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但千叶的人们显然不甘心于就此睡去，今天可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今晚可是除夕之夜。41gIj
寺庙中飘荡出若隐若现的钟声，人们向当地的神社寺庙涌去，烧香拜佛，点签算命，通宵跨年，迎接新年第一缕初升阳光。41gIj
爱美的女孩子们，则会从衣柜里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和服，或朴素或花枝招展，在新年来临之际，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41gIj
“平心而论，比起去神社参拜，我应该呆在家里，思考金属板的下落，以及我的回国大计。”41gIj
张牧之一脸黑线地低下头，盯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这家伙居然发出了只有日常笨蛋女才会发出的声音，不要擅自丢我的脸啊。41gIj2
但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41gIj2
只有及时补充身体缺失的水分和养分，才能保持活跃且冷静的思考模式...而且天天吃杯面总归是不好的。41gIj3
“神社附近有摊位开放，那是类似夜市一样的存在，能填饱肚子的吃食总归是有的。”41gIj
为了与人群拉开距离，张牧之总是会刻意放慢步履，就像目送幼儿园小朋友放学的老师一样，他们都成双成对地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而自己只是站在最后头注视着他们就好。41gIj
那种摩肩接踵的热闹感觉，是需要名为“羁绊”的催化剂，才能使其转化成令人幸福的美妙情绪。41gIj
孤独者，只会觉得他们吵闹。41gIj2
“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就跟牧场上无忧无虑的绵羊一样。”41gIj4
张牧之的观察力向来很好，就算是见到陌生人，也能很快地记住轮廓容貌；也拥有迅速在人群中发现目标的能力。41gIj4
但自己那种审视的眼神，如果被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被误以为是寻找猎物的花花公子，或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罪犯吧。41gIj
但越是盯着前方人潮涌动，张牧之却又不难免胡思乱想起来。41gIj
恶性杀人事件，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案件就发生在不远处的街道，警方也没有刻意隐瞒消息，所以不存在信息缺失的情况。41gIj
犯人会不会隐藏在人群之中，正在寻找下一个迫害的猎物呢？41gIj
“是该说节日氛围重，还是说对警察充满信任。”41gIj7
虽然是节假日，但路上仍然有维护人群秩序的交警，附近巡逻的巡查，牺牲自己的日常来维护大家的日常，都是令人倾佩的存在呢。41gIj
“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我这算不算立Falg？”41gIj1
“等等，是我太过火了吗？刚才似乎有个女人看了我一眼。”41gIj1
虽然隐藏在人群中，但她本身的存在就像绿豆里的白芷那样抓眼，身穿便服，长发瀑布般散落，亭亭玉立，文文静静，在人群中显得那样格格不入。41gIj
这就是一个人的气质，在张牧之眼中，这是比外貌要更加具有个人烙印的辨认标志。41gIj
这个少女，自己一定认识。41gIj2
但出人意料的是，就当他撇开目光，正在记忆殿堂内细细搜寻神游天外之时，那少女反倒是停在了原地，侧过半个身子，好奇的目光穿过了整个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张牧之身上。41gIj
可不等他回过神来，少女便如同鱼潜入大海般，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41gIj
“现实与动漫虽然有出入，但一个人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雪之下雪乃。”41gIj5
如果倒退个8年左右，自己早一点穿越，心理状态回到年轻无知，眼高手低的高中生模式，自己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41gIj
无论怎样，那一定会很有趣吧，会碰撞出一段青春恋爱喜剧也说不定。41gIj
“但很可惜，我已经高中毕业快8年了。”41gIj7
“已经过了中二年龄的我，已经对这些姑娘们毫无感觉。”41gIj13
这些小说中才存在的问题儿童主角们，其实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而已。41gIj
大家都有喜怒哀乐，都有各自的烦恼，青春期酸涩的痛苦与烦恼，也都有属于自己闪光的一面。41gIj
太阳照常升起。41gIj6
神社门口，身着亮眼和服的雪之下阳乃，不顾周围行人各异的目光，径直穿过人群，慷慨地给予自己的妹妹一个汹涌澎湃的拥抱。41gIj
雪乃的那张如同寒玉床般清冷的脸庞，被粗暴地凿出了一个僵硬且别扭的笑容，但那柳眉却始终蔫儿吧唧的。41gIj
“姐姐我可是为了等你，放弃了甘甜的米酒哦，小雪乃是不是感动地要痛哭流涕了。”41gIj9
雪乃没有回答，只是摸摸挣脱了阳乃的怀抱：“母亲和父亲大人呢？”41gIj
阳乃拨了拨手指：“毕竟是除夕呢，一些政商界的朋友们也来神社参拜了，总要去打个招呼嘛。”41gIj
对于“过年搞应酬不陪家人”这件事，对于雪乃来说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她也只是略微颔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41gIj
但如果是换一种视角，独自一人参加新年参拜这种事情，对雪乃来说会不会也是一种“应酬”呢？41gIj
阳乃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用手指戳了戳雪乃的肩膀：“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啊？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该不是姐姐坏了你们两个的好事吧？”41gIj
“别这样嘛，是不是闹别扭了？要不要姐姐帮你追回来？”41gIj
“姐姐。”雪乃眉头皱地更紧了，默默与阳乃拉开了距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41gIj
见雪乃露出了排斥神情，阳乃脸上也恰当好处地楚楚可怜，眼中恰当好处地出现落寞，连语气都变的小心翼翼中带着些委屈，似乎一切都出现的恰当好处：41gIj
但阳乃是一等一的察言观色大师，雪乃的脸上只要出现但凡一丝的“愧疚”，她便能像无事发生般瞬间改变情绪。41gIj
阳乃又笑嘻嘻地牵上雪乃的嫩手：“但小雪乃一定会原谅我的吧~”41gIj
也不等雪乃回应，阳乃慢慢将嘴唇凑到了雪乃耳边：“雪乃肯定是遇见了很在意的人吧，不用害羞，告诉姐姐也没有关系。”41gIj
但雪乃似乎是被阳乃的捉弄逐渐失去了耐心，已经不打算回答姐姐的任何问题：41gIj
“不要在耽搁时间了，做完该做的事情就赶紧回去吧。”41gIj
“嗨嗨~不要着急回去嘛，24点可是准时有跨年烟火表演哦。”41gIj
最后阳乃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这段时间就让姐姐我陪着你吧，雪乃酱~”41gIj
“姐姐，你已经是年满20岁的成年人了，请不要做那种动作。”41gIj
两女顺势步入灯火通明的神社之中，与此同时神社外的几道身影也顺势改变了自己的行动——41gIj
原本沉迷看报的男人，忽地丢下了报纸；亲亲我我的情侣，突然跟进了神社...还有许多这样的存在，似乎有六七人左右的样子，随着雪之下阳乃的踏入神社，他们竟形成了一道人流，将两人与其他前来参拜的市民无形中隔离了起来。41gIj1
雪乃有些不明所以，她似乎根本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41gIj
阳乃拨了拨手指，悉数道来：“像父亲最近牙龈出血，母亲更年期到了，家里的会社开了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姐姐最近的考试成绩不太理想之类的。”41gIj3
她总是喜欢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亦或是用半真半假的“谎言”，来试图将事情糊弄过去。41gIj
讨人厌的姐姐。41gIj2
“老板，来份炒面。”41gIj3
从戴着天狗面具的老板那接过已经冷掉的炒面，张牧之大口吞咽起来。41gIj1
既然选择了落在人群最后，选择去做类似“守望者”的中二角色，那么就要接受“炒面摊子人满为患，自己必须浪费半个小时去等待一碗有些嚼不烂的凉炒面”的事实。41gIj1
“23:45...就算现在回去也至少要步行30分钟。”41gIj
张牧之没有抱怨，只是默默接受了事实：“这不还是在外面通宵了吗？”41gIj
诸多摊位组成的夜市也逐渐冷清下来，大家似乎都吃饱喝足，准备往神社的更深处前进，向供奉的神灵祈求嘱咐，希望能抽个上签。41gIj
而张牧之则对此嗤之以鼻，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从不吃封建迷信这一套——毕竟万一抽签抽出了大凶怎么办？41gIj11
“还有15分钟就2011年了，得抓紧哦，到时候可就不灵了。”41gIj
远处传来了如同黄鹂般清脆的嗓音，张牧之被其吸引而去，又若无其事地转头继续吃面。41gIj
阳乃大步向前，雪乃缓步前行，在零零散散的人群中穿梭而来，张牧之所在的炒面摊子，也正好在姐妹俩前行的必经之路上——这简直就是轻小说中完美的男女主偶遇场景。41gIj
“雪之下雪乃，那那个身材下作的短发女就是她姐姐阳乃了。”41gIj9
“长得很漂亮，脸上总是带着交际花的假笑，就算是放在天朝也是一比一的现充。”41gIj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41gIj5
如你所见，张牧之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并自始自终排斥着与这些所谓“主角们”发生任何的社交关系。41gIj
所以这个时候，自己就要收起那“遇到陌生人时，用雷达般的眼神审视全身”的怪癖，从而来避免引起任何可能引起误解的机会。41gIj1
两道探寻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停留几秒，随后消失不见，等两人走远张牧之才缓缓转身，一脸郁闷地望向远方的身影：41gIj
雪之下阳乃是个“城府颇深又伪装极好”，喜爱玩弄人感情，满脑子妹控恶趣味的小恶魔，靠近她会引来不幸，只希望不要惹来她的关注才好。41gIj1
张牧之摇了摇头，既然她们两姐妹往神社方向前进，那我只要往反方向离开就...41gIj
张牧之只觉得眼前一黑，疼痛从神经传导到了大脑让他失去了平衡，最后狼狈地一屁股坐倒在了水泥地上，手上没吃完的炒面洒了一地。41gIj
回过神来，他抬头向上一看，却对上了一双冷漠又染尽戾气的双眼。41gIj
那人别说道歉了，他自始自终甚至没有正眼瞧张牧之一眼，竟然像跨过一只虫子一般，从张牧之的身边绕了过去。41gIj
在炒面摊子的老板视角里，就是这个男性撞倒了自己的顾客，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将摊子面前的倒下张牧之搀扶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对着远处的身影吼道：41gIj
“什么人啊！跟人家道歉啊混蛋！”41gIj1
但那人不为所动，甚至还回头淡淡吐出一句“蠢货”，炒面店老板哪能忍这气，举着炒面用的小铲子就想追过去，张牧之见此连抓带攀才把老板拦了下来：41gIj
老板气的脖子颈都红了：“小哥你也真是！那家伙撞到你你还帮他说话！”41gIj
虽然那个人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身形，但在自己被击倒在地的瞬间，还是捕捉到那个人的面部特征——41gIj
平平无奇，毛发稀疏，老土黑框眼睛，已经将自己撞倒的“中年发福身材”。41gIj
早上巡查小姐的叮嘱在张牧之耳边回荡，脑中的警铃在疯狂敲响，这就是那个杀人灭尸，还能逃之夭夭的罪犯。41gIj
“日本警察，可真不经夸啊！逍遥法外的杀人重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种人群聚集的公共场所。”41gIj4
“说不定还有能伤人的凶器在身，刚才老板真要是冲上去，凶多吉少。”41gIj
千万别小看一个手持凶器的歹徒，作为在城市里娇生惯养的现代人，胸中勇气没有戾气不少。41gIj
若是一个疯子举着菜刀，大喊大叫朝你冲来，可能大部分人甚至都提不起逃跑的心思，直接被吓呆在原地任凭宰割，在场的大多数围观者也只会尖叫几句“撒日朗——”然后四散逃命去了。41gIj2
再说人体脆弱无比，就是一撞就能碰的张牧之失去重心，在强壮的肌肉，在你肚子上挨几刀该死还得死。41gIj4
张牧之前世就一普通人，没练过什么“国术武功”，也没当过什么“特种兵王”，碰到这种危险时刻，小命要紧，该怂还得怂。41gIj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杀人犯胆敢在这种场合出现，要不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疯子，要不就是有自信全身而退的恐怖分子，不管是哪种，对于在场的群众而言，那都是狼入羊群。41gIj
“而且那家伙朝神社祭拜的方向去了，那里聚集的人群最多。”41gIj
张牧之不由得右眼皮直跳，指关节握的发白，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41gIj
“绝对有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41gIj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