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坐在餐桌旁，面对着一桌子外卖毫无食欲，脸色那叫一个“如丧考妣”。3XzJlX
二十分钟前，鸫拿着江晨的学生卡对食堂订餐阿姨念上面的编号如此说：“给学生公寓7栋送六份扬州炒饭，六份浇柠檬汁的煎鹅肝，六瓶玻璃装的可乐......对，要冰块和高脚杯，再来一只烧鸡吧，我们是有点饿了......等等，再加一只烤鱼和一份土耳其烤肉。”3XzJlX
二十分钟后，白衣侍者推着餐车进来，打开那光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纯银盖碗，银盘中是一顿极尽丰盛的大餐。侍者们在客厅的餐桌上铺好雪白的桌布，摆设好银质刀叉。盛着可乐瓶的冰桶放在中央，六只冻过带着冰凝露的玻璃杯放在六位饥肠辘辘的面前，最后是一支点燃的蜡烛。摆放完毕，侍者们微笑着退了出去。3XzJlX
“嗨！嗨！怎么样？你这表情......作弊被发现了？”鸫就坐在江晨旁边，用肩膀拱他，“可别把我供出来！”3XzJlX
“扯淡，我是什么人？我是会卖你的人么！”江晨气急败坏地挥手，“我是说下次慷慨点餐的时候能不能用自己的卡，我很穷的！”3XzJlX
“嗐，只要你没胡说八道就行。别那么小气嘛，你一个S级，奖学金可比我多多了。”鸫松了口气。3XzJlX
“还倒打一耙是吧？”江晨气不打一出来，“穷鬼的奖学金是要拿来吃饭的！”3XzJlX
“而且你明明一房间都是动漫周边！”江晨气血上涌，“我都看到了！”3XzJlX
“好啦好啦，吃肘子吃肘子。”林璃连忙出来打圆场，“学院特色的德式菜，酸菜猪肘子，配土豆泥，都先尝尝。“3XzJlX
零拿叉子拨弄着自己那份肘子，犹豫着不知从何下嘴，尝试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3XzJlX
“卡塞尔是一个德国家族的姓氏，历史上最着名的屠龙家族，代代都有几把屠龙的好手。据说昂热校长当年也只是那个家族的门客，”宫本直树侃侃而谈，“卡塞尔家族是学院的首席校董，自然而然这里的风格是徳式的。”3XzJlX
“那卡塞尔家的人呢？进校后我一个名字带卡塞尔的人都没看到。”江晨有些好奇宝宝。3XzJlX
“猎人要么因为隐伤而逝，要么死在猎物嘴里。他们家能坚持到20世纪就已经算是上帝保佑了，绝后太正常了。”鸫小口对着猪肘子咬下，“梅涅克·卡塞尔很硬气，和龙王硬刚，但代价就是连个血脉都没留下。”3XzJlX
咽下了那口后她接着说，“明天应该就开课了，我们选的那门专业课《魔动力机械设计学一级》的老师是曼斯·龙德施泰特。我在论坛上看了师兄师姐们对他的风评，这教授可是个考试狂人，每堂课必然点名，还有随堂测验。”3XzJlX
“早晨八点！那不是没懒觉睡了？”江晨瞄了眼课表，叹了口气，感觉灵魂都随着那声长叹被释放了。话音未落，四个人的手机突然同时响起了声。3XzJlX
“请注意，一年级新生请注意，原定于明天上午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课取消，龙德施泰特教授将会把第一章的讲义用邮件形式发到各位的电子信箱。”。3XzJlX
“龙德施泰特教授一定是出任务去了。”鸫头也不抬，开始吃自己那份鹅肝。3XzJlX
“学院经常因为教授有任务外出而停课几周，因为好些教授都兼职执行部，”林璃悠悠地说，“甚至有些学生也是，因为成绩优异所以早早地开始了实习，我猜狮心会的那位楚会长大四也将去那里实习。”3XzJlX
“嗯呐。没错，和龙有关，临时取消课程，他们必然是在某个地方发现了什么线索。”零淡淡地说。3XzJlX
放在周处那张朴素无比的办工桌中央的是一份将近二十页的报告。纸的角落印着日期及档案名称，可见是从某个档案中列印下来的。3XzJlX
“运用‘王血’使秦汉大学09级S级新生长城小组成员‘弑君之君’突破临血界限的实验方案。”周处轻轻念出了这份报告的标题，“标题倒是一如既往的又臭又长......只是这个‘弑君之君’？”3XzJlX
周处满心疑惑。他不记得长城小组有过这个代号学生，别说09级，即使范围扩大到上世纪二十年代秦汉大学建校时也没有过这个代号。3XzJlX
这一代长城小组的七人自己都在资料上见过，绝没有‘弑君之君’。3XzJlX
周处深吸了口右手夹着的那支廉价纸烟‘黄果树’，吐出了个粗糙的烟圈。而后他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仔细阅读报告中的文字。3XzJlX
报告中并没有标明任何研究机构或负责人的名字，这在中国这片‘龙类’受官方管制的土地上是相当罕见的。宛如在强调就算这份报告即使不小心流传出去，也没办法被外人当作可以起诉的证据。3XzJlX
报告的内容相当专业，而且包含很多中文以外的语言。周处运用自己脑中那可怜的外语储备，尽量将报告的内容转换为自己能够理解的词句。3XzJlX
“本代长城小组中存在着两名S级，六名A级。但是，根据埋在西湖底的超级计算机‘周文王’的预测演算结果，其中只有一名能够成功‘跃龙门’，进化为能以人类之心驾驭龙王血统的‘超级混血种’。至于其他的七名成员，两位成长的方向性不同，四位已经对所有血统纯化药物产生耐药性，‘王选之剑’已经达到了她自身精神力的理论极限，越过就会死侍化。因此更进一步反而会破坏他们七人的身体机能平衡。”3XzJlX
下面有七个人的言灵名称及各种身体机能的图表，周处很熟悉，直接跳过不看。3XzJlX
下面有用甲骨文和几张未知陵墓内部壁画的照片做了一些补充说明，但周处根本看不懂，只好继续往下看。3XzJlX
“江晨是古往今来最强的混血种。但是根据‘周文王’计算，即使依照他的潜力，依照现代科技的血统纯化手段，也需要318年才能抵达进化的彼岸。”3XzJlX
接下来写的文字让周处吓了一跳。上面写着，“另附上一份参考资料，我们根据徐福的《寿丹》残篇整理出了可以让人体活动318年的数种方法。”3XzJlX
“对‘三百年计划’我们加以保留，并尝试寻找其他方案。其结果，‘周文王’找出了另一种不同于现有的血统纯化的方法。那就是吞噬高阶龙类。在多数报告中皆指出，龙类可以通过吞噬同族来精炼血统，我们反过来尝试对这样的概念加以控制。简而言之，就是我们设置‘龙王讨伐’的战场，让战斗依照计划进行。如此一来，就可以得到一个能够批量生产‘安全王血’的‘药罐’。”3XzJlX
龙王讨伐。这个轻描淡写的词在周处心中，跟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重叠在一起。3XzJlX
“根据超级计算机‘周文王’的演算结果，只要成功吞噬四大君主，江晨便可以进化为足以匹配‘黑王’的超级混血种‘药罐’.......不，应该叫‘亚当’。”3XzJlX
周处的眼神冷冷的。呼吸极度克制，彷佛在掩盖着杀机。3XzJlX
“但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无法确保‘亚当’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的人类同胞献出他的血。因此我们决定采用在黑天鹅港遗址找到的方案，即脑叶桥中断手术。”3XzJlX
“对‘弑君之君’进行脑叶桥中断手术的记录请参阅附件。”3XzJlX
“第一位目标龙王‘青铜与火之王’的讨伐，可参照历史上光武帝刘秀的方法加以沿用。”3XzJlX
“最初的九千八百零二项‘实验’可以在研究所内执行。但是，剩下的一千零一百九十八项‘实验’基于战场条件的限制，必须在户外执行。由于这牵涉到尸体的处理问题，所以我们将最初的户外实验集中在云南边陲.......并采取了一些措施去误导国家安全局的那帮死脑筋。”3XzJlX
怎么会有这种蠢事？周处心想。但是，如此疯狂的实验方案，却确确实实地被握在周处手中。3XzJlX
“咦?”想到这里，周处察觉到一件事。这篇报告应该是从档案中列印下来的，因为列印纸的左上角，印着档案名称与列印日期，这部分没有问题。3XzJlX
但问题是名称及日期旁边的那两排条码。跟书本背面的商品条码看起来很类似，条码分为上下两排。3XzJlX
周处看着报告纸左上角的条码。没有记错的话，上面一排条码代表“连线端ID”，下面一排条码代表“资料档案ID”。就像糖果盒子上面的条码一样，在黑白相间的条纹下方还写着数字。3XzJlX
“有意思......”周处冷冷地哼了声，“李炫徵，这份资料是你偷来的？”3XzJlX
“哎呀哎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挠挠头，“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最多叫窃......而且，这不是在帮你们锄奸么。”3XzJlX
“生命参数正常，氧气瓶还能支撑35分钟，信号通畅，他们已经深入内部，那里有很多的蛇脸人雕像，还有齿轮......天呐，那里简直太科幻了！”盯着监控屏幕的塞尔玛满脸都是兴奋。3XzJlX
一段深绿色的视频出现在大屏幕上，在强光电筒照射下，层层漾动的波纹投在一件不可思议的青铜器上，圆形的，四周是一圈锋利得如同狼牙的结构，像是一件古老的杀人兵器，第一眼看到就让人想起如果投掷出去，它会呼啸着划出诡异的弧线，咬在敌人的脖子上旋转。3XzJlX
镜头不断地拉远，似乎是叶胜带着他头盔上的摄像头在缓慢地游远，同时摄像头升到了水面上方。3XzJlX
“里面还有大量的空气，这很好，能为我们争取很多时间。”曼斯说。3XzJlX
“不，空气成分中氧气含量很低，过久的封闭让氧气都被金属的氧化耗尽了。”大副说，“他们的氧气依然只够支撑35......不34分钟。”3XzJlX
第二个金属圆盘出现在镜头里，它的青铜牙和第一个金属圆盘的青铜牙紧紧咬在一起，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的金属圆盘布满了一面高度数十面的青铜巨墙，每一个金属圆盘都被中央的一根铁轴钉死在墙上......曼斯愣了一瞬间，不由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他手腕上是一只欧米茄海洋宇宙同轴潜水机械表。3XzJlX
“看起来像不像是只放大了无数倍的手表机芯？”白笙的声音响起。3XzJlX
“是种炼金机械，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曼斯说，“但是根据它的复杂程度，龙类那时候的机械传动技术史远远高过人类的。”3XzJlX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封闭空穴，其他的空穴也都有不同的机械系统，都锈死很多年了。”叶胜说，“是青铜之王为了保护自己而设置的机关么？”3XzJlX
“别太天真，这位龙族亲王对于火和金属的了解无人可比，如果是他亲自设计的机关，那么就不会锈死不能发动了。”萧茗淡淡地说。3XzJlX
“叶胜！你们加快，找到龙王诺顿的位置，引爆水下炸弹，你们的时间不够了。”曼斯下令。3XzJlX
“明白，我能感觉到‘蛇’所环游的那个位置距离我很近了。”3XzJlX
叶胜摸了摸潜水服侧袋里的深水炸弹，转头对着酒德亚纪和白笙，“你们在这里对周围进行拍照和取样，我去找‘蛇’的位置，如果猜得没错，就在隔壁的空穴中，注意看我的生命数据，出现问题不必管我，首先撤离。”3XzJlX
亚纪点了点头，叶胜竖起大拇指，翻身潜入水下，这个恢弘的青铜之城中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空穴，每个空穴以青铜甬道相连，被水淹没之后，大部分甬道都为于水面以下的位置，像是一个半浸在水中的蚁穴。3XzJlX
白笙抬起头，用手电照向上方，仰望这个空穴，空间巨大得彷佛一个巨人的宫殿，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那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枝条弯曲成无法解读的字符。3XzJlX
她拿出口袋里的防水摄像机，把穹顶切分成小块，开始拍照，数据循着救生索中的线路直传回摩尼亚赫号上。3XzJlX
“注意做好备份！”曼斯惊喜地搓着手，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之后，这是西方人第一次获得如此巨量的龙文资料，虽然这些也许要几十年时间去解读，不过有总比没有好。3XzJlX
“明白。”亚纪说，她悬浮在水中，努力让相机不要抖动得太厉害，时间剩余不多了。3XzJlX
复杂的花纹不断地进入她的观景窗，这些花纹的复杂程度匪夷所思，树叶攒集在一起像是一张一张的人脸，分拆开来又确实是一种消失多年的古文字，在穹顶上逆时针旋转。亚纪调低了氧气瓶的输出气压，延长一些水下活动的时间，顺便等待叶胜。3XzJlX
氧气输送量降低零她有些头晕，穹顶上的花纹在她的眼睛里有点模糊。她暂时停止了拍摄，微微闭上眼睛，甩甩头，深深地吸了两口气。3XzJlX
“亚纪，你的心跳在加快，你没事吧？”察觉到前者身体变化的白笙好奇地问。3XzJlX
“信号中断！”摩尼亚赫号上，塞尔玛惊呼，“我们和下潜组之间的数据线断了！”3XzJlX
“收线！收线！”萧茗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份从容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快把他们捞上来。”3XzJlX
“滚轴电机上没有拉力，”塞尔玛抬起头来，脸上失去了血色，“他们的救生索断掉了！”3XzJlX
叶胜从亚纪的身边浮起，托住了她的胳膊，让她觉得轻松很多。3XzJlX
“你回来了？任务结束了么？我没有听见爆炸的声音。”亚纪重新见到男朋友，心情一下子放松很多。3XzJlX
“水下爆炸，动静不会太大。”叶胜说，“我已经解决了做完采集我们就准备返回，时间所剩不多了。”3XzJlX
“再采集一些青铜材质吧，回去分析一下成分，”叶胜指着不远处青铜壁上的一尊蛇脸人的雕像“我们可以试着把那东西带回去，这种造像一定不是中国古代的，而是来源于欧洲。”3XzJlX
“好啊，”亚纪被叶胜拖着，向着蛇脸人的方向游了过去，水顺着她的潜水服被分开，居然带着一股微微的暖意。3XzJlX
蛇脸人的雕像不过几十厘米的高度，和他们进入这个青铜城时所看到的和人等高的蛇脸人雕像不可相比，它穿着中国古代的袍服，捧着很中国风的牙芴，站在一根桥形的青铜杆上，微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姿势像是对着前方的人倾诉，但它的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子里探出来，极其地突兀。3XzJlX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龙类的一种图腾，不过带回去总会有用，你把它拿下来吧。”叶胜说。3XzJlX
亚纪点点头，游了过去，和那个蛇脸人的雕像面对面的瞬间，她有一丝惊讶，那个蛇脸人的眼睛是纯银的，在黝黑的青铜表面上闪着孤立的银光，错觉像是在眨眼，又像是它在盯着你看。亚纪提醒自己要打消心里奇怪的念头，只是因为反光造成的错觉而已，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叶胜还在身后不远处等着她拿了这个样本之后返回摩尼亚赫号。3XzJlX
她伸手抓住了蛇脸人的脖子，这件青铜雕塑没有她想的那样沉重，她不太费力就把它提了起来。3XzJlX
一个影子在这一瞬间从她身边的水中浮起，伸手就抓向她的脖子，快得难以言喻。卡塞尔学院体能课的教育，以及多年和芝加哥大学潜水队一起的培训让亚纪毫不犹豫地从潜水服的口袋里拔出折刀，直接划向那个影子。3XzJlX
同时她对着头盔里的麦克风大声喊：“叶胜！小心！”3XzJlX
叶胜配了一柄装备部改造过的俄罗斯产SSP-1水下手枪。3XzJlX
但是那个影子比亚纪和叶胜的速度都更快，一瞬间它用手中的一件武器格开了亚纪的折刀，重击在亚纪的头盔顶上，这一击的力量让亚纪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她下意识的向后翻腾，要避开这个影子的下一次进攻，但是已经被这个影子紧紧地搂抱住了。3XzJlX
亚纪愣住了，那是白笙的声音。她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黑色影子，对方头盔里的微光照亮了面部，是白笙那张姣好的脸。而在白笙不远处，酒德亚纪看到了正在游来的叶胜。3XzJlX
“怎么会有两个叶胜？”亚纪心里，巨大的恐惧砰然炸开。3XzJlX
她扭头向自己的背后，那个带着她一起游过来的叶胜不见了。浮在水中的，是一具蛇脸人的雕塑，谁也不知道一具青铜雕塑为什么能浮在水中，它那双用银子镶嵌的眼睛闪动着，咧开的、獠牙毕露的嘴彷佛带着嘲讽的笑容。3XzJlX
白笙拔出折刀，一刀劈掉了哪个雕塑的脸，“我先回来发现你游到这里，那东西浮在你背后，不明白为什么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伸手去启动那个系统。”3XzJlX
亚纪这才发现自己的救生索和数据线都断了。她顺着自己腰间的救生索往下摸，摸到了毫无毛刺的断口。3XzJlX
“天呐！”亚纪低声说，空气里的低含氧量让她呼吸不畅。3XzJlX
“你的‘护身符’失效了，”白笙指了指亚纪胸口已经失去光泽的符箓，“刚刚你看到的八成是幻觉。”3XzJlX
青铜壁上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有人操着两块锈蚀的铁片，贴着你的耳朵狠狠地摩擦。但是此刻这种声音被数百数千倍地放大了。青铜壁壁上数以万计的周围是狼牙形的青铜齿轮缓慢地开始转动，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洞穴的内部，青铜齿轮上的锈迹开始剥落，牙齿咬在一起发出格格作响的声音。3XzJlX
白笙猛地仰头，隐藏在看不清的黑暗里，一座造型前所未见的巨钟敲响了，青铜钟围绕着轴承往复震荡，青铜壁四处站在青铜杆上的蛇脸人动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牙笏，像是赞颂什么似的，细长的蛇颈弯曲，它们一起仰头看着穹顶，像是一场古老的朝圣仪式。3XzJlX
“亚纪你好像启动了系统，”叶胜看着刚才被亚纪推过的青铜杆，“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系统......”3XzJlX
叶胜心里猛地一震，感觉到那条被他留在周围警戒的‘蛇’正在逃离，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那些‘蛇’是他的奴仆，为他刺探消息的手下，它们永远栖息在他的言灵意识深处，而此刻，巨大的恐惧正在逼迫这条‘蛇’选择逃离主人。3XzJlX
叶胜的头剧痛，意识深处其他的蛇也在惊恐地游动，想要挤爆他的头。3XzJlX
“忘了点烛真是大失误。”白笙眯眯眼，“不过无所谓了，现在看来这里的‘活灵’并不欢迎我们。”3XzJlX
“下墓，在墓室东南角点1支蜡烛，也叫：命灯。墓里的蜡烛突然熄灭。意思是墓里的活灵对你拿的东西不满，提醒你放下，这时要立刻将东西放回原处，再磕3个头，背道而退方可保命。”这时她想起了胡八一在课上讲的话。3XzJlX
“人点烛，鬼吹灯”，意为进入古墓中先在东南角点燃一盏蜡烛才能开棺，如果蜡烛熄灭，须速速退出，不可取一物。相传这是祖师爷所传的一条生者与活灵的契约，千年传承，不得破例。3XzJlX
来不及了，没有选择，白笙拔出腰间的折刀，刺入两枚齿轮之间的空隙。这份力量很惊人，折刀的纳米刀刃也异常锋利，折刀陷入青铜壁两寸之深，两枚齿轮扣死在折刀上无法转动，青铜巨钟的摇晃立刻慢了下来，它失去了动力。3XzJlX
或许是麻醉还没退，他嘴唇周围有种奇怪的感觉。江晨转动眼珠望了望四周。熟悉的单人病房，时间似乎是深夜。只有细微的冷气机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病房中。身旁并没有放置着替换用的衣物与探病的水果，可见从被送进医院到现在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3XzJlX
病房里面唯一有的东西，只有那个安静坐在病床旁边椅子上的女孩。3XzJlX
江晨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是因为麻醉的关系，身体连动都没有动。3XzJlX
女孩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浑身都缠着绷带。除此之外，江晨又听见了“喵——”的猫叫声。因角度的关系，从江晨的位置看不见黑猫，应该是正窝在他的病床底下。3XzJlX
江晨的喊叫声让床底下的黑猫吓了一跳，抗议似地叫了一声。3XzJlX
自称夏弥的小女孩用没有感情的瞳孔望着江晨的抓狂模样，接着说道：“没关系。你还活着，这就够了。”3XzJlX
“......这是什么奇怪的发言？我活着不才是正常的吗？”3XzJlX
“嗯。”女孩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就叫正常啊。”3XzJlX
“哇你是小孩子么？”江晨几乎忘记了呼吸，全力吐槽：“3XzJlX
“你的语言中枢应该没有异常才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江晨心说真是见了鬼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恶作剧吗？3XzJlX
夏弥还是一样面无表情。猫在床底下“喵”地叫了一声。3XzJlX
江晨放弃再做无谓的努力，重新望向夏弥的脸，问道:“呃......这里是哪儿？”3XzJlX
“是的。”这时，床底下的猫“喵呜——”地叫了起来。夏弥将微微害怕的黑猫抱起，说了一声“再见”之后，便向门口走去。3XzJlX
“是的。”小女孩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是偷偷潜入进来的。现在没其他要干的了。”3XzJlX
“呃......我能再问一下吗，你是我的谁？我是说......我们两个的关系是？”3XzJlX
故事并非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还会继续下去，今天这一天对江晨而言不会成为特别值得纪念的一天。3XzJlX
闭着眼睛的小男孩，在黑暗之中听见了轻微的关门声。因为药物的关系，睡意一直在袭击他的大脑。3XzJlX
江晨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钟声，他在钟声中惊醒，仰头看见外面的黑夜和星光。3XzJlX
“有没有公德心啊？这是什么该死的学校，大晚上还敲钟？”他的第一反应是骂骂咧咧，第二反应是掀起被子捂住脑袋。3XzJlX
他在被窝里缩了一会儿，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钟声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直接穿透了他的被子射入脑海。简直像是丧钟。3XzJlX
还没等女孩说完，门外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简直像是小刀在刮耳骨，或者是某个大盗在同一瞬间激发了全世界银行的报警器。3XzJlX
“总不能不是鸫在拿打火机烧火警警报器呢吧?”江晨一边心想，一边顶着黑眼圈打开了寝室门，向林璃问：“怎么回事？”3XzJlX
“有什么紧急事件发生了。入学手册里写了，学院会在发生紧急事务的时候召唤学生在图书馆集合。”林璃微微笑着说，“阿晨是S级，一起走吧？”3XzJlX
“请所有‘S’级和‘A’级学生到图书馆报告，紧急事件！紧急事件！”诺玛的声音在此时恰好从室外中传来，证实了林璃的话。3XzJlX
“3E考试的分还没出，我们应该不算。”江晨很想爬回去睡觉。3XzJlX
“江晨、林璃，快，快，紧急事件，图书馆集合，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顾洛不知道从哪个奇怪的任意门里冲了出来，黑眼圈比江晨还重。3XzJlX
江同学知道这一茬大概是躲不开了，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3XzJl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