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血污的流水哗啦啦地涌入下水口，克威尔视线里的昏红开始变淡。lgXVX
慢慢用清水清洗着眼里的血渍，克威尔回想着自己中招的那个场景。lgXVX
这种复盘式的回忆自然是点到为止，关于当时通过通语者超凡能力构想的具体画面，他一点都没敢回忆。有关这次灵性悄然暴走的经历，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lgXVX
从普尔修斯的病房离开将近一个小时，克威尔体内暴走的灵性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渐渐趋于静止，而这段时间，他半死不活地躺在楼道，硬等了这么久，才渐渐恢复了知觉。lgXVX
在此之前，他不仅因为灵性暴走的缘故，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还要时刻保持大脑的空灵，控制自己绝不能想起普尔修斯口中的那个神秘大姐姐。lgXVX
也幸好在这段时间，他不时会听见埃米尔那闷雷似的远声，引导他的冥想，直到他能重新站起。lgXVX
脸皮上的不适感尽数洗去，克威尔稍稍整理了思绪，便囫囵擦干脸，从盥洗室出来。lgXVX
“怎么样？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我虽然能救你一次，但可不保证能救你两次。”lgXVX
“这次是意外。”克威尔扭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回忆了自己当时与普尔修斯的对话细节，问，“话说你当时旁观了整个过程，也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你注意到是怎么回事了吗？”lgXVX
“怎么回事？你自己找死，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呗！”lgXVX
埃米尔轻描淡写地回答，同时将湿毛巾折叠，包裹在棉口罩上，在后脑勺打了个结。lgXVX
“具体？具体的说，那小胖子所描述的女人不是人类。其形象也不是我们这些渺小凡人可以窥视的，你借用超凡力量强行窥察，遭了反噬，就这么简单。”lgXVX
“那普尔修斯为什么没事？因为他是普通人，而我是超凡者？”lgXVX
“跟这个没关系。” 埃米尔没好气地回答，“他是被允许的人，某种程度上算是受到了眷顾。但你就不同了，一个居心叵测的超凡者，利用自己那一丁点超凡力量，去窥视一个未知的强大存在，是禁忌！我不插手，你会死的很安静。”lgXVX
沉吟良久，发现自己对超凡者的世界还是认知过少，他主动恭维道：lgXVX
“还是你见多识广，组长让你帮我，看来真是他老人家是选对了人。lgXVX
“——言归正传吧！你觉得那个照顾过普尔修斯的神秘女人是什么身份？会不会这个女人，就是导致这次海灵湾郡大瘟疫的主谋？”lgXVX
“不要吹捧我，我就是个普通的调查员，没那么多见识，根本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东西。”lgXVX
无奈地看了眼面前的愣头青，埃米尔没好气地提醒,“所以你的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你。但如果你真想对此有所了解的话，可以试着去联系下阿文林格，那家伙可是个经典专家，几乎什么都知道，不过……”lgXVX
埃米尔说着摇起头来，神秘一笑：“不过啊，我猜你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后，一定会主动认怂，回去将任务交还组长，绝不再趟这个浑水。”lgXVX
再次回到普尔修斯的病房，克威尔详细了解了这小胖子的经历，却也没有更多发现了。lgXVX
在不敢用超凡能力去获取线索的情况下，他知道这趟行程也是时候结束了。lgXVX
在红毛同伴的提议下，克威尔决定到他家去解决午饭问题。lgXVX
两人毕竟深入过一次西格尔街区，又与普尔修斯这个被公认为普罗文市瘟疫源头的一号病人近距离交流过，哪怕已经察觉其中了灵异问题，身为调查员，也不得不为可能性的传染扩散考虑，不能再随便出入饭馆。lgXVX
刚巧埃米尔是独居，家里没有别人，可做暂时的歇脚点。lgXVX
他家位于海滨兰德街古巷，整条海滨老街谈不上干净卫生吧，至少也可以说是遍地鸟屎。lgXVX
如果说，克威尔居住的香木街历史悠久，可以称其为罗德殖民者的发展见证者，那兰德街海风和鸟屎混合的气味，就是滋生这些殖民者的温床。lgXVX
早年罗德殖民者登陆时，兰德街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聚居点，后来随着扩张，兰德街逐渐转型，成为了连接港口的一个市场，其中海鲜交易占比最高，而终日的宰鱼杀蟹行为，免不了要吸引海鸟前来觅食。lgXVX
如果不是有海风送来大海的腥味压制一切，整条老街的气味可想而知。lgXVX
所以气味问题不大，鸟屎的问题却始终挥之不去。克威尔才刚开车进了兰德街，还没有十米远，一片鸟屎便从天而降，啪地打在挡风玻璃上。lgXVX
在克威尔震惊的目光中，一只海鸥从半空掠过，穿过天线杆飞没了影。lgXVX
对此，埃米尔早已见怪不怪：“不用在意啦！我们兰德街的鸟就是这样，看不惯有干净的车顶，这个算是标识，有了它做认证，后面就不会有其它鸟来找我们的麻烦了。”lgXVX
话虽这么说，但它们为什么不在你那醒目的红头发上拉屎？lgXVX
一直以来，克威尔对独居男人的居所卫生环境都很宽容，这次到埃米尔家做客，也做好了深陷垃圾堆的准备，万没料到，身旁这红毛小子不仅自己表面光鲜，家里也收拾的整洁卫生，还有给他这个客人专门准备的拖鞋。lgXVX
“我要先去洗个冷水澡，换身衣服。厨房里有面包、鸡蛋，熟肉还有紫甘蓝。你看着自己发挥吧，最好也给我准备一份，别做得太难吃！”lgXVX
给客人丢下一句话后，埃米尔便迅速脱掉上衣，直奔洗浴间去了。lgXVX
克威尔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径直进了厨房，打开橱柜寻找锅具和食材，麻利地煎了四颗鸡蛋，又拌了些紫甘蓝菜，就着面包和熟肉填饱肚子。lgXVX
进食中，他发现厨房的窗槛边上有收音机，便接上电源，想听听广播。lgXVX
“市长先生，您的意思是，导致瘟疫在西格尔街区爆发的罪魁祸首，正是总统直遣的某位特派专员，对吗？而他现在正在帮助市政厅调查瘟疫事件，并对您做出了承诺，一定可以解决这次瘟疫，来弥补自己的错误。”lgXVX
“首先，我并没有任何指责专员的意思，只是客观陈述了事实。我并不认为他对这件事有直接责任，更不存在弥补错误的问题。这次广播，我想向市民传达的是，一切都在控制内，普罗文市已经得到了来自圣都林的支持……”lgXVX
不知何时，埃米尔已经洗完了澡，裹着条浴巾进了厨房，一手用毛巾擦着湿发，一手探向窗台，关掉了收音机。等耳边清静了，他这才拿起块面包啃了起来。lgXVX
“没事听什么市政广播？还想了解他们怎么让你背黑锅吗？lgXVX
“趁现在赶紧去和组长联络，把调查瘟疫的任务交还回去，保住自己的小命吧！”lgXVX
克威尔却根本不把这话放在心上：“怎么联络阿文林格？我现在要联系他。”lgXVX
“头真硬啊！”埃米尔嫌弃地看着他，“你是一点都不吸取教训是吧？好，等阿文让你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看你还有没有现在的自信！”lgXVX
霍普斯大道的理发店里，第一调查队的成员正在店里休整。lgXVX
队长赫洛丝与翠丝林格正挑选着假发，布雷斯·康纳则一面享受刮面，一面和理发师聊天。lgXVX
只有年龄最小的成员阿文林格，双手捧着本书睡在在门边的沙发，目光借着帽檐的遮掩，悄悄盯着一辆停在温曼大厦楼下的雪迪豪车。lgXVX
应了两声后，老板的表情一惊，放下电话，朝着假装看书的阿文林格道：lgXVX
“呃，一个从格林街十三号转接过来的电话，要求找你。”lgXVX
阿文林格一脸狐疑地放下书，起身接过了电话筒：“我是阿文，哪位？”lgXVX
他小声复述着对方所说的特征，不知不觉，竟然大汗淋漓，衬衫的领口都被濡湿了。lgXVX
“克威尔，你现在真的是活人吗？我不是在和你的鬼魂对话，是吧？”lgXVX
得到了电话另一头的肯定回答，年轻的阿文眼神更加恍然起来，满眼不可置信。lgXVX
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完对方描述了整个获救过程，阿文这才失神地说道：lgXVX
“可、可是，你看到的那个女象，分明就是旧历时期古大陆的一位女神啊！埃米尔又怎么可能单凭一脚将你踹翻，就能救得了你……”lgXV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