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桐也一回到家，就看见红叶知弦一手端着一个黑漆漆的仪器，另一只手拿着笔一样的探头对着墙壁仔仔细细地扫描。42Zgg1
“啊，正好你回来了，那就交给你了。”她说，“过来接一下。”42Zgg
“那当然。”红叶知弦坐到了沙发上，“我能买到的最好款式。以后，飞鸟来这边骚扰完你回去后，你就把我们房子的角角落落都扫一遍。”42Zgg
“有这个必要么？”他问，“那家伙是喜欢恶作剧没错，但没必要把事情上升到搞得和古巴导弹危机这种程度吧？”42Zgg
“别问那么多，你只管去做就是了。现在先把客厅这一圈扫完。”42Zgg
“什么都没有嘛。”二十分钟后，长谷川桐也把探测器放置在茶几下方，也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净捣鼓这些东西。”42Zgg
“我今天刚和飞鸟通了电话，相谈甚欢，所以表现出被害妄想症的症状也是很正常的。”42Zgg
“身为文学部的学生，我必须纠正你‘相谈甚欢’这一词语的错误用法。”42Zgg
“不必在意细节，你只要能领会到‘虽然她说的很好很对很有意义但我好生气好混乱好想把她吊起来用皮鞭抽’这一层含义就足够了。”42Zgg
“要正常人领会这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有问题的含义可真是堪比费马悖论的世界难题。”42Zgg
“你今天好烦啊，桐也。”知弦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被女人甩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42Zgg
“所以说，为什么要拒绝她？和这样的女人温泉旅行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秒事？”42Zgg
她看似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就是花我的钱去睡别的女人吗？大到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账单，小到酒店床头柜夹层里的套套，只要你把收据留好，多少预算我都能给你批。”42Zgg1
“那是不可能的。”知弦断然道，“她一定在等你，等你回心转意。”42Zgg
“霞之丘诗羽还没有从那片阴霾中走出来。无论是主动和你回家还是提出温泉旅行，都在释放一个信号——她需要你。”知弦说，“但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明说，仅此而已。”42Zgg2
“她需要的不是我，而是安艺伦也。”他说，“因为我也曾在社团中待过，所以每当她看见我，就能很快回忆起社团发生的事，回忆起她喜欢的安艺伦也。”42Zgg
桐也郑重其事地继续说：“她对我表现出来的模样，本质上不过是一种情感的寄托。”42Zgg
“所以我才更不应该和她见面。安艺伦也已经死了，她不能永远地被困在回忆里。她必须重新适应现实世界。”42Zgg
“桐也。”红叶知弦挪到长沙发的边缘，把腿斜放，拍拍膝盖。42Zgg
长谷川桐也还没来得说什么，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躺在了白花花的大腿上了。42Zgg1
“其实，你不用太过考虑我的感受。”知弦柔声道，“如果你可以把她的生活拖回正轨，我是不会介意你暂时离轨的。”42Zgg
“你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是在全心全意地想着我的么？”42Zgg
“那睡觉的时候呢？”42Zgg1
“我.......”他刚想张口，答案却僵在了空气里。42Zgg
“唯有那种时候，我察觉不到你的存在，仿佛身边躺的是一具名为长谷川桐也的躯壳。你神游天外，想着睡觉以外的事，没有灵感亦没有投入，等待足够的时间过去后便草草收场。”42Zgg1
“和经验是没关系的。”知弦看起来有点生气，连着揉了他几下脖子，“你心里挂念着别的事情。每当你要放空大脑，这些事情就会全涌上来——这些事情全部由问号作为结尾，然后你就开始解题，再也顾不上其他事了。”42Zgg
“一个电话，过去了三四年，你依然能一字不差地把通话内容全背下来，足以证明你有多重视这个团体。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你说你不在意离开社团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话。”42Zgg
“虽然从很不愿意提起。”知弦说，“但从我的角度察觉到的是，你确实不是完整的。”42Zgg
桐也还想说些什么，却无意间看到了自己放在地上的无线电波探测器。42Zgg
看上去冰冷黝黑的金属外壳，精密又神秘的指针，有电波就警告没电波就沉默的二择生活。不问缘由，不问目的，只是因为无线电波而存在着——准确地说，是只为了找出窃听器而存在着。也就是说，因为存在而存在着。假如有一天，激光窃听全面取代了电波窃听，那它便连存在都被剥夺了。42Zgg
“说实话，我没有想过你会劝我。”桐也说，“要是旅行中我和霞之丘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你不怕下一秒后将来的你突然从衣柜里跳出来和现在的你扭打在一起？”42Zgg
“那你帮谁？”42Zgg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