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043.战争罪行

  当圣遗物悦耳的声响将他的情绪与意识逐渐朦胧时,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这副饱受世俗约束的躯壳。42TQD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意识轻而易举地突破凡物的桎梏,飘荡在阳光之下的上空,俯瞰着脚下这片数百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土地。42TQD

  迷雾散去,前些天尸体的真实面貌显露出来。尽管在林地中的数天已经足够让他们高度腐烂,但叶千还是通过穿着和武器分辨出来身份。42TQD

  武器。啊,那天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识别目标吧。这些生锈的铁镐,干草叉与铁铲,村民手中的农具也能够称之为武器吗?42TQD1

  难怪史尔特尔会排斥他们这些外乡的士兵,这些被列入叛乱分子或者敌人名单中的人,根本就是本地的村民罢了。42TQD

  圣骑士圣洁的利刃撕裂开农夫们粗糙的肌肤,联军士兵灼热的弹头能够将胸前抱着孩子的妇人一并穿透。他们战斗的荣耀名为杀戮,在后事中体面地概括了整个过程。对于被圣遗物驱使的本地村民,那是轻而易举的,极少数失去思考能力的冒险者是战斗中越过困难的升华。42TQD

  叶千想到圣遗物会模拟出一种声音,通过割草般的杀戮和诛心的语句使他愧疚,让他精神失常。如果这是他在常规印象中的考验,大概是这样。42TQD

  然而拥有意识的骨钟并不这么做,叶千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丝叛逆的反感。眨眼间,只是有大量相关的信息流入他的脑海中,容不得他拒绝,容不得他去判断,因为这就好像本就存在于记忆中的正确认知一样。42TQD

  她们不久前杀死的所谓敌人,是圣遗物控制的本地保留着耕种本能的隐居村民,还有少部分失踪不知道多久的冒险者。而在更早前,还有另外一批人做过同样的事情。42TQD1

  那是一群史尔特尔描述中的地球人。黑灰色的战术软壳上衣外兜着战术背心或者胸挂,他们从容地在林地间走动,一边用专业设备勘测地形,一边用手中价值不菲的HK416D突击步枪将数名村民‘赶’到一边排好队。42TQD

  很显然,这就是之前来到阿莱尼亚森林的地球人。他们绘制的地图,留下了电台和陷阱。42TQD

  为首的男人双手cha进牛仔裤,趾高气扬的像是在说些什么。尽管叶千很想近距离认清楚每个人的脸庞,可他对于意识的控制权好像仅限于此,能够看到大概已经是极限了。42TQD

  这些人显然不是联军特遣队的成员,尽管他们选择的战术装备有一定程度的接近,但是来自联军组建之前数个作战单位的使用xi惯。而且最重要的,他们的行事风格更不像是联军特遣队,给叶千一种特勤局和情报机构的感觉。42TQD

  他们挨个暴力审讯,押送犯人的手法叶千见过。准确来说,就算没有史尔特尔之前的说明,他也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42TQD

  当身后的土坑挖好后,村民们如同被镰刀割断的野草,毫无抵抗之力地,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球人的枪口之下。42TQD

  处决的射手像是在民间的靶场打飞碟或者气球娱乐,把他们密集地摆成一排,然后再近距离连续扣动扳机。那些通过后托装在肩窝与脸腮的力道,已经因为开火的轰鸣与碟片的碎裂一同化作为短暂的快意。42TQD

  他或许根本会在意那些碟片的哀嚎,气球的爆炸后流淌的血水,对他而言最麻烦的事情已经让当地人解决了——让村民自掘掩埋自己尸体的坟墓。42TQD

  在完成这一切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上来用手枪补枪。最后由其他人掩埋土坑中的尸体。42TQD

  这便是史尔特尔怀疑叶千的原因。自始至终他们不过是做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tu杀者的身上没有任何有关作战单位的臂章,故意放走的幸存者可能还听到过他们‘自报身份’,对于罗伦人而言自然能够将全部归入特遣队的恶行。42TQD

  叶千还健在的意识认为这是圣遗物妄图抹杀自己意识的把戏,从否决到怀疑,最后彻底接管。可是在这扭曲的时空中见识到过去发生的tu杀后,他的心情却平静地有些可怕。42TQD

  没有惊恐,没有愤怒。明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施暴者的一员。但或许是从参与战争之初,他就早已接受一切最坏的可能,从那时起的情绪就不再轻易受到这片陌生土地的影响。42TQD

  罗伦人说泰娅的联军是借着复仇之名来来掠夺他们的金钱,资源和女人。这句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误解。42TQD1

  大屠sha之后,清脆悦耳的钟声又将叶千的思绪带到一片无尽的旷野中。在他朦胧中的视线里,唯有一名红发的萨卡兹少女的身影格外清晰,像是在那里等待他。42TQD

  近百年前,一个祖先来自外部世界的萨卡兹又能在罗伦人的城镇中得到什么?42TQD

  没错。地球人并不是罗伦世界唯一的来客。根据现存不多史料的记载,在更遥远地过去,那个诸神的星辰还依旧闪耀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来客仿佛凭空出现般融入了罗伦的世界。42TQD

  因为身体个别特征酷似邪魔的萨卡兹作为外来族群,一直以来多少都会受到人类族群的恐惧,歧视与怀疑。42TQD

  最早作为一名萨卡兹法师的史尔特尔也是如此,当她离开充满动荡的族群第一次踏入人类的城镇时,被骗走了多数钱财的她能找到的落脚处只有废旧农舍的干草堆。42TQD

  摇曳的骨钟将叶千代入到这座遗迹百年来唯一的守护者——史尔特尔的记忆中。42TQD

  他感受着来自萨卡兹少女曾经在成为游侠之前的挫折与屈辱,那些苦难如果将她打倒的话就彻底起不来了。叶千粗略地阅览着史尔特尔在来到阿莱尼亚森林之前残缺不堪的记忆中,她诞生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中,又在离开族群后销声匿迹,戛然而止。42TQD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