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或许以为，她戴着面纱遮住容颜，藏在大殿的角落里，藏在人群后面，藏在灯火昏暗的地方，就可以假装成一个小透明，别人就注意不到她。loUuM
她那清澈到堪破岁月的眼神，清雅绝俗的气度，仿如云霭的仙气，剑锋一样站得笔直的身形……loUuM4
哪怕阿九所在的角落，再如何漆黑，再如何不起眼，她都像是闪闪发光的萤火虫， 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loUuM
藏是不藏住的。loUuM3
李玄霸正在打量着阿九，但不是因为阿九看上去美得很，也不是被阿九的敬业精神所吸引，而是在考虑一些跟“仙子”这个身份有关的事情。loUuM
诸如七仙女和董永……loUuM2
甚至还有说那诸葛孔明的老婆黄月英，也是仙女下凡……loUuM
这阿九早不下凡，晚不下凡，偏偏要在玄奘取经的这段时间，下凡来到长安城，还在皇宫的内教坊中，应聘做了宫廷剑师。loUuM
那么问题来了，阿九究竟是什么来头，到底是哪路神仙？loUuM
七仙女只有七个，从阿大阿二阿三……排到阿六阿七，满打满算，只有七个仙子，怎么排，都排不出一个阿九。loUuM6
李玄霸心中这么想着，看向阿九的眼神，已是变得有所不同，目光变得锐利了少许。loUuM
殿中的艺术家都在关注着李玄霸，如今见到李玄霸站起身来沉木不语，而且眼神有变，艺术家们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跟李玄霸对视。loUuM
李玄霸刚站起身来的时候，是想先离开太常寺，去找尉迟敬德，见一见那些被金吾卫捉拿的僧人，看看这些大唐的高僧跟后世的高僧，有很么不同。loUuM
“诸位的才艺，都非常不错，舞姿赏心悦目，歌声余音绕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loUuM
李玄霸语气一顿，再度开口的时候，已是换了个称呼，道：“阿九先生的剑舞，还没看到。”loUuM
殿中的艺术家们听到这话，神态各异，有羡慕，有惊讶，有妒忌……loUuM
她往前走了走，来到殿中，却不说话，只是抱剑拱手，就算是和李玄霸见了礼。loUuM
这举止，看得太常少卿祖孝孙直皱眉头，赶紧站起来朝李玄霸解释一番，说阿九本是江湖剑客，素来任侠，不懂宫廷礼节，请李玄霸不要怪罪……loUuM
神仙活得那么久，见多识广，怎么可能不懂人间的礼数？loUuM
李玄霸觉得，阿九应该不是不懂这些，而是懒得去遵守这些规矩，做逍遥神仙做惯了，怎会在凡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的行礼？loUuM
李玄霸摆摆手，示意祖孝孙不必多言，随即朝问道：“我想看看先生的剑舞，先生可否展示一段？”loUuM
李玄霸做了个请的手势，顺口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loUuM1
剑锋一抖，便有龙吟。loUuM1
阿九轻甩水袖，抬起剑锋，玉臂一抖，那纤纤素手之下，已有剑花绽放，如千树梨花，如满天暴雪，如星河环绕，遮住了阿九的身形，唯有剑光在闪烁，在摇曳。loUuM
即便李玄霸是天下第一高手，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是独步天下，在剑术一途，也有着登峰造极的造诣，可如今，李玄霸看到阿九舞剑，一样被震惊到了。loUuM
那首描写公孙大娘舞剑的唐诗，只怕写得都是真事。loUuM5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loUuM6
这首诗用在阿九身上，不仅没有半点夸大其词的成分，反倒是太谦虚，过于谦虚，一点都不写实，不能将阿九剑舞的精妙之处，表述出来。loUuM
杜甫要是机会，看到阿九仙子舞剑，再写一首《剑器行》，只怕千百年后，那些不明真相的后世之人，会认为杜甫在吹牛，觉得杜甫跟李白一样，都属于“古代浪漫主义”诗人。loUuM
李玄霸极为真诚的赞叹道：“我艹！牛逼啊！”loUuM8
阿九提着剑，沉默片刻，忽而问道：“而今关中大旱，赵王司职太常，掌管国朝祭典……可会亲自登台，祭祀求雨？”loUuM
李玄霸摇头道：“下雨这种事，祭祀求雨未必管用，与其听天由命，还不如兴修水利，造水渠，造水库，造水车……”loUuM13
阿九听到这话，眼神微变，那绝俗而清澈的眸子当中，多了些许人间的烟火气。loUuM
李玄霸感觉到有功德滚滚而来，浑身上下一阵舒爽。loUuM2
阿九拔剑就斩……loUuM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