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从爆裂的互攻变为对峙，任谁都清楚眼下的安静中蕴藏着更加凶险的暗潮，但幸存的无辜群众们还是纷纷趁着这难得的和平场面偷偷的小声喘气。kXXIi
招数奏效之后荒川茂好像再次找回了信心，举手投足间又带上了习惯的优雅姿态。kXXIi
“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咸一点的？香料味道的？还是喜欢烧烤？”kXXIi
夜城眯起眼睛：“不过是……多了一把看不见的枪。会让你的胆子变大一点吗？”kXXIi
微微蜷起的腿猛然踢出，重重踏在地面，让他的身体在半途急速折返，躲过荒川茂伸出的指头。kXXIi
“神击。”kXXIi2
夜城立即伸手护住另一边肩膀，但肩膀上依旧爆出一团血雾。kXXIi
他看得清清楚楚，荒川茂的手跟不上自己的速度，但自己没能躲开攻击。kXXIi
“下一次就是眼睛。”kXXIi4
他一记翻滚，抓起地上的黑衣若中的尸体挡在前面，将身体尽可能蜷缩起来。kXXIi
（抱歉啦，不认识的大叔——看在我会为你报仇的份上就原谅我吧。）kXXIi
荒川茂以行礼的优雅姿态再次伸手，像是起身夹取被烹饪完毕，切好呈上桌子的肉排。kXXIi
“不知名的先生，想到要怎么对付一把‘看不见的枪’了吗？希望您能快一点想出点子来，因为下一次瞄准的就是喉咙了。”kXXIi
黑衣若中的尸体被松开，栽倒在地上，夜城缓慢地站起身，右眼中一片通红，脸上却带着粲然笑意。kXXIi
“我要从这里，走到那里，然后用拳头打在你的脸上。很好的计划吧？”kXXIi5
“……”荒川茂一时语塞，片刻后讥笑道：“原来是疯了。”kXXIi
夜城的身影也瞬间低伏，真的不再闪躲，一如笔直射出的羽箭，直冲向前。kXXIi
荒川茂再次念出咒语，却发现它似乎失去了作用，对方仅仅是皱了皱眉，步伐却没有丝毫滞抑。kXXIi
荒川茂脸上的得意甚至还没有完全转变为诧异，就结结实实的被一拳正中面门。kXXIi
身体向后仰倒，两颗洁白的门牙划出优美的弧线，掉落在少年脚边。kXXIi
“嘶！针呢非似！”kXXIi3
男人含糊不清地叫喊，却看到对方再次举起了拳头，惊惶地连连抬手。kXXIi
“精全则神王，精耗则神衰，精神耗衰。”kXXIi2
“则邪气易袭，故邂逅鬼邪相遇，则为……鬼击之病。”kXXIi
荒川茂停下了已经没了效果的咒语，表情像是被当场戳破了手段的街头魔术师，带着两分尴尬，一分恼怒，还有97分的对老拳的恐惧。kXXIi
“鬼击者,谓鬼疠之气击着于人也。”kXXIi1
“其得之无渐，卒着人如矛戟所伤，令人胸胁腹满急痛，不可按抑，或即吐血。”kXXIi
少年愉快地笑着说道：“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反复念叨什么‘神击’，不然我也不会联想到这个——就算改了名字，鬼怪也不可能篡变成神的。”kXXIi
夜城念的，是上辈子读过的中医书册里的句子，讲述的是一种名为“鬼击病”的怪病，传说鬼击病的患者会感到体内巨疼，一旦按压便会呕血。实际上，则是对不知病因的肿胀淤血的迷信称呼。kXXIi5
或许是因为对无法找到病因的恐惧，原本是一种切实存在的病症，在流传过程中却逐渐演化，成为了一种传说中的怪异“鬼击”。kXXIi
人在遭遇“鬼击”时会感到身体某个部位忽然剧痛，如果不去管它，就只是疼痛，但如果伸手去遮护，就反而会出现真实的伤口。kXXIi2
当然，在他原本的世界，鬼击就只是一个传说，但在这个不那么科学的世界里却是真实存在的！kXXIi
——不过一想到眼前的老头刚刚在自己眼前还表演了一出大变活人，这个也就还好吧。kXXIi
只不过，对夜城来说平平常常的知识，在荒川茂耳朵里又是另一码事了。kXXIi
对于他声嘶力竭的吼声，夜城露出八颗牙的礼节性微笑。kXXIi
实际上，截止到用黑衣若中的尸体做掩体时，夜城也仅仅是从‘这一次受伤的时间被延后了’这个事实，推测出荒川茂使用的应该是一种有实际弹道的攻击手段。有弹道就有躲闪的可能，那么接下来按理说就应该去思考要怎么让隐形的弹道显现出来才对。kXXIi
如果现场有第三方视角的话，便会看到一只眼睛的幻影在夜城的额头一闪而过，虽然夜城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但“眼睛”所查看到的景象却在同时投射到了他的大脑中。kXXIi
断手以手指做脚，速度却快的难以躲闪，像一只青灰色的蜘蛛，蹒跚着绕过前面的尸体，勾着夜城的衣角爬上身来，攀上脖颈，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的眼睛戳下。kXXIi1
“把驱使鬼魂害人叫做‘神击’……还真是符合你的思考回路，不知道名字的黑道老大爷。”夜城捏着手指，掰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不过就像鬼就是鬼，不会变成神，吃多少人也成不了‘天人’的。”kXXIi
“耍帅的那个，让我也说一半怎么样——没有其他招数的话，就结束这场玩闹吧。”kXXIi
以今夜最快的速度，整个人化作看不清的流光，轰中荒川茂的胸膛。kXXIi
荒川茂被“挂在”拳头上，和夜城一起飞速前冲，直到整个人撞在房间的墙壁上。kXXIi
拳头周围的皮肤像是陨石坠入的大海，在慢动作下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然后拧成旋涡，胸骨体粉碎，胸膛向内塌陷，断裂的肋骨首先刺破肺部和心脏，破裂的内脏和流出的血液填满胸腔，在拳的力量下又挤破了横膈膜，扩散到下腹。kXXIi2
然而，在这种可怖的伤势下，荒川茂却忽然露出迄今为止最灿烂的笑容，不知从哪得来的力量，用力攥住夜城的衣袖。kXXIi
在经历了这么久的打斗后，房间的墙壁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kXXIi
两人一同跌入更深处的房屋里。kXXIi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