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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冥冥偏离的命运 9

  大副抿着嘴唇,沉默不语。lqMHs

  他是跟着查耶维奇混生意最久的人,自然是知道对方脾性的,对方太犟。lqMHs

  只恶狠到了表面,没能在至冬的道上混到一片立足地,偏偏就咬着牙,带着他们这些同样在底层爬摸滚打混日子的小伙们。lqMHs

  向着未知的海外贸易撑起了帆,几年下来也算有了起色,但底子终究太薄。lqMHs

  这一趟投资下来,如被神明打压般处处碰壁,血本无归,这支船队显然已经走到了头,船上几十号人都是要吃饭的。lqMHs

  “头儿,这些年来其实弟兄们也有些个小金库……”大副的脸色似乎有些肉痛,但开口的语气仍是坚定不移。lqMHs

  “拉吉尔倒吧,就你们存的那点裤衩本,想讨个婆娘过日子都得卖血。”查耶维奇摆了摆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咧。lqMHs1

  他抬头看着那厚重得喘不过气来的阴云,腆了腆他的大肚子站起,那双掩藏在圆框小眼镜下的双眸神色复杂。lqMHs

  “……这些年来我也有几个信得过的同行,回去后我把你们塞到他们手头下,日子过得准比现在滋润。”lqMHs

  “头儿……”大副欲言又止。lqMHs

  “你是想问那倒霉孩子是吧,这路上你们尽量多教他点混海的本事,就他那精致得不像话的外貌,来头准麻烦。”lqMHs3

  查耶维奇皱起眉头。lqMHs

  “去看看他吧,我能罩他多久就罩多久,别指望我给他好脸色,最好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最好,看着他我就来气。”lqMHs11

  他别过身,将地上的玻璃杯碎渣一脚踢进了大海里,继续望着他的海浪。lqMHs

  闻言,大副笑了笑,也不去戳穿对方那副刀子嘴豆腐心。lqMHs

  不论对方还是谁怎么说,至少在他眼里,对方都是个敢作敢当的至冬爷们。lqMHs

  ……lqMHs

  船舱内,两位水手小伙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不知何时已经昏过去的祸斗,将他瘦小的身躯平放到了床上。lqMHs

  “我都看得出这孩子晕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啥毛病,吱都不吱一声,这不就等着头儿那狗熊脾气大发雷霆么。”lqMHs

  其中一位皮肤黝黑的水手嘟囔着。lqMHs2

  另一位身形健硕的水手闻言叹了口气,找了条湿毛巾,动作娴熟地帮着床上眉头紧皱的祸斗擦干净污渍。lqMHs

  “你还真别说,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模样这么精致的小娃子,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狠得下心给扔了,这饿了不说,有活害抢着帮手,生怕给咱扔海里似的,乖得怪可怜。”lqMHs10

  “把这吃不了几口饭的孩子扔海里,难道还能多省一麻袋稻米……”lqMHs

  他骂咧着,又皱着眉头从祸斗的发丝里找出了一些海藻,表情越发阴沉。lqMHs

  继而他将祸斗的破麻衣掀开一角,露出了其白皙皮肤上的绳索勒痕。lqMHs1

  一时间,两个水手的面色都变得及其阴沉,那攥得紧紧的拳头因心头骤起的怒火而拧得嘎吱作响。lqMHs

  “……畜生…怎么敢的啊?”lqMHs33

  皮肤黝黑的水手咬着牙,为祸斗动作轻缓地盖上了被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lqMHs

  ……lqMHs

  意识深处的那片小角落里。lqMHs

  祸斗仍抱着那失去生息的小赤狐缩在一旁,空洞的钴蓝色双眸里没有任何光彩。lqMHs

  站在他跟前的那位少年依旧面带微笑,仍是穿着造型奇特,标示雷纹烫印的衣服,头戴着往后飘飞两簇绸缎的圆帽,红紫相间颜色。lqMHs1

  他弯下腰,将祸斗的下颚用手指挑起,那双同样是钴蓝色的双眸写满戏谑,与他静静对视许久后,嫌弃般将其甩开。lqMHs

  “啧……”少年歪了歪头,抚摸着下巴。lqMHs

  “就因为你怀里的那个假想出来的死狐狸,就连我这个忽然闯入你意识世界的存在都爱答不理了么?”lqMHs

  蓦地,少年一脸不怀好意地将祸斗怀里的小赤狐一把抢过,拎着不放。lqMHs

  祸斗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顷刻间就被恐慌代替,他瘫坐在地上仰起头,扯着少年的裤腿。lqMHs

  “还给……我。”lqMHs

  “还给我……求你…”lqMHs2

  他几乎是在哀求了。lqMHs

  “那你来抢啊,做不到你就跪下来求我啊,我开心了就会还给你了。”lqMHs

  少年笑得是那么恶劣,病态的弯弯眉眼,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却缓缓消失。lqMHs

  他眼看着祸斗伏跪下身子,头抬也不抬地磕在地上,就这么对着他低声哀求。lqMHs

  “你在……”少年眼底的那抹戏谑,顷刻间就被狂怒与怨毒彻底替代。lqMHs

  “你在干什么啊!!!啊?!”lqMHs

  他拽起了祸斗破烂的衣领,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的双眸,又重重地将其一脚踢开。lqMHs

  “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你这么懦弱!!”lqMHs253

  少年那钴蓝色的眼瞳里渗落的那些许泪水,在下一刻就被电光抹灭,似乎整个人也恢复了冷静一般。lqMHs

  “那我就毁掉它。”他露出饱含恶意的笑容,冰冷得像是寒冬刺骨。lqMHs

  “看着你好像很宝贝这只小狐狸呢……”lqMHs

  闻言,地上的祸斗猛然地浑身一颤,抬起头惊恐万状地看着少年手里握住的雷霆,与那滚落在一边的小赤狐。lqMHs

  “啊……”祸斗拼命地站起身,却被少年一手拽住了领子,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lqMHs

  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另一边地上的小赤狐,不知为何闭上了双眼。lqMHs

  脸上的笑容病态而又悲伤。lqMHs2

  一阵雷鸣的剧烈翻涌与轰鸣交织过后,祸斗眼看着那小赤狐在万钧雷霆里化作飞灰,终于哭喊着趴在了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lqMHs6

  尖叫得精神崩溃。lqMHs

  仿佛这片空间的漫山遍野荒芜都在陪他哭泣,回荡着他的泪滴渗出鲜血。lqMHs

  不知为何,在雷霆散去后。lqMHs

  那做了这一切的少年,身影却慢慢变得虚幻,他其实很明白,似乎是自己能留下的时间也终于不多了。lqMHs

  其实他弄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身在临死前的走马灯里,还是未散去的执念怀揣愧怍中,但那其实都不重要了。lqMHs

  已经,不重要了。lqMHs

  “没用的,祸斗……你什么都保护不住,你早晚有一天会换个名字,向着稻妻不择手段地报复,最后却死在一位爱管闲事的旅行者手里……”lqMHs90

  他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精神崩溃的祸斗,紧紧抱住了曾经弱小无比的他。lqMHs

  “我的直觉告诉我,很快,我的记忆就都归你了……你不能再心软,因为谁也不会对你好的……你不会被爱……”lqMHs11

  少年露出了笑容,捧着祸斗仍在不断落泪的脸,盯着他钴蓝色的空洞双眸。lqMHs1

  “你记住,你天生就是个灾星,灵魂杂质过多,言行背离道德,双手浸满鲜血,呼吸渴求罪恶,你无可救药……”lqMHs23

  他一字一句,说得刻骨铭心。lqMHs

  “永远,都不会有人爱你的……”lqMHs14

  最后,那缓缓化作灰烬散去的身影,不知为何,脸庞上终于出现的,是那划落的泪滴,如同泡影般破碎在地。lqMHs

  一片黑暗的心灵空间里,唯有祸斗那仍在撕心裂肺的哭吼,夹杂着恨意与不解回荡。lqMHs

  ……lqMHs

  ……lqMHs

  【我找到你了,我亲爱的小祸斗……】lqMHs

  【评估偏移值:“……”】lqMHs17

  【评估其对天理维系带来的危害程度为:“爱……”】lqMHs

  【原处理措施:抹杀原世界树记录人物“国崩”,并于下次轮回重新记录构筑其存在】lqMHs

  【驳回原因:时间节点错乱预计五百年以上,他不是他,处理措施驳回……请原谅他】lqMHs18

  【二次处理通过:将非原世界树记录人物“祸斗”作为宿主监视管控,在其成长偏移前确保其存活,直至其成长至可处理阶段,爱他,保护好他】lqMHs11

  【原路线:人偶——现为:“我亲爱的安托则斯”】lqMHs1

  【锁定完毕,当前系统已失去更改权限,正在重新评估写入……】lqMHs22

  【处理编号——“倒吊人之章”】lqMHs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