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通过弥平鬼魂的痛苦而获得他们的感谢，进而得到它们作为报酬支付的灵髓。”山中由加竖起一根手指，面容严肃。f1bJo
“如果他们就是坚决不给，打算白吃白喝呢？”尤里补充了问题。f1bJo
“那就当是义务劳动了，不过并不是每个鬼魂都是这个心态。”f1bJo
啊？尤里目瞪口呆，这感觉做义工的比率有点太高了吧？f1bJo
“你那是什么表情——效率上当然比不过直接抢劫鬼魂赖以维生的灵髓，但这是在做好事，好事你知道吗？”山中由加对着尤里怒目而视。f1bJo
“会让自己活不下去的好事，请恕我直言我还真是做不到……”就好像跟对方比拼失礼程度一样，尤里抬起一根手指指向对方，“就那个，现在已经缩入你体内的高级灵体，就算他平时一直保持沉睡状态，消耗也是始终存在的，更不要提战斗了——他全市区布雷的时候的消耗是哪里来的？”f1bJo
“你不知道就别——”山中由加试图跳起来，不过她硬是被明美摁回了座位上，“她太过分了！你管管啊！”f1bJo1
“好了，尤里，你也是，少说两句，让我来。”明美扭过头，对尤里说完话之后再转回去，“抱歉抱歉，他可能是被一刀砍在手上，有点伤到脑子了。”f1bJo1
且不论尤里到底再怎么想，以及手和脑子到底有什么关系，食罪者少女似乎是想起来尤里受到的伤害，把自己的火气压了回去，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f1bJo2
“我们确实有别的办法获得灵髓，不过，这个疑问也确实有点道理，如果完全不跟鬼魂交互而从他们身上获得补给的话，我们的能量也是有限的，而在跟鬼魂的交互上，似乎确实有食罪者选择近乎于抢劫鬼魂的办法，认为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从而说服自己。”少女叹了口气，“但东京这个地方不一样。”f1bJo
“没错，这是多方面的因素共同组成的，人多，密集，纠纷多，以及……凶杀案多。”少女的音量越来越低，“不甘心的人会留下一个鬼魂，有的人甚至会留下好几个鬼魂……帮助他们摆脱自己的执念的话，他们通常也不会在意自己的灵髓去了哪里——尽管这很困难。”f1bJo
“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试图满足他们的执念，然后因为他们可能还会继续希望我们在将来提供援助——所以他们会愿意支付一定的灵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的食罪者会选择事先商定报酬，而我倾向于事后收取，前者收入更高一些，而后者关系更好一些。”f1bJo
“最重要的是——在东京，这个极其庞大的鬼魂数量支持下，无论是哪种都能获得足够日常使用的灵髓——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食量令人非常震惊。”f1bJo
我又不是单纯为了维持自己而收集灵髓的，我把灵髓拿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了——尤里思考了一下，感觉好像还是不要全说出来为妙。最终他打了个擦边球，“和精魂鼠群以及其他的东西作斗争，是需要很多灵髓的。”是事实，但并不是全部事实，尤里掩盖了相当多的细节。f1bJo
“无论如何，这种强行剥夺其他鬼魂的灵髓的行为是不好的——你似乎并不清楚正确的作法，所以我打算告诉你，就是这样。”f1bJo
“说起来，你的那个朋友，现在也在听着我们的对话吗？”明美转换了话题。f1bJo
山中由加偏着脑袋，似乎打算确定明美这个问题到底意味着什么……而明美则用颇有一定说服力的微笑对着她。f1bJo
“他在听，但我觉得他可能没有思考，只是单纯的记忆着，得出现某种刺激才会让他醒来……”山中由加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吐了口气。f1bJo
“我只见过一次，不过估计，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话，还是会产生误会——你的缚灵消失的样子太像是鬼魂附身了，”明美的语气似乎是表示自己仍然是在愉快的闲聊，“难怪有的书上说食罪者就是被鬼魂附身的人。”f1bJo
明美的转折并不是特别完美，但也不能算是有什么破绽——以尤里对她的了解，她本来想问的应该是“追着尤里砍的那个是无意识的本能行动吗？”——毕竟，怎么看，食罪者少女都还是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和自己的缚灵沟通，交战的时候显然不符合条件。f1bJo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绷紧了神经，再问出来刺激对方似乎不是个好选择。f1bJo
“其实真正的用名是缚灵和缚身，两个加起来才是食罪者，至于鬼魂附身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有自我意识，我的朋友也有。”山中由加也再次放松了下来，“那些书很可能不是食罪者写的，我也确实因为被当做鬼魂附身者而遇到过一点麻烦……不过都过去了。”f1bJo
“什么样的麻烦？”尤里本想就这么提问，不过山中由加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来，他选择放弃。f1bJo1
又聊了几句之后，山中由加晃晃悠悠的起身，按照她的说法，除非有新的情况发生，否则之后她不会再上门来找事……至于补偿，如果尤里想要获得补偿的话，可以在明天下午到指定位置去，她会带尤里参观“正规的获得灵髓的流程”并且把属于她的那一份交给尤里作为补偿，顺便一提，地点是个殡仪馆。f1bJo
“等一下——”尤里在她身后叫住了还没走两步的食罪者少女。f1bJo
“治疗不计，你至少，先帮我把阻止伤口愈合的这玩意解除了吧？”尤里用右手拉着左臂晃悠起来。f1bJo
“这个没问题。”山中由加伸手点了一下，异质能量感就彻底消失了，“再说一遍，我很抱歉。”f1bJo
明美看了回来，摊开手，摇头，“我觉得她值得信任，但我没有证据。”f1bJo
用文雅一点的说法来讲，双方尚未建立足够的互信关系，仍然处在随时可能被对方背后来一刀的状态下，而且哪怕是正面来一刀尤里也挺不住。f1bJo
老实说，不怎么样，即使是覆盖在伤口上的能量被驱散了之后，尤里依然无法通过拉伸灵质的方式让自己的手臂愈合，注入灵髓倒是确实有效的进行恢复，不过消耗量也小不了。这次不是皮外伤，回复的代价要相对更高一些。f1bJo
“还好，至少阻止再生的部分被移除了，接下来完全可以正常恢复。”f1bJo
在试图拉伸自己的灵质的时候，尤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构成自己的灵质早已经被抻长到了极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调动的冗余部分，毫无弹性可言。f1bJo
这感觉不是很妙，有点像是在“接下来就让我拿出真本事”然后得知“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在全力以赴”似得。f1bJo
“我觉得伤势没那么严重啊。”明美抓起尤里的左臂观察，“确实不是皮外伤，但也不至于花费能量都没法治好吧？”f1bJo
花费能量当然是能够治好，这不是正在惦记着节约吗？尤里给明美一个白眼，随后开始无可奈何的直接用能量来治疗自己。f1bJo
剩下的事情可以到时候再想，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想问明美的事情。f1bJo
“没有见过，不过能察觉到死气，能晒太阳说明不是吸血鬼，然后我诈了一下，结果真的是。”f1bJo
在回去的路上，尤里和明美互相交换了之前和山中由加（及其缚灵）对打时的状况。f1bJo
山中由加使用的符咒并不是毫无价值，能够阻滞目标的行动，此外，她有在身上覆盖一层薄薄的灵质，虽然谈不上什么彻底的强化，但足以削弱其他人对她发动的攻击——至少在这攻击来自拳脚的时候是这样的。f1bJo
如果明美有着神话英雄般的力量，她完全可以正面摧毁这层灵质，不过这次没有——在拿出更加锋利的武器（小刀和可以缠在手上的铁链）之前，明美选择了更加迂回的方法，擒抱，扭打，紧勒。f1bJo
山中由加投出的符咒有一定的引导性，会在一定的距离上追赶她选定的目标——这不太符合物理常识，毕竟那些符咒究根结底只是纸片而已，而且还硬不到哪里去，这样的东西连在无风的环境下呈直线飞行都有问题，更别提自己转向跟踪了。f1bJo
“有没有可能是这些符咒上面的法术有异？”尤里指出了一个可能性，“世界那么大，说不定就有些法术可以让投掷物自行飞向目标。”f1bJo
听起来还真是很有用，尤里心想，尤其是用在某些腐蚀物和爆破物的容器上的时候。f1bJo
“不，不是……”明美在路边停车，伸手进衣兜摸了摸，掏出来一张揉成一团的纸——看起来这玩意至少曾经是个符咒……至于现在还算不算，尤里是没有发现任何灵势的存在。“你看看吧。”f1bJo
尤里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现在已经失效了，而且上面的花纹和文字他也有些印象，就是不知道拼到一起是什么意思。f1bJo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个符咒的话，看起来有点像是小孩子乱涂乱画的东西。f1bJo
是，我猜你也不是说这个，但除了这个之外我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啊？f1bJo
“哎……它看起来有点古式，不太像是现代作品，不过基本结构仍然是一脉相传的，没有太大变化——作用主要是用来震慑灵体，对凡人的影响效果几乎没有。”明美指着几个节点，“看到这里了吗？这里意味着它的主要作用是祛除附身者。”f1bJo
不知道，完全看不出来，尤里盯着看的唯一收获就是感觉这几个汉字他已经不认识了，而且线段还在乱飞。古式……是因为教导她这些东西的是个老古板吗？这也是有可能的。f1bJo
明美叹了口气，“总之你只要知道，这个东西对我效果不好，而且不具备自己飞行的功能就行了。”f1bJo
“是，效果不好。”明美把符咒收了起来，“我毕竟算是修行者，对这种东西有些感应，所以这些东西对我也略有一点效果——不过只要算上你的护盾，就根本没用了。”f1bJo
两人之间的战斗克制程度过高，这就导致山中由加没有做出有效抵抗，只能狼狈闪避——然而她身体素质又不如明美那么好，结果就是闪避也没闪避开，被飞快拿下了，要不是缚灵做出了回防举动，这次战斗可能会以尤里二人组的全胜告终。f1bJo
至于为什么拖到最后一刻才开始回防……她的缚灵平时是自律行动的，可能需要她呼唤才能回去……好像有哪里不对。f1bJo
把自己的疑问告诉明美之后，明美摇头表示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那个缚灵的自我行动能力确实颇为微妙，如果说没有主动激发就不会自己思考的话，为什么会在山中由加慌里慌张准备同归于尽的时候主动停手呢？f1bJ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