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最好的一天
第七学区，常盘台中学旁边的商场里，御坂沉默着来到保险库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包裹，走出大门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那等着。43eOQ
“这是妹妹们第一次外部研修，都干了些什么，8912。”43eOQ
“吃了冰，吃了冰淇淋，吃了蛋糕，喝了加了牛奶的温红茶。御坂如此回答道。”43eOQ
“干了那么多事嘛。”听到这完全没想到的回答，布束砥信心里一颤，她沉默了两秒，语气有些僵硬：“准备好了吗？御坂。”43eOQ
御坂看着她，想了想，记得眼前的研究人员也请自己喝过牛奶泡的红茶。43eOQ
犹豫了一瞬，她从手中的蛋糕袋子里拿出一个，递给她，然后嘴巴贴到布束砥信耳边，小声的说到：43eOQ
轰——像是一道闪电劈下，又像是被从天顶倒挂的庞大瀑布直直的砸落，冲击着，布束砥信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满脑子，全世界，都是瀑布的巨大的声响。43eOQ
每一滴水的，每一次撞击，都在她的耳边回荡起御坂的那句话——43eOQ
布束砥信只感觉自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就像是那些自己间接杀死的，编号更靠前的御坂一样。43eOQ
蛋糕掉到了地上，她依靠在墙壁上，无力的近乎摔倒：“你，有‘喜欢’，这个感情了吗？”43eOQ
“大概，像小说里写的概念一样，分析之后御坂得出了结论——御坂如此回复道。”43eOQ
布束砥信余光瞥过不远处的黑暗，那里有准备收拾战场和测量数据的，足足数十人的猎犬小队，想逃跑可能性极低：43eOQ
“你不该回来的。”冷静的情绪与她无关了，她声音有些绝望。43eOQ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御坂如此假装不明白你的意思。”御坂只是看着地上的蛋糕，有些心疼。43eOQ
“你是明白的吧！你是知道的吧！你有了感情的吧！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我帮你逃出去。”布束砥信情绪有些激动，揪着少女的衣领，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43eOQ
“很开心被第二个人关心，御坂如此表达着心里的想法。“43eOQ
“确实是有一点抗拒呢，但是我被创造出来，就是用于实验的啊。”43eOQ
“况且，如果我这具第一个进行户外研修的8912号，逃走了。那么，户外实验的决定会立刻被停止的吧。”43eOQ
“毕竟，之前的8911个个体，一直进行的室内实验，也都是这样过来的。”43eOQ
“妹妹们，再也不可能像我一样，感受这个世界的耀眼，再也，不会有喜欢的人，再也不可能改变命运。”43eOQ
“御坂如此，真心的，告知布束小姐。”御坂将衣领上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43eOQ
“时间要到了呢，御坂提醒着并准备出发。”她鞠了一躬，慢慢往外走去，留下无力倚在墙边的布束砥信，刚走两步，御坂的眼神看向一个电话机前，呼吸猛的一滞，脚步逃也似的变得极快。43eOQ
在其消失在拐角的一瞬间，全副武装的猎犬小队从阴暗的角落钻出来，尾随而去。43eOQ
“你好，荒川太平先生，根据医院规定，学生住院必须通知学校和老师，最多明天你的同学老师会过来找你。”43eOQ
（又是一个坏消息啊）伤口在护士的数落之下换了药，果然有些撕裂的迹象了。43eOQ
少年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自己有些话说的不够漂亮，可能是自己自来熟的嘴花花，惹起了御坂的反感。43eOQ
“话说，和她相处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我在地球也不会，随便做那种热恋期间才能用的暧昧动作的，我是怎么了.....”他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会不会被认为轻佻啊，可是我确实是下意识就做了。”43eOQ
“该死，我明明母胎单身啊，才上高一。”43eOQ1
“算了等应付了荒川太平的同学再去她学校道歉吧，我记住了她制服的款式......这个世界是有网络的我记得。”他的思绪开始乱跑，眼睛无意识的看到抱来的，绿色呱太衣服，他脸上不自觉有了些笑意。43eOQ
“说起来确实挺可爱的啊，没想到我竟然会喜欢这种两栖动物，还有御坂明明很喜欢为什么非给我——”他慢慢躺下，只觉得这辈子什么危险的事都不想做了，他想谈一个最甜的恋爱。43eOQ
一条深邃，深处有些分支的漆黑巷子里，御坂感受着由远及近的脚步，浑身肌肉都在战栗，手上却不停的往嘴里塞着蛋糕。43eOQ
在少女的注视下，微弱的月光里，几处暗淡到极点的小灯旁边，一条岔路中，一个身影慢慢，慢慢的走了出来。43eOQ
这是一个年轻的，穿着白色条纹t恤的少年，乱糟糟的白发被晚风轻轻吹拂着，看上去单薄极了。43eOQ
但是御坂丝毫不敢小看他，甚至说是，每次看到他，她都能想起，并体会到8911次的死亡。43eOQ
御坂狠狠的咬了一口蛋糕，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时间是6月17日，晚上九点整，第8912次实验，既第1次户外实验即将开始。”43eOQ
一方通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已经杀了无数次的人影打开背包，拿出一只与她并不搭配的突击步枪，熟练地上弹，然后熟练的瞄准自己。43eOQ
他开口了：“喂喂喂，好歹是第一次户外实验，你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吗？”43eOQ
御坂慢慢的将固在头顶的夜视仪拉下来，戴好，眼神看着还没吃完的蛋糕又挣脱出来，答非所问：“请问实验是否立刻开始。”43eOQ
“否啊，八嘎。”纤瘦的人影似乎并不准备立刻动手，将手插到口袋里，“本大爷好久没出研究所了，心情可是完全不一样呢。”43eOQ
御坂愣了愣，枪口垂了垂：“外面的世界确实耀眼无比，御坂如此赞同的回复道。”43eOQ
她想竖个大拇指，但是已经没有手了，御坂感受到了一点难过的情绪。43eOQ
“哦？”一方通行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看暗淡的月亮：“听说，你进行了什么户外研修的测试...就是放你们出去玩是吧。”43eOQ
“啧，这算什么？被本大爷撕碎之前让你爽一下？断头饭吗，你们老大真是‘仁慈’啊。”43eOQ2
“我一直很好奇啊，是什么让你们能够面不改色的来我这里送死，然后面不改色的面对我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教教我，我也培养几个玩玩。”少年懒懒的舒展了下身子，语气变得凶恶。43eOQ
听到这个记忆中已经问过很多遍的问题，御坂8912眼中第一次有些无措。43eOQ
【我们只是单价18万日元的实验品，是药水和蛋白质催化出的一次性用品，杀了我们，您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本就是为了被您击杀创造出来的。】——这是御坂们之前的回答，是记载在御坂网络中的标准答案，但是此时此刻，御坂8912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43eOQ
这很不正常，很不正常，御坂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她开始变得慌乱。43eOQ
“实验请求开始。”御坂手中的枪对准一方通行的头部，大脑乱的如同一团浆糊。43eOQ
一方通行眼神重新变得冷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要用最残忍最缓慢的方法在对方的记忆中刻下对自己的恐惧。43eOQ
少女身子瞬间软了下来，粗重的呼吸也慢慢松弛了下来，只觉得自己来赴死的时候都没有刚才惊吓。43eOQ
“上面的人让我问一下，为什么还不开始。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警备员开始大搜查，马上就找到这里了，我们没时间了。”43eOQ
一方通行皱了皱眉头，不能理解为什么警备员会搜索这样隐秘的地方。43eOQ
“？”一方通行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手中拿着枪的实验体。43eOQ
对方开枪了，而自己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自动防御机制就替自己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43eOQ
“果然...即使分心的时候，你的能力，依旧在开启......御坂，御坂.......”御坂栽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出大片的血迹。43eOQ
一方通行冷眼看着：“这样的死法倒是最轻松的，现在认清现实了吗？不要有偷袭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了。”43eOQ
他走上前去，思考着了结对方的招式，突然心里又涌上一股无名火：“该死。”43eOQ
御坂8912的脸色越发苍白了，断断续续的：“如果您能...坚持进行户外实验，御坂将...感激不尽，可以...分你一个蛋糕...会浪费......御坂如此请求。”43eOQ
看着地上，染着血的草莓蛋糕，一方通行只感觉周遭的计算都迟钝了少许，这是他第一次被送东西，第一次对方有了一些祈求的态度，第一次见到那么活生生的实验体。43eOQ
“可...可以开始收拾尸体了吗？”闯进来的猎犬说话有些结巴。43eOQ
下一瞬，那只猎犬成员整个被顶上天空，然后死狗一样的悬住。43eOQ
那只猎犬，在空中，逐渐缩小，像是一团废铁，被挤压着，最后竟然凝成一个不停渗出鲜血的肉团。43eOQ
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43eOQ
气若游丝的，御坂没有什么同情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眼神迷离，用尽最后的力气塞着蛋糕，却怎么也做不出吞咽的动作，她的脑海中开始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43eOQ
想起了温红茶，想起了自己初次到达外界.......43eOQ
想起了草莓蛋糕，想起了披着呱太衣服的荒川君......43eOQ
“死都死了，还要恶心人几遍——”深巷里，无形的波动散到虚空中，一方通行头发疯魔一样乱舞，只觉得一股邪火直上天门。43eOQ
白发少年的瞳孔中，虎型的咒印若隐若现。43eOQ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