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血腥的攻城战开始以后，维尼亚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史黛拉不清楚会不会有援军来驰援他们。大量的死尸被遗留在城墙上，在那个被特意打开的缺口，残缺不全的尸体们被斧钺切碎。lozpg
皇帝会计较自己之前的斥责吗？史黛拉不想去在意这一点，她握着自己的长戟在城墙上巡逻。几天的会战伴随着对方炮火的轰鸣，让她辛辛苦苦拉起来的军队遭到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lozpg
虽然鲜有直接被火炮命中杀死的人，可是因为火炮轰塌的建筑物下坠时砸死的士兵却一抓一大把。有皇帝军的，也有公爵军的，双方互相厮杀着，每个幸存者的刀刃下都沾满了好几个敌人的鲜血。死亡的恶臭弥漫在防御工事里面，几乎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缓着呼吸，不然那些腐烂的味道吸入自己的口腔。lozpg
“死了多少人？”史黛拉问着沃里克，沃里克因为己方火炮几乎被对方摧毁的事情，几乎不敢抬头。lozpg
“总要有个确切的数字。”史黛拉其实不在意自己的火炮如何，因为她早已明白这些东西必然会被摧毁。当她明白自己的火炮远不如对方时，就清楚只能让它们尽可能地发挥出自己的价值。lozpg
如果为了保留这些防守利器而藏匿着，不使用它们，就变成本末倒置了。lozpg
“死了两千多人，受伤的恐怕还在继续统计。”沃里克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其他士兵听见。lozpg
他们已经死了十分之一的人，减员相当严重，第一墙的防备已经被极大的破坏了。掩体被对方运用重火力有意进行打击，而扎堆的人群也会被视野极好的炮手用望远镜观察到，从而用炮弹进行系统性地毁灭。lozpg
“哦，那就给我形容一下，你估计大概死了多少人。”史黛拉握着长戟，长戟的低端敲打着地面，像是对沃里克的警告一样。lozpg
沃里克突然产生错觉，好像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他就会被置于死地。lozpg
“我只知道，城墙上的话，对手大概死了五千多人，至少扔下去的尸体都叠了两三米高。”沃里克紧张地回答着。lozpg
“啊？”沃里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撤退到市内？”lozpg
“我失算了，他们似乎看破了我的计策，真正的佯攻是下面的缺口，城墙才是他们的主要进攻目标。”沃里克几乎听到了头盔下，史黛拉骇人的惨笑声。lozpg
沃里克有一点不敢相信，在他印象里史黛拉从来是神机妙算，不可能失误的。但是他仔细回想一下，史黛拉其实失算的地方很多，但是都被更加重要的成功给盖住了。lozpg
沃里克没说什么，开始动员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守军逐渐压缩防线，撤退到城内。lozpg
“撤到城内的话，对方的火炮就很难攻击我们，除非他们打算把火炮给运到城墙上。”史黛拉继续给沃里克解释道，虽然沃里克既贪财，又好色，但是史黛拉发现这个土匪出人意料地有打仗的天赋，“我会组织许多攻击小组，去对他们进行目标有限的反击，我可能需要你来带队。”lozpg
“不用带什么大型武器，带点手枪和简易标枪就行了，毕竟是近距离突击。他们会对城市许多地方进行扫荡的，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争夺着。”lozpg
“是，长官。”沃里克同意史黛拉的看法，他指挥着墙上的步兵朝着城内撤退过去。lozpg
“我们损失多少人？”彭同伯爵询问着亨利，曼菲尔德被他打发去指挥后备军，无形中剔除出了指挥层。lozpg
最后，还是亨利先替自己的主人回答：“大概，有一万余人伤亡，死亡人数大概在六千左右。也有可能有人开始开小差了。”lozpg
开小差，就是逃兵的意思。独自逃离军队的人会被这么称呼。lozpg
“这座城市必须要拿下，不管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因为打下它以后，帝国首都的圣城就不再有任何可以阻挡我们的要塞了。”彭同伯爵指着维尼亚的位置，反复想向亨利和奥斯卡说明攻打维尼亚的重要性。lozpg
“拖得越久，只会对我们越不利。”彭同伯爵很明白，由于史黛拉沿途上的有意破坏，所以他们大军的补给正在变得愈发困难。lozpg
可是这种行为在两人看来，无异于饮鸩止渴，诚然，他们打下维尼亚，确实可以开始包围帝国首都。lozpg
但是问题在于，假如皇帝依然不肯议和呢？他们的补给自然会因为更加疯狂的围城而崩溃，他们刚刚经历了如此血腥的围城，任何一支军队都有可能将疲惫的他们击败。lozpg
经过几十天的反复抢夺，维尼亚的城防几乎被摧残得形同虚设，同时周围可以榨取的资源也变得越来越少，许多村民因为之前史黛拉洗劫的行为，早已开始逃出大公国，向希尔纳斯公国那里逃亡了。lozpg
“这是我的提议。”亨利谨慎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反正我们还有大量的火炮，可不可以继续对城墙进行轰击，在轰击的同时派出特遣队渗透进那个缺口，或者是掩护我们的人手到城墙下进行爆破工作，从而打开新缺口和新战场。”lozpg
“当然可以。”彭同伯爵满意地鼓掌，“不过我想做点修改。”lozpg
“让曼菲尔德伯爵亲自率领以逸待劳的后备军负责夺取城墙。”彭同伯爵一阵坏笑，“他之前也在我兄长面前吹嘘过，只要他管理军队，自然就能打穿科尔恩大公国，现在就是给他机会。”lozpg
亨利很清楚彭同伯爵在开始排除异己，打算让这位出身贫寒，且刚刚晋升的小贵族去送命。lozpg
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也不过是一名低级贵族，既无名，也无权。lozpg
“等一下，我可以去。”奥斯卡男爵站了出来，“我需要戴罪立功，因此我对这项任务有着义务。”lozpg
奥斯卡男爵贵族阶级不如他，可是奥斯卡的商业家族经过几十年的地产交易和农奴贸易，有着连通许多城市的封地与地产。他的家族虽然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头与高贵的血脉，但是却一点也不缺实力。lozpg
也正是他们经常伸手援助赛文赫尔的财政，才被提拔为了贵族。lozpg
“下一次吧，这次任务需要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比如曼菲尔德伯爵。”lozpg
“不用，这是我自己自愿请求的，并非是为了其他什么，而且经过几十天的火炮轰鸣与肉搏战，他们已经相当疲惫了，彭同大人，就当卖我一个人情，把这个功劳让给我吧。”lozpg
“这……”彭同为难地扫视周围，亨利和其他几名军官也一同点头，毕竟正常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崩溃了。lozpg
而且彭同也不是不稀罕奥斯卡的人情，他已经位极人臣，接下来除了在战场上书写自己的传奇外，就剩下尽可能多的为自己这个支系，开辟新的封地和捞取新的钱财。lozpg
甚至假如以后他兄长的子嗣出了什么问题，在申请公国的继承权时，如果能得到对方的支持，也是极为有力的。lozpg
“那就任命你为下一波攻势的前线指挥官，另外注意，这一次不要冲得太前。”lozpg
大部分守军已经退缩到第二道墙，开始收拢他们的防线，史黛拉和沃里克则各领着一支杀戮小队埋伏在城墙上的许多破碎之处。lozpg
一枚炮弹刚好击穿了史黛拉面前四米距离的城墙，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石穿过了她身旁一人的头盔，将颅骨裂成两半。lozpg
“沉住气。”史黛拉从城墙上的缺口出看着正在逐步推进的攻城塔，这些巨兽她心中由衷地震惊。lozpg
“老大，攻城塔的人太多了，我们真的能埋伏到对方吗？”lozpg
“相信我。”史黛拉安抚着自己手下的卫兵，她午夜色的盔甲沾满了大量的鲜血，完全覆盖住了它本来的颜色。lozpg
“我们是伦道尔人，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如果对某个人或者某个事情表达肯定，那就向那个人或者那位讲述者竖起大拇指。”lozpg
“你们为什么不去给伦道尔公爵打工？”史黛拉疑惑了，自己的魅力已经比伦道尔公爵还高了吗。lozpg
“因为到你军队可以过上好日子，有肉吃，有衣穿，还能尝到漂亮的娘们。”为首的伦道尔如是说，“像以前的那些美人公主在我们眼中几乎是不可触碰的，他们吃的那些东西是我们穷尽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可是只要我们为您卖命，您就不会亏待我们，总之就是跟着你就能过上好生活。”lozpg
史黛拉无言地看着眼前的伦道尔人，问：“你叫什么名字？”lozpg
“长官，您不能指望我们农村人多有文化啊。”费伦佐惴惴不安地说，如果是其他部队，敢这么回应，恐怕多半要被一顿毒打，更有甚者可能会被杀头。lozpg
但是在苍白之手的部队，只要服从命令，就能好吃好喝好住。lozpg
“呵，这可真是个战前笑话。”史黛拉一直紧绷的肌肉有一些松动，她确实被逗笑了。lozpg
“草。”史黛拉差一点点笑出声，但是很快就止住了笑容。loz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