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普通鸟类翅膀扇动的声音其实是很难听见的。lqNd5
如果不是距离非常近，翅膀也非常大，那样细微的颤动根本就难以被人类的听觉感知到。lqNd5
或许过高的灵感会给你一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的感觉，但在充满了设备运作声的情报部，那一点点的灵感也会来个大折扣。lqNd5
更不要说“惩戒鸟”的身形是那么娇小，完全可以被捧在手里当作山雀。lqNd5
可即便如此，汤姆依然能感觉到，那只鸟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lqNd5
汤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护甲——“小喙”，看文件介绍上，这套护甲就是从那只鸟的核心中提取出来的。lqNd5
胸口处的红斑和那只鸟一模一样，可现在，他感觉这件衣服似乎活过来了，那红斑上如同细小绒毛一样的东西正在颤动，仿佛一群欢呼雀跃的细胞。lqNd5
或许自己有点过分神经质了？但出现在脑海里如同定位一样的感觉告诉他那只鸟现在就在大厅对面的铁门外。而且随着距离的拉近，这件护甲也越来越奇怪了。lqNd5
肉眼可见的变化不大，仅仅只是……嗯，仿佛，你身上趴着一只正在逐渐苏醒的野兽一样。lqNd5
汤姆小声说出了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的抱怨，而眼前，大门缓缓打开。lqNd5
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穿过情报部大厅，犹如轻盈的精灵，在空中舞动身姿。但那身姿未免有些肥硕。lqNd5
胖胖的小白鸟，稳稳当当落到了汤姆的头顶上，一如既往。lqNd5
嘴唇抖动了半天，顶着其他同伴的视线，汤姆最终一言不发。lqNd5
小鸟见他没有反应，猛地在他头顶上啄了几下，疼得汤姆龇牙咧嘴。只可惜带着口罩的汤姆只会让人觉得他是眯起了眼睛。lqNd5
汤姆伪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坐在了位子上，向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大家不用担心。lqNd5
但丹尼尔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完全瘫坐下去，失去了身体的支撑。lqNd5
皮质口罩让汤姆的声音含糊不清，但这也正好不易被其他人听见。他纠结了几秒，无力的长吁，可心底的火焰却再度燃起。lqNd5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那些记忆、令我痛苦不堪的东西……这就是你想要的？”lqNd5
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怒火在接近低吼的声音中徘徊，倘若没有高一点的素养，一顿臭骂是免不了了的吧。lqNd5
肥肥的小鸟晃了晃身子，选择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窝在汤姆头顶。lqNd5
因为一旦提到这一点，就不可避免的，会暴露出一些被汤姆刻意隐藏起来的东西。lqNd5
包庇，是自己的行为。可当时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答案是——无所谓。lqNd52
一个正常的午后，自己如往常一样从街区的糖果店里回家。糖果店的店主是个很好的阿姨，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的原因，她对其他小孩都很好，经常送给他们一些糖果。lqNd5
回到家里，自己将兜里的糖全都放到桌上，因为马上就是开饭的时间了，所以现在不能吃糖。即便站在客厅里也能闻到厨房那边飘过来了一阵肉汤的香气。lqNd5
鲜香的味道让饥饿变成了一种煎熬，已经忍不住想要开饭的小孩并没有在厨房里看到外公的身影。lqNd5
坐在那里，在那个不高的小凳子上面，用双手不断搓着自己平日里穿着的一些衣服。虽然有很多东西已经记不得了，但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那副被染红的白手套。lqNd5
白手套，这是外公出门的时候才会戴的，因为那不只是手套，还是外公的一把武器。lqNd5
或许最开始自己只以为是不小心沾染的颜料？但随着看手套上出现红斑的次数变多，周围的社区墙壁上贴起了奇怪的寻人启事，自己就已经察觉到了。lqNd5
其中最好的证据，莫过于自己半夜起床时听到的一声悲鸣吧，应该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的声音。lqNd5
明明只是有点口渴，想喝水而已，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啊？要躲着外公嘛？lqNd5
最终，自己还是乖乖回到床上了，就连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似乎也没有去考虑过呢。lqNd5
恶人总会有失手的时候，所以外公最终还是被人抓住了，甚至，被处死了。lqNd5
但自己当时有什么想法之类的，已经想不起来了。说到底，我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想法？lqNd5
汤姆扪心自问，却没有结果。或许，也就和那个夜晚一样麻木吧。lqNd5
【到底错在了哪里，我想你是明白的，汤姆。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lqNd5
【在他们俩到来之前，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毕竟如果只靠我自己，所能做的未免过于有限，就像当初一样。】lqNd51
【当然，这是交易。我会给你我的力量，成为你的帮手，但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lqNd5
小鸟的视线停驻在不远处的丹尼尔身上，它确信丹尼尔听不到自己的这番话。lqNd5
毕竟它并未开口，说出这些话的，是汤姆。是被这件护甲控制住了的汤姆。lqNd5
汤姆轻颤牙尖，仅仅只是吐出了一个音，迟迟没有下定主意。此时此刻，他眼前似乎存在一台天秤。lqNd5
【我明白，你是个不会忏悔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敢和那个老家伙当面对质——宁愿接受处罚而不愿意乞求原谅，这再合适不过了。】lqNd5
【所以，我给你时间。只要你愿意接受这场交易，直接来告诉我。时限……呃，在他俩来之前都可以。】lqNd52
汤姆听到这里，松了口气。尽管他不知道这只鸟口中的“他俩”是谁。lqNd5
沟通到此为止，小鸟动了动翅膀，缓缓起身，飞离了情报部大厅，回到了自己那棵漆黑树木的枝头。lqNd5
【为什么人们要做出充满罪恶的事儿？即使他们知道那是充满罪恶的？】lqNd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