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句句貌似关切的话语，一声声满是同情的叹息。loVfZ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曹灵的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loVfZ
为什么要这样呢？loVfZ
小妹心地善良，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loVfZ
你们要这般咄咄相逼，置她于死地！loVfZ
什么，你说不是要张家丫头去死，只是劝我换个老婆？loVfZ
这就是逼小妹去死啊！loVfZ
曹灵满心愤懑，然而最可怕的是，他发现眼下的局面几乎无解。loVfZ
与村里人争吵，甚至动手教训那帮嚼舌之人？loVfZ1
这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让自己与小妹在村中无立足之地。loVfZ
一走了之，离开卧牛村到其他地方发展？loVfZ
自己是说走就走，可小妹呢，岳父岳母呢？loVfZ
两位老人绝不愿意离开这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小妹也不可能狠心抛弃自己的父母。loVfZ
不能走，走不了啊。loVfZ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做通两位老人的工作，举家搬迁到县里。loVfZ
那县里的人就豁达开朗，什么闲话也不会说？loVfZ
一样的！loVfZ
除非小妹生下孩子，否则到哪里都是一样。loVfZ
可要是能那么轻易生下来，自己还愁个什么？loVfZ
曹灵忧心忡忡地上山了，回家时却表现得满不在乎。loVfZ
“闲言碎语？”loVfZ
“有是有，但娘子觉得我在乎那些话吗？”loVfZ
“爱说随他们说去，我没所谓。”loVfZ
见相公逞强，张小妹不由心头一酸。loVfZ
曹郎本不是在意闲言碎语的人，可那有个前提——闲言碎语的对象仅限他自己。loVfZ
如果涉及到了她，曹郎怎会不在意？loVfZ
正因为喜欢、爱护自己的妻子，丈夫才会愈发在意啊！loV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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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入了一个怪圈，曹灵越表现得不在意，张小妹就越是心疼，越是自责。loVfZ
妻子的自责曹灵又岂会看不出来？loVfZ
他心里难受，只得更加像个没事人一样，好让妻子宽心。loVfZ
如果两人没有在一起，或者不那么在意对方，可能还好。loVfZ
张小妹看着柔柔弱弱，实则敢爱敢恨，性子坚毅远胜常人。loVfZ
曹灵到底是重生者，许多事情看得很开，旁人同情也好嘲笑也罢，他心底是不在意的。loVfZ
单独都能忍受，可两人在一起了，却又变得格外脆弱。loVfZ
“相公，相公！”loVfZ
张小妹将曹灵推醒过来，她眼里都是心疼。loVfZ
“你梦到什么了？刚才张大嘴巴都呼不出声来，还流了这么多汗。”loVfZ
曹灵含糊地应了一声，翻过身子假装继续睡觉。loVfZ
他梦到什么了？loVfZ
梦到妻子受不住压力跳了井，自己无能狂怒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loVfZ
但这话，是绝不能对身旁之人说的。loVfZ
“......”loVfZ
“相公，若真是扛不住了，小妹不怪你。”loVfZ
“大半夜的说什么呢？快睡觉了。”loVfZ
“恩”loVfZ
“......”loVfZ
“娘子，睡了吗？”loVfZ
“没睡呢”loVfZ
“答应我个事”loVfZ
“什么？”loVfZ
“你真要受不住了，一定跟我说。你带我一起走，别让我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的。”loVfZ1
张小妹眼眶一下红了，她咬咬牙，勉强忍住哭腔。loVfZ
“大半夜的说什么呢？快睡吧。”loVfZ
“哦”loV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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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loVfZ
推开门，外头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loVfZ
望着眼前的美景，曹灵心中忽然获得了些许慰藉。loVfZ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关着门，袅袅炊烟从烟囱中冒出，忙碌了一整年，大伙都准备吃顿好饭呢。loVfZ
“咳咳，咳咳咳咳咳。”loVfZ
此时，一阵咳嗽声吸引了曹灵的注意。loVfZ
抬眼望去，原来是前些日子来到村里的那个乞丐。loVfZ1
他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向自己走来；那满是污泥的脸上，刻意挤出了讨好的笑容。loVfZ
曹灵不大确定这乞丐到底多大，想来是年岁不小了，不然走路不会这么不利索。loVfZ
等等，他的腿，好似是被人活生生打断了才变成这样。loVfZ
“曹壮士，是曹壮士吧？”loVfZ1
好久没被人这么喊了，曹灵稍稍一愣才反应过来。loVfZ
“是我，屋里有内眷不方便让你进来，我给你拿些热菜热饭。”loVfZ
“嘿嘿，好心人，好心有好报。”loVfZ
咧出一个极度怪异笑容，那乞丐喃喃道：“曹壮士，你真真是大善人啊，老天爷要给你福报的。”loVfZ
“祝你多子多孙，儿孙满堂，儿孙满堂哇！”loVfZ
曹灵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但想着这人也不是有意的，便仍是给他盛了热饭热菜，甚至还送上一件不穿了的旧衣裳。loVfZ
“天冷，别愣着，快穿上吧。”loVfZ
“......”loVfZ
起初是压抑着的扭曲笑声，接着愈发放肆，终变成了乖张狂笑。loVfZ
“好，好的很！”loVfZ
“你这卑劣小人对一破叫花子都能假仁假义到这份上，我服气，我认了，我活该沦落至此啊！”loV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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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灵眯起了眼睛，他不动声色掩上门后上前一步。loVfZ
“你认识我？”loVfZ
“怎么不认识？化成灰我也认得！”loVfZ
曹灵打量着面前这乞丐，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了。loVfZ
“你是谁？”loVfZ
“我是谁？哈哈，你问我是谁？”loVfZ
男人笑得涕泪横流：“当年咱一起去抢的亲，结果丁三被你砍死，我被你反手送进大牢生不如死。”loVfZ
“而你却成了壮士，壮士！”loVfZ
是他？loVfZ
他从大牢里出来了？loVfZ
对，已经过去好多年，他确实有可能刑满释放。loVfZ
“你来找我报仇？”loVfZ
曹灵语气平静，面上一丝惧色也无。loVfZ
这么多年的狩猎生涯，早就将他磨练出来了。loVfZ
面前这人身子虚弱还腿脚不便，就算马上掏出把刀来又怎么样？loVfZ
赤手空拳随便收拾你！loVfZ
“嘿嘿，本来是有这心思的，刀都准备好了。”loVfZ
“可到了卧牛村一打听，我方知你手段竟高到这般地步。”loVfZ
男人牙缝里挤出字一样，仇恨中带着佩服：“一个临阵变卦，你从无赖变成了壮士，你让张家哭着求着送粮上门，你让那美娇娘非你不嫁。”loVfZ2
“比起你曹壮士来，我就是个屁！报仇？想都不敢想了。”loVf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