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伦的拜访并没有让房间中的露露米娅停下手中的研究。虽然和列车上不同，她并没有继续披着一身干净无尘的白色研究服，而是因为刚刚出席完晚宴的缘故，穿着一身典雅的露肩黑色裙装，搭配上下身那套若隐若现蔓延至大腿根部的黑丝，让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格外妖艳的一股成熟魅力。但她依旧是在专注于自己面前多台电脑上不断变动的各项数据，让贝伦进屋之后根本找不到和这位熟女交谈的机会。f1kAp
所幸她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那种研究人员，并没有把贝伦彻底晾在一旁。在拉了把椅子推给贝伦之后，她顺手推了一罐桌上的咖啡给贝伦，稍稍表达了歉意。f1kAp
“贝伦，你先找个地方随便坐吧。我这里还有批有关‘1984’的数据需要处理分析，麻烦稍等我一下就好。”f1kAp
听罢，贝伦也就只能找个地方坐下，品尝着全糖的罐装咖啡，边欣赏起这位熟女窈窕高挑的背影，构思着自己为艾丽斯开口的契机，以及那些自己能够替艾丽斯解决的问题。f1kAp
让艾丽斯的待遇得到改善，当然是当务之急。而排除艾丽斯身上诸如偶发性头疼以及昏迷嗜睡等隐患，这些事项也同样在贝伦的安排之中。f1kAp
“指挥官，新来的这只格里芬小队里面有我们的熟人哦！你猜猜看是谁？是你以前在格里芬见过的哟！人家也说她还记得你呢！”f1kAp
战术终端上MDR的聊天得到了一个简短的回应，随即露露米娅结束工作后走到贝伦面前的身影，就让他无暇顾及MDR的报告以及她发送过来的那份人形小队资料。f1kAp
“让我猜猜看......和那位大小姐一样，你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了‘1984’之后的处置以及待遇问题？”f1kAp
见对方已经聪明地猜出自己的来意，贝伦也就没有再和她多做客套。而露露米娅则是反客为主，抢先贝伦一步继续问道：f1kAp
“那你是希望以后我把‘1984’都交给你们来管控？”f1kAp
“当然。”见露露米娅这次的态度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过分和高傲，贝伦的语气也就随之放缓。f1kAp
“虽然我得承认，艾丽斯作为涅托，她的身上确实是有存在不少的研究价值。但是你之前刻意无视她作为人的根本来对待她的那套做法，我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改善艾丽斯的待遇，和她构建足够的信赖关系，我们能从中获得的结果，或许并不比你之前的那套处置方案差，露露。”f1kAp
将自己的初步想法说出，望着面前伫立的露露米娅，贝伦没有起身，这次却也无暇顾及评价她胸前的丰满，只是坐在椅子上，等待起她的回应。f1kAp
可能会发生的争执也好，冲突也罢，哪怕是需要再和这位大小姐的闺蜜大吵一架，对于现在的贝伦来说，为了艾丽斯的未来，有些东西他就是不想让步，也不会让步。f1kAp
但是露露米娅现在的反应，却是出乎贝伦的意料。既没有之前列车上反应那么激动，也没有提出异议。f1kAp
她就只是在一片沉默中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连带着她胸前的那对丰满都晃了晃，好像是真的在赞成贝伦的说法一样，让贝伦一时间又有些分神。f1kAp
“其实你说的没错。虽然之前的手段稍微过激了一点，但我毕竟也不是什么恶魔科学家，现在这个项目已经过了最艰难的起步阶段，她的价值已经没有那么高了。那再刻意去为难一个实验个体，对这个实验项目确实是没有太多促进意义。”f1kAp
“其实你和那位大小姐的这些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之前比较重视‘1984’的缘故，无非是因为这类实验个体的种类极其稀缺罢了。如果你们想要接手她的管控，倒也不是问题。”f1kAp
稍作停顿，见贝伦对自己表现出一致的认同，她便又压低身姿，让自己靠得离贝伦更近了一些。却是让贝伦有了要溺水的感觉。f1kAp
“你觉得，像'1984'她们那样的涅托，现在到底算是什么？”f1kAp
“在帕拉蒂斯部队当中，应该稍微高级一点的作战单位吧......将适龄女性进行非人道的多道工序改造，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些涅托了。当然她们自己作为被诱拐的对象，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才对。”f1kAp
综合了一下自己对于涅托的大概印象以及资料中的概述，贝伦说着自己的理解，脑海中却又突然浮现出了艾丽斯称呼自己‘父亲大人’的娇小身影。f1kAp
“对。但同时她们也是珍贵的辐射免疫个体。力量远超常人，同时还拥有脑机接口和拟似心智空间的‘怪物’。”f1kAp1
“露露，我说了，艾丽斯她们根本就是无辜的。你用‘怪物’来形容她们......这太不合理了。她们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自我意志，纯粹被帕拉蒂斯的高层驱使的好不好！”f1kAp
见贝伦对自己的这个说法立刻就有异议，露露米娅抬手示意贝伦安静，继续着自己理智的讲述。f1kAp
“她们是无辜的，这点我当然不会否认。但我现在也只是想和你讨论她们的本质，以及我们对于她们该采取的控制手段而已。”f1kAp
将一台便携式终端丢给贝伦，露露米娅指了指屏幕上的数据。f1kAp
“就像你和那位大小姐想的，想要把这些无辜的改造少女当做无辜者来对待，采取相对温和的怀柔手段来进行控制，当然是没问题。但是你们有考虑过她失控之后可能带来的风险吗？”f1kAp
“你自己看看数据再说吧......'1984'作为已经接受过初步基因改造的免疫个体，就算她还没有接受过更高一级的机械化改造，现在她身体的各项素质已经能和早期的人形相媲美。如果一旦失控，那才是最可怕的。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确保这个研究项目能够稳定进行下去罢了。”f1kAp
“所以才会需要那些拘束器和药剂？还有那个拘束具上的微型炸弹和Saiga-12作为辅助AI来负责监控？”猛地一拍桌子，贝伦瞬间抬高了音调。“那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你平时对她把她当成小白鼠来对待又算是怎么回事？那种冷处理根本就没有必要好不好！”f1kAp
露露米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语气也很平淡。完全就是在就事论事地讨论问题。但是她这种冷漠的态度却是更让贝伦不爽。f1kAp
如果是和自己无关的人，贝伦相信自己当然也会一脸冷漠地随意对待。但是放在与自己亲近的人比如现在的艾丽斯身上，那就必须得另当别论。f1kAp
“别激动，贝伦。我们总是需要一些保险措施来保证实验过程中的各种安全的，就像人形需要有底层指令来限制她们的行动一样。不对'1984'她投入太多的感情，无非是为了确保在失控进行处置的时候，我们能够不要被太多外界因素所影响，干扰到及时做出反应决策的时间......”f1kAp
“那也不至于因为这种理由就把她当成实验器材！艾丽斯她也是人！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虽然说我们不是在和帕拉蒂斯打仗，也不用遵守什么《日内瓦公约》，但要按你那种想法，我们和以前的那种法西斯又有什么区别？”f1kAp
“那我问你，你是真的指望倚靠感情联系就能彻底控制住她吗？现实可不是什么爱和家庭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就算现在她能够接受你的控制，依照虚构的关系保持长时间的稳定。但之前我总得为我自己和手下的研究团队考虑吧？”f1kAp
稍作停顿，露露米娅微微摊手，像是表示自己的所作所为全因无奈所致。f1kAp
“你要明白，她那副年龄和外表所具有的欺骗性，再加上稍微带入个人感情的后果，很有可能就在某次失控的时候，因为团队中的成员和她过于亲近，给我这里的团队和整个项目带来巨大的损失。”f1kAp
“那些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露露。想拿她作试验品，你们自己本来就该有承担风险的准备......”f1kAp
诡辩着露露米娅的解释，贝伦径直迎上了她的视线。却是等来了一句戳心的疑问。f1kAp
“那你就能确定她绝对不会失控？她就能够一直当你的乖女儿？”f1kAp
露露米娅一语中的，面对这个现实的问题，贝伦的视线继而开始飘忽。f1kAp
“你也应该没忘记她是怎么来的才对，贝伦。如果她是帕拉蒂斯的造物。那他们的手里必然也有对应的控制器才对。如果就和人形一样，通过激活某些提前设置的措施，就能让‘1984’重新变回你见过的那种杀戮造物，你又准备怎么做？”f1kAp
再次低头望向贝伦，期待着对方给出能让自己满意的回答，露露米娅继续逼问。f1kAp
“那就等到那种时候再说吧......她真的养不熟的话，再给她一颗子弹就是了，又不是多麻烦的事！”f1kAp
当然，嘴上说是这么说，贝伦却发现自己实际上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刚才说的话与其说是在回答，倒更像是在对露露米娅嘴硬，证明自己不是那么没有远见的人。f1kAp
但难道到了露露米娅说的那种时候，自己还能真的给艾丽斯一枪不成？f1kAp
可能自己只会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时候，放艾丽斯一条生路吧？f1kAp
互相恭维着对方的虚伪，露露米娅却没有继续揪着这个问题和贝伦继续讨论。而是从桌下的小冰箱中拿出一罐冰镇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享受着自己提问胜利后换来的片刻沉默。f1kAp
不过贝伦依旧没有放弃。同样抿了几口咖啡，他继续重新提问，这次露露米娅却是有些不耐烦。f1kAp
“我刚才不都说了，既然你和那位大小姐都那么关心她，给你们就是了。以后那家伙除了安装基础的监控设备以外，其他就都交给你们的人负责了，之后就别再拿这种事来烦我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再帮我些忙就是。”f1kAp
随意地挥了挥手，露露米娅终于给出了贝伦想要的答案。让贝伦高悬许久的心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f1kAp
“对了，露露，之前艾丽斯她身上的那些问题，有办法解决吗？比如头疼之类的？”f1kAp
露露米娅的让步瞬间就让房间中的气氛不再紧张，贝伦随即便是问出了待遇以外，自己想要解决的另外一个难题。f1kAp
而对于贝伦的要求，露露米娅就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随和地解释着，她不时猛灌着冰啤，没有了之前那副精英研究人员的样子。f1kAp
“这个问题我倒是一直有在研究，你不用担心。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到时候把这个小玩意让她一直戴着就行。”f1kAp
抓起一个发饰塞到贝伦手中后，露露米娅顺手就把已经空了的啤酒罐抛进桶中。f1kAp
看着手中如同情趣玩具般的猫耳装饰，贝伦一脸困惑，先是想起了格里芬内流传过的某位16lab首席科学家帕斯卡的猫耳造型，然后就感觉自己又被涮了，一脸的无奈。但露露米娅则是不以为然地开始了自己的介绍。f1kAp
“通过戴上这个阻断器，隔断她和其他同种类个体的共鸣交流就行。以后就不会有之前那些问题了。”f1kAp
“对，'1984'和她的那些同种类改造个体因为脑波频率近似，以及接受过脑部改造手术的原因，能够产生类似相互感应一样的共鸣和通讯交流，就像人形的通讯网络一样，能够在不依赖任何电子设备的情况下，进行高效的信息交互。但因为她还没有接受过其他步骤的改造，无法正确地再编译通过脑中接收到的信息，这类现象最后反馈在'1984'身上的表现，就是大脑过度负载带来的剧烈头疼和昏迷，以及高烧。”f1kAp
“那你做出来的这个小玩具就真的有用？不会又是把艾丽斯拿来测试吧？”f1kAp
“放心吧，我和那位大小姐不一样。现在你手头的这玩意已经是经过六次改良的最终版本，可靠性和稳定性已经足够了。而且最初版本也不是这么简单戴在头上的。”f1kAp
“其实也和你手上这个差不多......但是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f1kAp1
将信将疑地把这个猫耳发饰宝贵地收起，贝伦扫了一眼露露米娅手指的其他位置，望着那个报废的次品，瞬间一脸愕然。f1kAp
彻底放心之后，房间中的气氛更加轻松，贝伦了解着有关艾丽斯身上的更多秘密，反复咀嚼着露露米娅提供给自己的一番理论知识，却是发现自己刚刚疏忽的一个重点。f1kAp
“等下，露露，你刚才说同种类个体才会产生共鸣......那就是说，贝尔格莱德里还有其他涅托的存在？”f1k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