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美是她的姓吧？”43aan
中年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43aan
诚把目光从不远处收回来——焰正站在那里，对着一架子高尔夫球杆发呆。43aan
看来先不过去确实是对的。43aan
怀着这样的想法，诚望向身边突然搭话的店长。43aan
店长正望着少女的背影，仿佛提问的人不是他。43aan
面对中年男人的问题，诚推了推眼镜。43aan
什么电波系提问？43aan
不怕我接收不到电波吗？43aan
诚想了想，决定先照字面意思回答，假装真的收不到电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魔法少女一样值得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搞崩了情绪。43aan
诚点了点头，惜字如金：43aan
“嗯。”43aan
他的回应让店长也收回了目光。43aan
“……”43aan
他与诚对视，但只是一言不发。43aan
微妙的沉默在二人的视线里蔓延。43aan
……看来只是装傻是套不出什么话了。43aan
诚得出这一结论，若无其事地扭头继续望焰的背影。43aan
焰，你在纠结什么？都买过一次了，直接过去拿东西走人不就好了……43aan
“古手也是我的姓。”43aan
诚如此补充道。43aan
“你觉得是一回事吗？”43aan
这一次店长很快地回应了。43aan
以质问的语气。43aan2
这人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其实不想我听懂？43aan
诚一边无所谓地想着，一边假装真没听懂：43aan
“我不明白，你指什么？”43aan
“我才不明白，想装傻的话你没必要补上后面那句话。”43aan
店长的语气越发冲了起来。43aan
如果你面前的人不是我，大概根本搞不清状况。43aan
诚在心中叹了口气。43aan
不过我也没有清楚状况的义务。43aan
“……”43aan
第二次的沉默。只是这次一言不发的人变成了诚。43aan
一个人越是谜语人，就越是说明他有想说的话——即使必须以如此扭曲的形式表达，也已经决定要说出来的话。既然已经勾起了你的情绪，我就没有多嘴的必要了。43aan
诚木然盯着焰腰侧的蝴蝶结，等待店长的下一句话。43aan
诚并没有等多久。43aan
事实上撑死了也不过是三五秒的事情，他听见身边传来中年男人泄气的声音：43aan
“算了……”43aan
诚不动声色，将注意力转移到耳朵上。43aan
“……来一根？”43aan
出乎预料的轻佻语气。43aan
诚侧过脑袋，看见中年男人满脸神秘的笑容，向他伸着捏了个烟盒的左手。43aan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常识……这种时候报警可以解决问题吗？”43aan
“里面是百奇！”43aan
店长翻了翻白眼，手指麻利地撬开了烟盒的开口，向前递了递，给诚看清盒里的东西。43aan
确实是百奇。一根一根掰断的百奇，口味还不一样，花花绿绿的，塞满了烟盒。43aan
“……奇怪的癖好。”43aan
诚卡了一秒钟，然后委婉而诚实地评价道。43aan
店长——事到如今还是叫他赤井吧——赤井撇了撇嘴，把手收回来，自己低头在烟盒的拨弄了两下，抽了根粉色的出来，叼在嘴里。43aan
“以前有个女孩为了给我戒烟想出来的办法，说真的，意外地管用。”43aan
“以前……吗？”43aan
诚轻声念了一遍他认为的重点。43aan
于是赤井又翻了翻白眼，没理他，继续道：43aan
“人好像总得依赖点什么才能活下来，但说不定依赖的是什么其实不重要——这是她第一次教我这方法的时候说的……所以要来一根吗？”43aan
他又一次向诚伸出手。43aan
诚正在走神，身体无意识间顺着赤井的意思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从烟盒里抽了根百奇。43aan
赤井见状满意地收回了手，继续道：43aan
“我觉得她说的挺对，可我想明白为什么对的时候已经晚了。”43aan
闻言，刚回过神的诚愣了愣，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盯着手里捏的粉色百奇发了会儿呆。43aan
“……追求只是‘活下去’的话，当然不重要。”43aan
诚最终选择坦率地说出自己此时心中真正的想法。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不这么做，否则可能与有参考价值的经验擦肩而过。43aan
“不装傻了？”43aan
“……”43aan
赤井嗤笑了一声，但诚不为所动，只是沉默。43aan
诚甚至久违地享受起不必回答多余问题的场合。43aan
他知道赤井的疑问语气中没有提问的意思。即使他不做回应，有强烈表达意愿的赤井在情绪得到满足以后也会自己继续下去。43aan
赤井确实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43aan
“我呢，当时花了很长时间纠结，纠结她想要的烟盒里是烟还是百奇。”43aan
然后他向诚发问：43aan
“你觉得是哪个？”43aan
诚再一次回问题以沉默。但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无需回答。43aan
诚只是本能地抗拒自己想到的那个答案。43aan
赤井没有等诚逼自己回答出来。他淡然继续道：43aan
“我来替你回答好了——既然她想帮我戒烟，那当然是百奇。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43aan
“……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43aan
诚委婉而诚实地评价道。43aan
闻言，赤井翻了翻白眼：43aan
“果然……这样想你就搞错了重点。”43aan
然后他就停在这里，没有继续下去。43aan
“……如果是现在的你，会怎么选？”43aan
花了点时间在赤井的停顿中确认了他的意愿，诚随即毫不迟疑地主动发问。43aan
“啧，不要强调‘现在’可以吗，小鬼？从刚刚开始你的态度一直就很有问题啊，嗯？搞清楚，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在这里说这些话的。”43aan
赤井，翻起了白眼。43aan
诚稍作沉吟，调整了措辞：43aan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考虑这件事？”43aan
“……你还真是干脆。算了，重点是，她用百奇帮我戒了烟。我想通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现在只能自个儿把百奇一根一根掰断了往烟盒里塞，懂？”43aan4
莫名其妙地以得意洋洋的语气甩出这句话，赤井哼哼着守望起焰的背影。43aan
诚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转向焰。43aan
原来如此。43aan
麻美和我的关系原来还可以这么理解吗？43aan14
感激不尽，不知名的店长先生，您的失败经验确实很有参考价值。43aan
……不过这些和我跟焰的交流模式有什么关系？43aan
诚没有打真实伤害的习惯。43aan
所以他回顾了一下目前为止自己与这位店长先生的交流，然后决定了能让眼前人解答自己疑惑的那个问题：43aan
“……刚才我做的哪一件事，让你愿意对我说这些？”43aan
诚没有说谢谢——虽然他真挺感激的——原因赤井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43aan
他不是为了他才说这些的。43aan
赤井挑了挑眉。这问题有些出乎他的预料。43aan
“……你还真敏锐。可是这重要吗？”43aan
诚从赤井的语气中判断出他需要的只是个回答的理由——于是，他干脆利落地得寸进尺起来：43aan
“重要。实际上问题有两个。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又为什么觉得我需要？”43aan
“……像这样子的女孩，很容易搞错自己想要什么。”43aan
赤井顿了顿：43aan
“或者说，她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可是她不一定真的知道你想要什么，还害怕你知道她不知道。”43aan2
赤井用莫名温柔的眼神遥遥望着焰背影之后的某人。43aan
“像绕口令，但没有需要反驳的地方。”43aan
诚委婉而诚实地评价道。43aan
“是啊。你很清楚这点，甚至比我还清楚该怎么做。你打算帮她学会自己做决定吧？”43aan
……只是必要的手段。43aan
诚还没打算向赤井坦诚到这地步。43aan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你的提醒？”43aan
赤井瞥了他一眼，做作地拿出惊疑的语气：43aan
“你不需要？”43aan
诚老老实实回答：43aan
“我需要。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43aan
“你还真是……率直。”43aan
赤井，委婉而诚实地评价道。43aan
“谢谢？”43aan
诚偏了偏脑袋。43aan
望着男孩脸上无辜的表情，赤井一时有点拿不准他是不是故意的。43aan
“……好吧。你拿姓称呼她是一个原因——不过这点你肯定早就猜到了。你是觉得光有这点不够才问我为什么吧？”43aan1
诚嗯了一声，点了点头。43aan
于是赤井轻声继续道：43aan
“光是这点确实什么也不能证明，真正让我决定多嘴的是……你想伸手牵她，但最后缩了回来。”43aan1
真像我啊。43aan
“……”43aan
诚无从听见赤井内心的声音。正如赤井也不可能知道此时此刻诚内心的迷茫。43aan
诚用他当下能做到的最普通的疑惑语气发问：43aan
“有吗？什么时候？”43aan
“你护在她身前那会儿。”43aan
“……我护在她身前？什么时候？”43aan
“……”43aan
“……”43aan
“……”43aan
在面面相觑中，诚最终向赤井露出疑惑的表情。43aan
“？”43aan
赤井真切地感到了迷惑：43aan
“你认真的？”43aan
“我不知道，我没印象。”43aan
诚如实回答道。43aan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43aan
“但我现在知道了。谢谢。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的。”43aan
“……话说回来，晓美小姐真的只需要一根高尔夫球杆？不要室内球洞也就算了，球也不要吗？”43aan
诚想了想，觉得这里没有撒谎的必要。43aan
反正接下来马上就要用这个设定了——说起来刚刚还没反应过来，焰挑一根高尔夫球杆居然花了这么久……就算不考虑定好的计划也得过去看一眼。43aan
诚老实道：43aan
“为了防身吧，我猜的。”43aan
“这倒是说得通……诶？你过去干嘛？”43aan
“我也要买一根防身。”43aan4
“？”43aan
ps：刺猬猫历元旦，更！
各位新年快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