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岳举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左眼不太睁得开，等他把右手举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不太对劲。3YIH9
“停下停下，你觉得你现在能动？”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右手上。岳举扭头看了过去，看见了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地中海严重的老人坐在边上的书桌前。他看着那个老人，回想起来了自己晕倒前的事情：“我这是在哪里，你又是谁？”3YIH9
“你？你在我儿子的秘密基地里，我在下水道翻东西的时候把你捡回来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呼吸器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岳举看着那个呼吸器，上面接了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3YIH9
“看你的衣服，你是个近卫对吧，也不知道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居然被整的这么惨。”老人伸手去拿镜子，但还是犹豫了：“算了，我可不想你把我的镜子给摔碎了。”3YIH9
他的声音很沉稳，但是并不冷漠。他从老人手里接过了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自己的右脸大半都被源石结晶覆盖了，手臂之类的地方也是，而且无一例外的只有右边有这种痕迹。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把镜子还了回去。3YIH9
他大致能够猜出来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子，于是只是起身，然后准备离开。3YIH9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够去哪里？更别说这个鬼地方是贫民区了，你一个近卫应该知道贫民区对你们近卫局的风评是什么样的吧？虽然不全是你们近卫局的问题，但是冲突是实实在在的。”老人转回了书桌前，看着眼前的蒸馏装置，用简陋的方法蒸馏分理处一瓶瓶的绿色试剂，然后用针筒注入到塑胶封口的小瓶子里面。3YIH9
岳举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这个小房间观察了一下，房间很杂乱，没有任何实验室应该有的防护和整洁，还放了大量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走到了窗边，窗沿上放着两瓶黑色喷雾。3YIH9
“那是我儿子的‘战利品’，他之前做义工的时候，和一起去的人看见了在墙上乱涂乱画的家伙，那个人跑的时候把这两瓶东西丢在了地上，就被他捡回来了。这里以前也不是我的实验室，是那个小子的秘密基地，他会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义工服来到这里，把自己弄得和贫民一样，然后和这里的人聊天，帮他们的忙。”3YIH9
“很不错的孩子。”他随意的玩了两下喷漆后放下，老人也把所有的液体注射入了小药瓶中，并且存好：“确实是，你呢？你一个近卫，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3YIH9
“得罪了很多，不知道到底是谁。”薛举难得的笑了笑：“我的妻子很支持我，女儿也觉得我是个英雄……”3YIH9
“我很愧疚，但我不后悔，我是为了这座城市付出了这么多，这张脸对我来说不是什么被迫害的标记，而是他们在告诉我，我是对的，我的工作，能够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能让那些恶人感到胆寒。”他沉默了一下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是老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只是拿呼吸器又狠狠的吸了一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并没有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好？”3YIH91
“你或许只是抓了几个坏人，但是这座城市并没有变得更好。”老人吸完了一口气之后长叹了口气：“我的儿子，是个好孩子，他希望做义工，喜欢跑到这些贫民窟里面来帮助其他人。他喜欢给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自己的衣服，自己饿着给那些孤儿买吃的。他和我这个老头子吵了好久，就是因为我让他读的专业不能帮助更多的人，他跑去学了医，没学两年就喜欢来这里义诊。”3YIH9
“你猜他的结局是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但他遭遇了车祸，他被一辆重卡给碾了，但是没有直接死，就像古代的腰斩一样。他前面不到五十米，就是他经常去的咖啡厅，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哀嚎了多久，我只知道知道他死了，都在那个路口。那天是周末，人很多，没有一个人愿意救他，路过了起码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3YIH9
“这就是你为之奋斗的城市吗，警官？”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小药瓶放进了一个香烟盒大小的铁盒里面，桌上还有两三个这样的铁盒。3YIH9
“我很抱歉，老先生。”薛举沉默了一下，这种事情他其实见得很多，但是他要去安慰眼前的这个人，太难。3YIH9
“还有，老先生，不管怎么样，用药物麻痹自己都是不好的。”3YIH9
“这不是什么药，不会让人上瘾，虽然同样会致幻，但是不会让人兴奋，只会让人恐惧。”老人把呼吸器递给了他：“看看，如果这玩意是药品的话，那么就没什么人吸毒了。”3YIH91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残破不全的警官接过了呼吸器，深吸了一口，然后整个人产生了恍惚。正好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力的敲门，甚至喊出了“把钱交出来”之类的话。老人没有动，但是薛举动了，他打开了门，门外是两个混混，都戴着红头罩。3YIH9
“你们从哪里搞来的红头罩！你们从哪里搞来的红头罩！？”3YIH9
警官的举动突然变得疯狂，在药剂的作用下，他把两个人暴打了一顿，并且抢走了对方的红头罩。接着摔上了门，失神落魄的坐在了那张床上。老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薛举沉默了好一会，才把手里面一直握着的呼吸器还给了老人。3YIH9
“你说的确实是真的……这个东西，几乎不会有人想要吸第二次，它能让人看见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打死那两个人了。”薛举看着自己拽着的红头罩，又看向了窗户，从玻璃中看着自己的脸，突然问了一句：“有针吗，订书机也行。”3YIH9
他接过了针线，将面罩的左眼缝住，然后用一块模板压住了面具的右半边，拿起了喷漆，将面具的左半边喷成了黑色，接着，将这个一半黑一半红的头罩戴上，拿上丢在窗边自己的警服，准备出门。3YIH92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老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也该回去了，我的实验差不多完成了，所以我想问问除了我之外唯一吸入了这个气体的你，你看到了什么？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失礼，你可以不用回答。”3YIH9
他知道，这个年轻的警官很可能拒绝自己，但是薛举没有，他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3YIH9
“我看见了一个稻草人。”3YIH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