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死亡之河（一） 3
为他的战斗带来无穷力量的，还是那股寻求戮尽一切的滔天怒火；40z3E
除了那只有残杀才能带来的、如同陈年佳酿般醇厚甜美的鲜血滋味，除了那永不饕足的万世饥渴与难以遏制的永恒疯狂，_____现在什么也感受不到。40z3E
没有任何多余的争辩、也不再有挑衅的侮辱从这暴怒化身的唇齿间吐出，嗜血的冲动在神经中传递，滚烫的暴怒在血液中翻滚，一切多余的情感都被洗刷，他的心智现在完全迷失在了这狂战之道上，变得纯粹而暴虐。40z3E
狂怒将与这位冠军勇士同行，直至眼前之敌尽数死灭，或是他流尽鲜血、匍匐不起。40z3E
狂战士那身形彻底异化成怪物的对手嘶嘶地吐着舌头，裂开的三瓣嘴像某种昆虫一样不停切切摩擦着。40z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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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还要继续维持这副模仿人类的滑稽皮囊？将你的本相紧紧束缚？40z3E
快点！褪下人皮！变换形体！舒张利爪！露出獠牙！非人的怪物就该用怪物的样子来厮杀！快点！”40z3E1
狂战士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焰，他对吸血鬼的催促无动于衷，仍旧只是带着那无息暴怒继续前进，向着眼中那颗等着被从肩膀上砍下的颅骨冲刺。40z3E1
吸血鬼像欲要发动猎杀的猫科动物一样半眯起了眼睛，将不善的凝视投向了仍在冲锋的对手，狂战士的“固执”令他颇感不悦，他把这解读为一种对他的蔑视，好似是在告诉他:“对付你，我根本不需要全力以赴。”40z3E
即便名为“德古拉”的诅咒已经吞噬并奴役了无数的灵魂，即便“德古拉”对诸神的憎恨是如此深厚，他和被他驱使的奴隶们也绝不可能击败眼前这位身负神佑、足以一人敌军的冠军勇士，能击败神选者的往往只有另一位神选者。40z3E
而诅咒德古拉的神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牠显然已经腻烦了那套他在舞台上继续拖沓着的讽刺戏剧，祂现在就像那些围观斩首的看客们一样嘘叫着，迫切地想要看见他带着遗憾与愤恨走向终结。40z3E
这漫长的、充满了杀戮、疯狂与讽刺的畸形生命无非也只是给那些伸长了脖子观看他们厮杀的神明们增添了些许乐趣罢了，终其一生，他也不过是个诸神脚边的悲伤弄臣，一边默默忍受着，一边卖弄着自己的滑稽。40z3E
德古拉羡慕莫瑞迪斯，那个虔诚的圣骑士在识破诸神的无情之前就带着他的热忱安息了，一个合格的、快乐的弄臣，而德古拉已经作为一只被诸神肆意作弄的怪物在阴影里苟延残喘了太久。40z3E
狂战士冲锋时的重踏使大地颤抖，以一人之数匹敌千军威势，不是他被困在了这个诡谲怪诞的血夜里，而是这血夜即将被他无情碾碎。40z3E
他这只怪物会变成另一只怪物的食粮，留下一只更强的怪物继续为祸世间，恶劣的诸神会对这只有趣的虫豸投以目光，继续观看起下一场血肉淋漓的剧目，如此血腥的角斗恐怕会不断地上演，一直持续到凡世的终结吧。40z3E1
想到这里，吸血鬼像往常一样，狂傲不逊地大笑了起来，疯癫的笑声就如囚徒的哀泣。40z3E
成千上万、各式各样的亡灵在血月下复苏，淤泥一样的暗影像泄洪的大坝一样将它们混合着一条鲜血之河倾泄而出，涌向那独身狂奔着的狂战士，试图阻止他剁掉那颗属于吸血鬼伯爵的颅骨。40z3E2
亡者们此起彼伏的嘶吼啸叫根本无法动摇狂战士的滔天怒火，他又不是黑驴王手底下那些一碰见这阵仗就掉头逃命、胆子和屁精一样的黑甲懦夫。40z3E1
最弱小、数量最多的死者们跌跌撞撞地前进，这些曾经是农夫、市民、乞丐……的东西，它们只拥有着一些足以杀死猎魔人却连给______的铠甲刮花都做不到的粗陋武器，除此之外它们所能贡献的攻击也只有无力的啃咬抓扯了。40z3E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