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王言的描述以后，在场两人的感想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lh0cG
坐在病床上的王言给自己刚刚的所有发言做了个总结：“也就是说，任何不平庸的人都不可能在它面前保持清醒，平庸的人也没法在他面前做出任何不平庸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试图喊出它的真名。也就是说，它无敌了。”lh0cG3
“所以它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你……因为它压根不害怕你会放逐它。”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宋学真很破坏他平时形象的薅起了自己的头发。lh0cG
“不但如此，你说它还可能有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归零的……能力？”唐轩雅的脸上几乎写满不相信，“你确定你说的是那头恶魔而不是什么……镇魂曲？”lh0cG3
一旁的宋学真及时介入话题，防止跑偏：“你在最后时刻驱逐了它，为什么？按照它的说法你不应该没法给它下命令吗？”lh0cG
“是璐璐，璐璐她帮我转移了恶魔的注意力。在那个瞬间我觉得我身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而且那个恶魔的能力再怎么强，它也只是一头恶魔，它没法违抗喊出过它真名的我的命令。”lh0cG
“但你保有的真名对它的约束力会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没用。这一次你把它赶走了，下一次它又回来该怎么办？”宋学真点明了王言心里的疑虑，“那头恶魔绝不会是什么弱小的恶魔，我甚至觉得你给它的命令完全没有用，只是它自己主动离开了。”lh0cG
唐轩雅接过话茬：“平庸的恶魔当然会听从它召唤者的命令，所以那个恶魔才主动离开了王言，你是这个意思吗？”lh0cG
没人回答，因为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凡庸仿佛一头完全无法打败的巨兽，从头到脚没有一丁点破绽可言。它表现出来为数不多的弱点甚至可能是它自己暴露出来的。lh0cG1
一贯擅长于心急如焚的宋学真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先去报告上级，这头恶魔不是我们一个分部能解决的事情。”lh0cG
在宋学真急匆匆地走出病房后，王言才猛地想起什么：“凌晨两点去报告上级？”lh0cG
一旁的唐轩雅点头回答道：“对，我们都习惯了。恶魔不会等人，整个指挥室的所有人都是随叫随到的。”lh0cG
已经被恶魔折腾了整整两个礼拜的王言第一次仔细观察了一边唐轩雅。尽管唐轩雅的脸蛋绝对称得上是精雕细琢，但是此刻一脸憔悴，眼边的黑眼圈为她漂亮的脸蛋加上了几丝仙气。lh0cG1
于是，他不由得好奇起来：“话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呢。”lh0cG
“六局，直接说六局就行。我们的保密级别很高，基本上没多少人知道。”唐轩雅稍稍放松，靠在椅背上，“我和宋学真是行动组的，专门负责处理恶魔本尊。除了行动组以外还有侦查组、技术组、后勤组和对策组。另外还有负责管理剩余事务的办公室……当然，死亡率来说我们应该是最高的。”lh0cG2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听到这句话以后，王言的脸色都变差了。lh0cG
谁料唐轩雅反倒盯紧了王言：“你运气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这头恶魔是一个不会杀人的恶魔……确实，平凡不会直接杀人。lh0cG3
不等王言反驳，她就抢先一步指着自己说道：“你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吗？”lh0cG
“对，我之前是普通警察，但是有一次行动和六局一起行动，行动完了就被调到了六局。刚开始我还蛮开心的，毕竟福利待遇好的不可思议，但是四个月前我被调到了行动组。”lh0cG
虽然唐轩雅的语气听起来风轻云淡，但王言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lh0cG
“为了解决以个魔人，六局甚至调用了十几辆火箭炮，把整个地区都夷为平地，连带上二十多个行动组的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就是阿颠。lh0cG1
“其实他和我是同一批加入六局的，但我们两个已经是这个行动组资历最老的人了。尤其是阿颠他是看着自己同事一个个被魔人杀死的，所以整个人都有点……上头。”lh0cG
听到这里，王言点头表示理解。他觉得他自己要是遭遇了同样的事情……真的遭遇过同样的事情以后，对于恶魔的感情也可以说是不共戴天。lh0cG
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而是询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叫他阿颠吗？”lh0cG
“哦，我刚进来的时候就是他带的我，当时他个子高高的，看起来就很厉害，所以我就叫他真哥了。”虽然是在对王言说话，但唐轩雅的目光却朝着门外飘去，“结果有一次有个人眼瘸看成了颠，之后我就叫他阿颠了。”lh0cG
一旁的唐轩雅伸了个懒腰，说：“接下来呢？你会怎么办？”lh0cG
“不知道。”王言很坦诚地回答了唐轩雅的问题，“之前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想着干掉那个恶魔，但是现在我妈还躺在楼上。她年纪已经大了，我总不能再抛下她。”lh0cG
说道这里，王言忽然停了一下，他抿住嘴唇，过了许久后说：“我应该会回去照顾她吧。我爸没能给她一个家，我毁了她第二个家，我妈睁开眼睛以后该怎么办都不知道。要是我再死了，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lh0cG
说完这些话的王言看向唐轩雅，却发现对方此刻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你这么一说……我都半年没见过我爸妈了。他们俩都不知道我是在干什么。”lh0cG
但几秒种后，唐轩雅摇头拒绝道：“算了吧，我感觉我回去见他们一面以后就不敢继续干下去了。”lh0cG
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一直到王言主动打破僵局：“等天亮了给他们打个电话？”lh0c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