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人笑着哭了，也有人哭着笑了。

　　如果说李言的心情是轻松加愉悦，那么巴利的心情就正正好与李言相反了。3XzJlX

　　紧张加恐惧。3XzJlX

　　……3XzJlX

　　巴利出生在乌萨斯的一个小城镇里，他的父亲在一家鞋厂工作，而母亲则是一家图书馆的清洁工。3XzJlX

　　两份工作的工资虽然微薄，但也足够支持起这个有三个孩子的家庭。3XzJlX

　　或许父母之间并没有海誓山盟的爱情，但长久的陪伴也让他们之间生出了相濡以沫的亲情。或许起早贪黑的父亲并不能给予孩子们太多的陪伴，但这并不影响家人之间的亲情。3XzJlX

　　没有大鱼大肉，却也没有饥寒之扰；没有新奇玩具，却能把孩子送上学堂；这个家庭或许不算富足，但绝对算的上美满。3XzJlX

　　这是一个令街坊邻居羡慕的家庭。3XzJlX

　　直到……3XzJlX

　　吃人的大地盯上了这个美满的家庭。3XzJlX

　　巴利的父亲向往常一样的上班，工作，然后下班。3XzJlX

　　拖着疲惫的身体，这个体格强健的乌萨斯男人满脑子都是回到家，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和自己的妻子聊上几句，问一问自家的老大老二在学校的情况，去蹭一蹭自家小儿子光洁的脸蛋。3XzJlX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思索着到家后是否需要先理个胡子。要是小儿子要是被胡子茬刺痛，哭出来，妻子少不了把孩子从自己的怀中抱走，白自己一眼，抱怨几句，然后摇晃着哄孩子睡觉。3XzJlX

　　虽然身体疲惫，但眉间却洋溢着幸福的男人走到了十字路口——那个命运的转折点。3XzJlX

　　三个不知从那里冲出来的感染者，面露疯狂之色，不分缘由地扑向路上的行人，手里拿着还染着血的源石碎片……3XzJlX

　　……3XzJlX

　　那时的巴利尚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的母亲不停地咒骂着感染者，还有就是，那天起……3XzJlX

　　他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3XzJlX

　　一个母亲，一个只能从事低级体力劳动还要分出精力去照顾刚满周岁的小儿子的女人，显然不足以支撑起这么一个家庭，即使她又去找了份工作。3XzJlX

　　巴利和他的弟弟，辍学了。3XzJlX

　　作为家中的老大，巴利尝试着去找份工作，老二则在家中照顾更为年幼的小弟弟。3XzJlX

　　不幸中的万幸，巴利有一个强壮的体格。3XzJlX

　　这让他在干活时，完全不逊色于成年人。虽然那些无良的家伙依然以他是未成年为理由，支付给他的工钱远远低于成年人。3XzJlX

　　虽然离开学校，虽然没有时间再去妈妈工作的地方去看他喜欢的英雄传奇，虽然他的工资被克扣，但巴利还是很开心。3XzJlX

　　巴利虽然学习不是很好，但他也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3XzJlX

　　作为学校的调皮捣蛋分子，他本就不喜欢上学；而作为未成年，他本应是找不到工作的；现在不用上学，也找到一份工作，纵使每天累得昏头昏脑，他也觉得很开心。巴利如此自我安慰着。3XzJlX

　　跌跌撞撞地，这个前途未卜的家庭继续前进着……3XzJlX

　　……3XzJlX

　　乌萨斯的社会的阶级分化是十分严重的，看着那一辆辆在街道上疾驰的车辆，有时巴利也会羡慕那些有钱人的生活。3XzJlX

　　但更多时候，他只会低头猛干，顶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去讨好那些基层管理者。相比于幻想，后两者才是能让他日子过的更为舒适的事情。3XzJlX

　　他是一个现实的人。3XzJlX

　　当然，巴利也曾幻想过，去干件大事！3XzJlX

　　就像他看过的那些传奇故事一样。3XzJlX

　　去抢运钞车！然后打点警察、黑帮。再花点钱，找一个替罪羊，再放一把火，假装烧了所有的钱，让上面的人不再追究钱款的去向。3XzJlX

　　每当他被累得精疲力尽，迈着疲惫的脚步往家赶，而身边的汽车疾驰而过时，这些想法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甚至去推理过行动计划，推测过打点对象的名单。3XzJlX

　　但他始终没有行动。3XzJlX

　　幻想终究是幻想。3XzJlX

　　他有顾及，他也很惜命……3XzJlX

　　或许他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但他不傻，他知道，也明白：收益是与风险成正比的。目前面前过得去的生活状态，压制着他的野心。3XzJlX

　　直到……3XzJlX

　　他的母亲病倒了……3XzJlX

　　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3XzJlX

　　失去丈夫的悲伤、扛起家庭的压力、烦劳的工作，还有对孩子们的愧疚，压垮了这个女人。3XzJlX

　　这个家，已经撑不下去了。巴利认识到了这一点，这个家需要一大笔钱，不能是未来的，而要现在！3XzJlX

　　那个大胆想法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3XzJlX

　　……3XzJlX

　　华夏有句俗语叫：“穷则生变。”想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3XzJlX

　　现在，巴利家已经‘穷’到了极点了。3XzJlX

　　……3XzJlX

　　计划行动前，巴利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胸腔中部偏左下方的那个器官无论是跳动的幅度还是频率都不同以往。3XzJlX

　　他自己问自己：3XzJlX

　　我怕死吗？我怕死吗？！3XzJlX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3XzJlX

　　“我怎么可能不怕死呢？”他自嘲地笑着，手却在那张自制的地图上比划。成功了，全家都可以活下去，失败了，不过是换一种死法。3XzJlX

　　……3XzJlX

　　抢劫运钞车是件大事，巴利自然也找来了些许帮手。3XzJlX

　　乌萨斯的民生问题，为巴利聚集人手提供很大的帮助，虽然他并不为此开心。他更希望乌萨斯的民生让他聚集不到人手，也让他不需要聚集人手。3XzJlX

　　乌萨斯的贫民区，从来都不缺走投无路的人。巴利找到了他们，告诉他们说：乌萨斯从来不缺饿死的人。3XzJlX

　　巴利看着他们面露纠结、来回踱步、反复确认，最后伴随着一声长叹，选择了加入，选择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3XzJlX

　　形形**的人，在被巴利邀请时表现的却是大同小异。乌萨斯的底层人民，拥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3XzJlX

　　寒冷的早晨，巴利带着几个同样走投无路的人埋伏在路边。3XzJlX

　　第一次去埋伏。3XzJlX

　　没遇到。3XzJlX

　　运钞车走了另一条路。3XzJlX

　　第二次，又埋伏了一天。3XzJlX

　　还是没遇到，他没有气馁。3XzJlX

　　运钞车的路线是不固定的，但通往银行的路是固定的，就那么几条。他故作镇静地，如是安抚着跟着他来的同伴。3XzJlX

　　其实巴利心中比他们更焦急，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并因此失去了在图书馆的工作。那些‘大人物们’不愿意要一个病恹恹的清洁工。3XzJlX

　　第三次，他成功了，也失败了。3XzJlX

　　他们成功地蹲到了运钞车，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3XzJlX

　　健硕的体格，敌不过精心锻炼的技巧。3XzJlX

　　两倍的人数，敌不过对方精湛的配合。3XzJlX

　　挥舞的铁锹铁棍，更敌不过泛着寒光的刀与剑。3XzJlX

　　……3XzJlX

　　当运钞车被他们设下的路障逼停时，巴利看到了司机与押运员脸上的害怕。那时候他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并嘲笑那些人和来贫民窟敲诈的协警一样，是那么的不堪。3XzJlX

　　但当他们冲出掩体后，押运员们却笑了，司机也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的眼神中写着轻蔑和……兴奋？3XzJlX

　　留了个心眼的巴利脚步稍稍慢了下来，来到了队伍靠后的位置。3XzJlX

　　他是这群人的组织者与发起者，也是唯一一个没用喝酒来壮胆的人。3XzJlX

　　现在，也是唯一一个保持冷静的人。3XzJlX

　　短兵相接、兵败如山倒。3XzJlX

　　尸体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3XzJlX

　　扑通一声。3XzJlX

　　巴利跪了下，是那么的毫不犹豫。3XzJlX

　　识时务者为俊杰，巴利不自认为是俊杰，但他想活下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3XzJlX

　　他活下来了。3XzJlX

　　却被扣为囚犯，充军、发配边疆。3XzJlX

　　来到雪原矿场的巴利，生活状态就像在工地一般。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后，其他的杂活抢着干。他庆幸着自己活了下来，同时计划着把微薄的军饷寄回家用来补贴家用。3XzJlX

　　虽然他也清楚，这点钱根本养不起两个孩子和一个生病的母亲。3XzJlX

　　但……这是他仅能做的了。3XzJlX

　　在来到雪原的第三周，当巴利费力的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迎接那一辆辆押运着感染者矿工的运输车后，他的命运再次迎来了变化！3XzJlX

　　 3XzJlX1

　　3XzJl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