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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契约既成 11

  轻策庄环境优美,坐落于璃月北部临近蒙德边,是个山环水绕四季怡人的归隐之地,因而住在这里的多是已经年过花甲乃至耄耋之年的老人。439kT1

  说是为了只求得这里的一方清净,倒不如说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老弱而使得在璃月港内拼搏的后生时刻感到压力厚重罢了。439kT

  但也正因如此,这些报团着彼此守望的老人家们感情自然及其深厚,能帮上忙是肯定不会推脱,何况眼下生命岌岌可危的那人,还是轻策庄内多户人家的恩人。439kT

  街坊们手足无措,先是四处问医无果,又突发奇想病急投医地想让往生堂的人来一看有否什么偏方。439kT

  甚至在老针的家中有个小包裹,里头有着几封他与船商间联系的信件,他们都照着上面的地址急忙寄出去了一封求救信。439kT

  很快的,就收到了一封烫金加急的回信,信上一字一句都足显慌忙担忧。439kT

  大意就是拜托这里的人千万要将老针救活,无论需要用到的钱款具体是多少,都可以尽管向他提出。439kT

  落款是一位叫鲍里斯的至冬国人。439kT7

  而回信的那个地址在至冬国内,似乎是某处规模挺大的庄园。439kT

  结果不出一周,那远道而来的不只有摩拉,甚至还有不远迢迢随行过来的至冬名医。439kT

  这些名医虽个个都显得风尘仆仆,疲于舟车劳累,但那手头上的急救工作却仍是一丝不苟。439kT

  一番忙前忙后,竟生生地将老针奄奄一息的那口气给吊住,实属不易。439kT

  只是那病根已经种下,老针仍是昏迷不醒地,不时呢喃着那个叫小斗子的人,呜咽着绷紧全身肌肉不时发颤。439kT

  似乎梦着自己拼着这把老骨头,在海里向那不断沉落的幼小身影奋力游着,任冰冷的海水将他浑身浸透那般,冷汗浃背。439kT

  此情此景,远道而来的至冬国名医们都不禁面面相觑,向着面色悲哀的好心邻里们摇了摇头。439kT

  表示他们最多做到这一步也就束手无策,垂垂老矣的老针能否挺过这关,基本上是听天由命了。439kT

  好在胡老此刻赶到,借往生堂特制的燃香安顿住了老针的精神,让他终于安定睡下,事情似乎才有些好转。439kT

  在某日小胡桃偶然在他们身旁,提到有关于小祸斗的事情时,老针第一次支吾着睁开了眼,让所有人不自禁喜上眉梢。439kT

  但那双老眼里带着的,浓浓烈烈都是对于一个长眠在大海深处的孩子那份愧疚,那心头旧疾新伤两相交织,过于哀痛。439kT

  在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缓缓滞住的那时,老人的泪滴掉落在地,呜咽着哭得像个孩提那般,声音断续微弱。439kT

  “是吗……那孩子还活着吗……?”439kT

  老针嗫嚅着老泪纵横,万分悲痛地闭上了双眼,本身就是医者的他并不太能骗得过自己,对于伤势是否致命他太过清楚了。439kT

  “小斗子身体好些了吗……”439kT

  他哭着,胡须都在微微颤。439kT

  “他有没有恨我……”439kT

  “都怪针爷爷不好……明明当时针爷爷离你最近……呜呜……”439kT

  那些含糊不清的话,蕴含的悲痛让在场年事已高的老人们都心有共鸣般鼻头一酸,眼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439kT

  “针爷爷说好了要教你认字……最后却连书都落到了海里…”439kT

  “万一你捡着了,却不认得是我留给你的……该怎么办……呜……”439kT8

  闻言,低垂着头的小胡桃抿着唇,眼泪从眼眶里打转着,却是无比坚强勇敢地走上前去,牵住了老针垂落的手。439kT3

  “针爷爷,小斗没事的!”439kT

  她的明眸粲粲,梅花瓣似的瞳孔里仿佛有着甚至胆敢跨过生死边界的勇气,小小的身影蕴含着的光芒,如此耀眼。439kT

  “小斗在璃月港过得很好,我每天都有好好地看着他,他有点呆,但是还是认得很多字的哦!他绝对不会怪你的哦!”439kT

  “下一次,我就牵着他来见你,他会吃得白白胖胖,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穿着好看的衣服,好好地站在你面前。”439kT

  小胡桃微笑着,那充满信念的话语,让老针愁苦的脸色缓缓趋于平静,仿佛真的相信,也愿意相信她说的话那般。439kT

  “我保证哦,爷爷教过我的,做人要言而有信,顶天立地。”439kT

  闻言,胡老站在一旁,神色恍惚地看着自己小孙女的背影,一连愣了很久。439kT

  他那缓缓扬起的嘴角,带着浓烈的骄傲。439kT

  曾几何时,他那年轻的儿子亦是带着这样耀眼的气魄,撑起了往生堂的骄傲的。439kT

  「臭小子,你女儿五岁大就比你十几岁的时候有觉悟了,你们夫妻俩自己在下面愧疚得自罚跪祠堂去吧……」439kT6

  他微微闭上双眼,心绪难平。439kT

  ……439kT

  他自然已经再经不起任何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在某次意外后。439kT

  那往生堂里两口漆黑的棺材,是被他怀着悲痛封上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如此劝着自己。439kT

  往生堂堂主的葬礼,并不需要璃月港内太多人得知,往生二字,在这些半生行走在阴阳边界的摆渡人眼里,不过寻常。439kT

  此途日薄西山。439kT5

  人来去撑篙,衣不沾晨露。439kT

  此路月挂枝头。439kT

  那晚明月黯淡,灯火黯淡。439kT

  胡老的心,亦是黯淡。439kT

  那时胡桃还懵懂,尚不知她父母躺在棺中是为何,只是抓着他的衣袖。439kT

  用那双疑惑中带着惊恐的小眼睛打转着泪花。439kT

  那时的胡老弯下腰,目光粲粲。439kT

  以往生堂堂主应有的那份骄傲将小胡桃搂入怀中,揉着她的小脑袋,声音温柔地开口。439kT

  ……439kT

  “小桃乖,我们回家。”439kT

  睁开双眼,胡老看着轻策庄外的景色。439kT

  心里半是蜜糖半是伤般,轻笑着揉着小胡桃的脑袋瓜,眼里带着浓浓的希冀。439kT

  他牵着小胡桃的手,微笑着说出了当年那句让自己重新戴上代表往生堂堂主的那顶混元六角帽,戴得端正。439kT

  他还不算老,还有的是时间看着自家两个孩子长大,有的是时间颐养天年。439kT1

  有的是时间,去教他们怎样才算是尽人之事,昭彰天理,怎样做问心无愧的人。439kT

  闻言,小胡桃微微一愣,继而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那好看的笑容是如此可爱。439kT

  “好耶,可以回去见小斗了!!”439kT

  她心中雀跃着,期盼着那不知何时已经暗许的芳心落下,那梅红色的眼眸在阳光照耀下到映的色彩,如此灼热。439kT

  胡老听着只是微微笑,无奈地摇了摇头。439kT

  心里满怀希冀着两人大婚的那天。439kT

  他好去裁下那胡家大院门前那颗梅花树上最高的那朵梅花,去找把铲子把埋了多年的女儿红刨出来,大宴宾客。439kT4

  到时候他就要坐在钟离那一桌旁,你一口我一口,把岩王帝君硬生生给喝趴到桌底下,不然不让他走。439kT7

  ……439kT

  至于他会不会反过来被喝趴,笑话,他老胡头当年可是出了名的能耐。439kT

  那晚若不是圆月,他也非得让无敌的岩王帝君上天去给他掰圆了不可。439kT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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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