真的战士去乞求一种单纯的快乐,如同圣诞节前夕卖火柴的小女孩可怜巴巴地站在糖果店外面。我们要激发水兵的同情心,引诱他们忽视一条很平常的军规,即禁止海军陆战队员上军舰。尽管我们自己并不在乎任何军规(不在乎违规后的惩罚会是什么),但是我们必须说服水兵,同时还必须说服军舰上的值日军官,因为当登陆艇在军舰下面摇摇晃晃时,庄轩要负责朝上喊话请求允许他们两人登上军舰。此时值日军官经常怒声向下喊道:42TC2

  “不行!艇长,把那些陆战队员送回海滩。你知道这违反了军人不得登上军舰这一规定。赶紧开船离开,听到没有?”42TC2

  “可是,长官,我登上军舰只是想看一位朋友。他是我老乡。我和我的伙伴来看望朋友难道不行吗?我们过去是邻居。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自从开战以来我们就再没见过面了。我奶奶过世的时候他就守在我奶奶身边。”42TC2

  能不能登上军舰完全取决于值日军官是否足够聪明机敏或者甘愿上当受骗。如果他进一步询问我“朋友”的名字,庄轩就会彻底露馅。如果他是个大傻瓜相信了庄轩说的话,或者他灌了几杯黄汤竟然对两个人明显的胡编乱造报以笑容,那么庄轩和夏岚就可以抓住绳梯爬上军舰。42TC2

  一旦进入船舱,庄轩和夏岚就用战斗的故事换取咖啡,用两个人身上携带的的战利品换取食品和糖果。很快在战舰的厨房里就有很多水兵围住我们。我们成了焦点人物。42TC2

  “你们的意思是,当扶桑皇国士兵进攻你们时他们真的很兴奋?”一个水兵问道,顺手往我们的咖啡杯里续上咖啡。42TC2

  “那当然了,”夏岚回答道,“我们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兴奋剂。他们都带着针头和兴奋剂。他们会在进攻之前让自己先兴奋起来,然后才‘冲呀冲呀’地攻击我们。”42TC2

  “陆战队员真的砍掉他们的耳朵?”42TC2

  “哦,见鬼,是的!我认识一个家伙,他专门收集扶桑皇国人人的耳朵。大多数的耳朵是在地狱点之役——就是特纳鲁之役中收集来的。他把这些耳朵穿在一根线上晒干,但是兴奋剂加上雨水把这些耳朵弄烂了。一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把整串耳朵弄砸了。”42TC2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一半的扶桑皇国士兵能说英语。一天晚上我们对着丛林喊话——‘东条英机吃屎’,‘裕仁天皇是个畜生’之类的话——突然日本人的回骂一浪高过一浪,你们猜猜他们骂的是什么?——‘让贝比·鲁斯见鬼去吧!’”42TC2

  庄轩和夏岚很快赢得了水兵们的阵阵笑声,于是杯子里又多了一些咖啡。42TC2

  如果碰上特别好客的军舰,他们为了表示对两个人的敬意会打开军舰上的储藏室,这样夏岚和庄轩就会满载着糖果、刮胡刀片、肥皂、牙刷以及搜罗到的各式各样的物品回到云岭。必须承认,庄轩在分配糖果的时候藏着私心:他认为这是掠夺者应得的犒赏,我们留作己用。42TC2

  一天,庄轩和我听说海军陆战队第八团——人称“好莱坞海军陆战队”——已经登陆瓜岛,而且还带来了小卖部,于是我们磨刀霍霍准备来一次最大规模的劫掠。42TC2

  小卖部由两顶帐篷组成,外面有两个哨兵把守——每顶帐篷前面站着一个哨兵,扛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帐篷后面就是瓜岛上最茂密的丛林。哦,帐篷后面居然没有守卫!没有防备的后部!难道他们认为丛林是无法穿越的?难道他们自认为纸糊的后方会给他们带来安全感?42TC2

  震惊之余,庄轩和我躲进附近的远程大炮炮台进行商议。我们看着对方,为预料中第八团会面临的尴尬局面而窃喜。42TC2

  我们的计划是:我背着我们的两个背包进入丛林,用刀子开出一条路,从后方接近那顶较大的帐篷;十五分钟后,庄轩将慢步回到小卖部前的空地上,和哨兵攀谈;我一听到他们的聊天声就用刀子割开帐篷进去,装满背包后再返回丛林。42TC2

  我开始朝着帐篷匍匐前进,丛林里的凉爽绿荫正合我心意。手中的短刀非常锋利,割开挡路的攀缘植物和藤蔓植物并不费事,但是我极度小心谨慎,因此前行缓慢。我必须小心翼翼不打搅树上的小鸟或者丛林里的爬行动物,生怕它们弄出声响暴露了我。到达帐篷后面时,我已经汗流浃背了,刀把也已经很滑手了。我听到了庄轩和哨兵的攀谈声,知道自己用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42TC2

  手触摸到又热又粗糙的帆布帐篷时,我感到无比兴奋。我用刀子划开紧绷绷的帐面,感到无比的畅快,不一会工夫,我就划开了一个可以进人的大口子。一进帐篷一股木焦油的气味扑鼻而来,而帐篷上划开的口子又重新合上了,于是我不得不把口子划得大一点,以便让光线和空气进入帐篷。42TC2

  帐篷里堆满了纸板箱,我瞧着箱子上的字母,知道大部分箱子里装的是香烟,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因为我们在瓜岛不缺香烟。不过也有装其他东西的箱子,不久我那双被汗水打湿的眼睛就盯上了一只装满饼干的箱子。听到庄轩和哨兵忽高忽低的谈话声,我不再犹豫,赶紧弯下腰把箱子里的饼干装进背包里。42TC2

  在转移饼干的过程中,我必须抑制内心的贪婪,尽管贪欲告诉我“继续拿,再拿点。装满背包后再撤回丛林”,但是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决定适可而止,偷够自己用的就行。42TC2

  我装满一个背包后直起身子来缓缓地喘口大气,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庄轩爽朗的笑声透过帐篷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定了定神,躬身拎起了另外一个背包。此时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只开着口的箱子上。42TC2

  里面装的竟然是一盒盒的雪茄!42T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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