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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酒精吞噬的理智

  这一次,就和昨天进入汉克梦中一样,庄蝶出现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f1pWO

  比昨天糟糕的是,这里好冷。f1pWO

  假如自己仍然和正常人一样,懵懂地入梦,那自己一定不会觉得寒冷,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f1pWO

  近似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开始发威,而那些奇异诡秘的命运轮盘也旋转起来。f1pWO

  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原和弥漫视线的暴雪,还有它们传来的刺骨严寒,就是庄蝶现在所面临的一切。f1pWO

  “阿秋——”庄蝶打了个喷嚏,侧过头来对司梦戈抱怨:“呜哇,你说我不是什么梦龙嘛,龙不是皮很硬的吗,怎么会怕冷啊啊啊——”f1pWO

  小戈不耐烦地侧侧头:“你问我,可你也听不到我的声音呀!”f1pWO

  庄蝶也知道自己得不到回应,她哆嗦着将小戈当做拐杖,拄着她艰难在雪地前进。f1pWO

  有了上次的经验,庄蝶知道,只要自己往前走,准没有错!f1pWO

  一只梦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暴风雪中,而这些并未被梦魇与梦主发现。f1pWO

  在距离庄蝶事实上没有几步路的距离外,梦主查理正在狂奔。f1pWO

  在他的周围,一座座被幸福填满的温馨小屋像阴影一样死死地跟紧他。f1pWO

  “不,你们不要再过来了!快滚——滚啊!”f1pWO

  查理跑着,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他忙不迭地摔倒在地,在雪地上溅出好大一团雪泥。f1pWO

  然后,他看见,一块电子手表出现在眼前的雪地里。f1pWO

  查理狂乱地惨叫起来。f1pWO

  因为,在他感知中的五分钟前,这块手表正是他故意丢在地上的。f1pWO

  原来,他一直在原地打转。f1pWO

  那些别人的幸福,根本逃不掉!f1pWO

  “哇啊啊啊——”f1pWO

  他抓着那块手表,趴在雪地里凄厉地惨叫起来。f1pWO

  幸福的房子在他身边旋转起来,里头的声音清晰可辨。f1pWO

  男人的声音:“约翰逊,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样一来,多瑙河中学的榜首就归你了。”f1pWO

  女人的声音:“里瑟尔,你真强壮!mua——”f1pWO

  孩子的声音:“杰瑞,你的飞龙玩具真好玩啊,以后你就带我一起玩吧!”f1pWO

  那些或是赞许,或是期待,或是热情的声音落下,紧随其后,是快乐幸福的欢声笑语。f1pWO

  那幸福像是闪亮的光辉,将房间充满,甚至弥漫出来,将为暴雪弥漫的世界点上一抹令人看了就会心情舒畅的光明。f1pWO

  但这一切对查理来说都太耀眼了。f1pWO

  那些快乐的幸福的美好的生活像是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仿佛在嘲弄他:为什么就只有你没有人认可?为什么就只有你没有人相爱?为什么就只有你没有人簇拥?f1pWO

  查理又控制不住地发出惨叫。f1pWO

  在他前方的暴雪里,手里盘着软鞭的美艳梦魇用一双充满戏谑目光的双眼紧紧盯着濒临绝望的查理,伸出舌头邪魅地舔了舔嘴唇。f1pWO

  “呵呵呵,真是好运,没想到能在梦境守卫眼皮底下捡到一个醉鬼。这也要感谢那两个愚蠢的守梦人,连我的分身都看不出来。”f1pWO

  虽然那具分身格外逼真,让它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但是因祸得福,软鞭梦魇遇到了自己的机缘。f1pWO

  一个理智值低下的人类对梦魇来说就像一块好看f1pWO

  周围的风雪变得越来越激烈,那清楚地反应查理内心的孤寂凄凉。f1pWO

  梦魇清楚地感到,周围的梦境随着梦主受到的精神压力急剧加大,已经隐隐有了崩坏的趋势。f1pWO

  “快了——”梦魇呢喃着,“小可爱,绝望吧!疯狂吧!让姐姐品尝你坏掉之后的香醇甜蜜!”f1pWO

  它病态地笑起来,浑身颤抖着。f1pWO

  查理已是它的囊中之物,只要能够完整地吞食他的梦境,晋升远洋梦魇将轻而易举。f1pWO

  到时候,哪怕是对上那个挥动巨剑的粗鲁女人也没任何问题!f1pWO

  想到这,梦魇露出狰狞的一笑,在它美艳的脸上拉出可怕的沟壑。f1pWO

  “火候不错了,加速吧!”f1pWO

  梦魇哈哈笑出声来,她的笑声被暴风雪吞没,在查理完全没有察觉的当头,点点幻梦灵源送进那些围绕他盘旋的房屋里,它们瞬间高速旋转起来。f1pWO

  “太棒了!项目就是你这么做的!”“这个设计,天哪,为什么会这么巧妙,你真是个天才!”“哈哈哈哈,太好了,我们终于把文章发出去了,这可是顶刊啊!”f1pWO

  重重的精神压力瞬间压到查理的身上,本来还能竭力支撑身体的查理猛地倒了下去,就像被一个巨人狠狠地用脚掌践踏。f1pWO

  “唔——为什么,明明,明明我也很不错,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f1pWO

  泪水落下,在刺骨的严寒里,滚热如火。f1pWO

  咔嚓的破裂声从远方响起,那是梦境即将崩溃的前兆。f1pWO

  和汉克那时候不一样,因为饮酒,查理的理智危如累卵,顷刻间都可以覆没,一旦在第一层梦境被攻破心房,就真的没救了。f1pWO

  到时候是完全被梦魇吃干抹净还是留下点点残渣,给潜意识登升,取代意识留下一点余地,沦为被替代者,就全看天意了。f1pWO

  “好了……”眼看查理马上就要不行了,梦魇迈着性感的模特步向前,“让姐姐好好地品尝……诶!”f1pWO

  还没从风雪里出来的梦魇僵住了自己的步伐,因为从另一边缓缓走出一人。f1pWO

  那是一个有着月光般皎洁的银发,张着紫红色竖瞳,身着颇有诡异黑暗风格哥特裙的少女。f1pWO

  仔细一看,她身上还有犄角和细尾。f1pWO

  ‘她是,超我梦灵吗?’梦魇睁着怨恨的双目盯着庄蝶。f1pWO

  和梦魇杰西卡不同,软鞭梦魇并不觉得庄蝶是梦龙。f1pWO

  一则,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见到强大又美丽的梦龙。f1pWO

  二来,因为查理悲痛的情绪化作的暴雪不只是遮蔽梦中人的视线,而是将所有的感知力全都压制住了,所以软鞭梦魇闻不到庄蝶身上好闻的香味。f1pWO

  至于守梦人就更不可能了,要是真正的守梦人早就用各种方式试图将自己逼出来了,他们都暴力得很。f1pWO

  所以,对它而言,庄蝶只能是查理的超我梦灵。f1pWO

  醉酒的人缺少理智,超我已经被压制到非常卑微的地步,可这并不保证他们不会跑出来保护梦主。f1pWO

  梦魇按住心中的狂热。f1pWO

  它谨慎非凡,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从守梦人眼皮底下逃脱。f1pWO

  超我梦灵如果没有遭到梦主的唾弃,哪怕因为查理理智衰颓有所削弱,力量仍然十分强大。梦魇不久前才消耗大量力量捏出分身去引开守梦人,不适合硬碰硬。f1pWO

  再观察一下。f1pWO

  因为相距不远,所以庄蝶早就听见汉克凄厉的喊叫声。f1pWO1

  可不论她多么努力地催动脚步,却仍然只能以缓慢的速度靠近那边,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拒绝自己一样。f1pWO

  直到刚才,那股力量像是水库里的水突然被人抽走,庄蝶感觉前方顿时畅通无阻,甚至因为没来及收力,还差点上演一出可爱的少女飞扑。f1pWO

  好在司梦戈非常可靠,她轻轻将庄蝶托住了。f1pWO

  庄蝶终于顶着风雪来到瘫倒在地的查理身边。f1pWO

  之前查理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知道这位不是梦魇,而是梦主。f1pWO

  之前梦境将要破裂的声音非常清楚,庄蝶觉得自己最好管一管。f1pWO

  “又是一个太在乎别人看法的少年。”庄蝶这么想着,来到查理身旁。f1pWO

  她伸出手戳了戳他:“你还好吗?”f1pWO

  查理想都没想,直接大吼:“我不好!”f1pWO

  庄蝶:这家伙怎么凶人嘤!f1pWO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