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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圣女传说

  西班牙。lhTAf

  当三人下了车后,李凌便找到不远处有人招手。lhTAf

  那是卡洛斯。他在一辆面包车前,身边还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男性。lhTAf

  “队长,你们终于来了!”卡洛斯开心地说。lhTAf

  那么,为何他们会在这里?lhTAf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lhTAf

  得知李凌来到欧洲,同样回到地球的卡洛斯,一个劲地邀请李凌到家做客。lhTAf

  “我现在可是在意大利,会不会太远了?”李凌无奈地问。lhTAf

  “不会!我会找到路线,很快的!”通讯那头传来卡洛斯兴奋且期待的声线。过了几分钟,那边就发来一连串攻略,从热那亚港到巴伦西亚,再就是城市间的长途路线,班次时间,沿途标志等等,一应俱全。lhTAf

  “反正来都来了,去一下也没所谓嘛。”叶晴把头靠过来,“汀娜,明天有行程吗?没有的话一起去吧!”lhTAf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lhTAf

  于是,三人一大早便按着卡洛斯所给的路线,前往西班牙。lhTAf

  接着,他们与专程前来迎接的卡洛斯会合。lhTAf

  四人上了车,卡洛斯坐在副驾驶位,开车的则是方才见到的魁梧大汉。大汉大约四十五六岁,根据卡洛斯的介绍,此人就是他的父亲——莱昂。lhTAf

  因为正值夏天,莱昂穿着一件背心,两臂硕大的肌肉暴露着,尽显粗犷本色。莱昂很开朗,与卡洛斯相差甚远,一路上都和后座的三人拉家常,时不时爆出大笑。lhTAf

  至于为什么卡洛斯的父亲一起接三人,卡洛斯给出的解释是,他不会开车。这引得瓦伦汀娜一阵嘲讽——他明明连宇宙战舰都能操控,却不会开小车。lhTAf

  李凌看看前排的俩父子,父亲莱昂高大强壮,儿子卡洛斯则是廋弱,这令人不禁好奇,为何卡洛斯长成这种样子。虽然脸蛋美型,但却没有父亲的那种彪悍魁梧。lhTAf

  不一会,他们便看到远处有一个湖,湖水十分清净,映着太阳,波光粼粼。卡洛斯父子的住所是湖边的一栋别墅,东边用篱笆圈起一处农地,植物沿着木棚生长,里面种着葡萄。lhTAf

  “没想到啊!大叔你们还住着别墅,这么惬意!”李凌赞叹。lhTAf

  “哈哈,这栋木房子可是我年轻时的杰作!”莱昂很开心,他指着中央的大湖,“那里还有自己造的小船,可以划到湖心。”lhTAf

  “世外桃源!”lhTAf

  “什么田园?”莱昂问。lhTAf

  “这是中国的一个成语,指与世隔绝、生活安乐宁静的隐居地。”李凌解释道。“格纳斯”里的翻译将“世外桃源”翻译成“land of idyllic beauty”,其中“idyllic”一词有田园牧歌的意思。lhTAf

  “世歪......淘园?Interesting!”莱昂试着重复李凌说的中文,随后被自己的发音逗笑了。lhTAf

  面包车停在别墅隔壁的车库里,众人下了车。lhTAf

  在进门前,叶晴把一束石榴花送给父子俩——这是她早晨刚登上巴伦西亚便去买的花。lhTAf

  莱昂一边接过花束,一边对叶晴赞道:“看来这位小姐早早就做好充分准备了!”lhTAf

  卡洛斯引着三人进屋。lhTAf

  李凌则向叶晴投去疑惑的眼神。lhTAf

  “在西班牙,一般去别人家做客,都会送上鲜花,而且西班牙人最喜欢石榴花。”叶晴回以微笑,并解释。lhTAf

  “你从哪里学来这些?”lhTAf

  “百度啊。”lhTAf1

  此时,正值晌午,莱昂让卡洛斯带着三人四处转转,他走进厨房准备做饭。lhTAf

  李凌发现,这栋别墅里,似乎只有父子两人居住的痕迹。不一会,叶晴与瓦伦汀娜也注意到了这点。他们三人互相点头示意。lhTAf

  等待午饭的这段时间并不长,四人在农地里欣赏了一会,便开饭了。lhTAf

  岸边有一条不长的木制湖上走廊,而小船就停在尽头。叶晴与瓦伦汀娜率先跳了上去。两人撑着小船便往湖心飘去。lhTAf

  看来,这般的良辰美景,最能够吸引女孩子。就像“翡冷翠”这个翻译,听着就闪闪发光,诗意无穷。lhTAf

  毕竟女生总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lhTAf

  两位男生则被留在原地。似乎觉得太过无聊,卡洛斯跑回家中,找来两根鱼竿及小箱鱼饵。lhTAf

  “卡洛斯,看起来,你原本的生活挺安逸,为什么会去做太空军?”李凌一边问着,一边把钩线抛出去。在他看来,这里远离尘嚣,很安静,若是以前,这必定是自己求之不得的生活——平凡且安逸,清晨享受第一缕阳光,夏天坐着凉席看天幕由夕红化成星空。lhTAf

  似乎惊讶于李凌问出这个问题,卡洛斯稍稍一愣,转而露出无奈:“我,其实是因为自暴自弃。当我还在高中学习时,经常被同学排斥,尽管我极力迎合他们,却总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lhTAf

  “我在那里没有容身之所。”他用沉重的语气说,“第二年,我离开学校,在家自学大学的课程。”lhTAf

  李凌倒是没发现,那个活跃度仅次于孔凡的卡洛斯,竟然有这样的过去。lhTAf

  “所以,当我发现征兵时,想要尝试一下。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很幸运,能够碰到像队长、孔凡、沈祺等愿意接纳我的人,即使刚开始有些腼腆,觉得自己差劲的技术拖累团队,不过,好在有队长的教导。我已重获新生。”说完,他由衷地笑了。lhTAf

  “看来,我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啊。”李凌不好意思地说,“卡洛斯,不要为自己的弱小自卑,恰恰相反,学会好好运用它。你有着不同常人的耐心和韧性,即使学起来很笨拙,但每时每刻都在进步。”lhTAf

  卡洛斯被李凌说得有些羞涩,悄悄用手指擦着鼻梁。过后,他也向这位可敬的队长抛以相同问题。lhTAf

  “我吗?”李凌说,“其实也是自暴自弃。说起来你不信,就在去年的十月份,我的家被烧毁了,父母失联。我也是失去容身之所。”lhTAf

  说完,两人四目对视,突然嗤笑。lhTAf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卡洛斯想。lhTAf

  “队长,既然父母都失联了,为什么你第一时间不是去找他们呢?”卡洛斯问。lhTAf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当时没想到这个呢?”lhTAf

  卡洛斯的提问,令李凌的一部分心绪放在思索原因上。从小,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与爷爷奶奶的相处间度过,父母很忙,从他上了六年级,就很少见面。接着,因为跟不上潮流的缘故,与大部分同龄人毫无共同语言。他成了与长辈接触太少,又无缘同辈的不上不下状态。lhTAf

  原本灰暗的过去,照理来说,父亲与母亲,已是他唯一的直系亲人了。lhTAf

  他不想要大风大浪,不想要丰功伟绩——这原本才是他的生活目标。因为,除了平凡以外,他应该不再奢求其他任何东西。lhTAf

  他就像一片漆黑的夜空,那场案件把蒙在天际的那层屏障击碎,接着,夜空里的星星逐渐变多,到了现在,就是星罗棋布。lhTAf

  真的是这样吗?那最开始的星星,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不禁自问。是营地时期,是在嘉峪关的时候,还是抵达“茵菲尼特”?lhTAf

  好像都不是,他似乎忘了很遥远的某件事情。那颗星从小就挂在天边,日渐模糊,隐约不清,但确实存在。lhTAf

  在那时的幼小心灵里,某颗种子被深埋,悄悄发芽。lhTAf

  “反正,从小到大,我家那对笨蛋父母,和我见面的次数比起普通家庭少之又少,没想到也是情理之中吧!”说出嘴时,李凌却对那两人吐槽。lhTAf

  卡洛斯对此不语,他沉默良久,才接过话题:“起码还能知道,他们仍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活跃着,研究者就是这样,环游世界......”lhTAf

  “至少......他们还活着。我的母亲,在我只有十岁的时候就走了,她死于一场车祸。”lhTAf

  “那......你的父亲,莱昂大叔挺厉害的,能够把你一手带大。想必,他很爱你的妈妈。”lhTAf

  卡洛斯点点头,“小时候,我的妈妈总是希望我能够成为父亲那么强壮可靠的男人。所以,成为一名军人,也有她的愿望在内......”lhTAf

  卡洛斯带着呜咽,他别过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小船,湖水波光潋滟,一阵风吹过,一片树叶从眼前飘过,像个断线的风筝。lhTAf

  “队长,怎样才能像你、沈祺、布鲁克先生这样厉害。我......想要......变得更强。”他说。lhTAf

  李凌看着身旁这位小男孩,他哭丧的脸,夹着倔强的哽咽,像是一只小金毛,令人不得不怜悯。lhTAf

  李凌伸手,在小男孩那白金卷发上狠狠地揉了十几回,等把小男孩的感伤打断后,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训斥:“当你竭力说出这句话时,已足够强大。”lhTAf

  另一边,两位女生齐力划着小船,此时出发地已经缩成仅四五厘米的一团。她们终于划到了湖心附近。lhTAf

  见状,两人停止手中的动作,转而掏出“格纳斯”给美景拍照。北边与西边山峰连绵不断,开阔的南边陆地没于水中,湖水化成一面镜子,把袅袅炊烟映于水面,上下都是蓝天。lhTAf

  “这种感觉和太空真像!”叶晴摇晃几下,站了起来。lhTAf

  她展开双臂,毫不胆怯地转了个圈,裙摆随之飘舞。lhTAf

  坐在对面的瓦伦汀娜,就算是女生,也不禁被叶晴的东方曼妙身姿迷住,她轻叹一声。lhTAf

  “好羡慕......”她用汉语说。lhTAf

  “诶?我倒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叶晴再次坐下。lhTAf

  “真的有!气质一下子就散开了!简直就是贵族!”瓦伦汀娜继续喃喃着。lhTAf

  “我倒觉得汀娜更有魅力。”叶晴说,“明明是西方人,却有着东方女性的腼腆,这是反差的魅力。”lhTAf

  “是......是真的吗?”lhTAf

  “嗯,是真的。”lhTAf

  被叶晴这么一说,瓦伦汀娜似乎意识到自身的这点,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脸。而对面的叶晴也在不断应和。lhTAf

  是真的吗?lhTAf

  是真的哦。lhTAf

  两人就在这样的重复确认中度过,当瓦伦汀娜变得沾沾自喜时,她瞥见叶晴正偷笑,小脸蛋瞬间通红。她奋起想要轻打叶晴,却被后者敏捷躲开。lhTAf

  “啊啊啊!叶子你拿我取乐!”lhTAf

  “看!就像这个样子!”叶晴躲开后继续调侃,面对动作拙略的瓦伦汀娜,她的调戏变得轻而易举,“我说的可是真的。”lhTAf

  瓦伦汀娜再次抓来,结果又扑了个空。lhTAf

  随着两人的闹腾,小船大幅度地左右摇晃,显得十分不稳。叶晴与瓦伦汀娜吓了一跳,立刻乖乖坐好,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lhTAf

  “那边在搞什么啊?”李凌说,他用“格纳斯”的镜头充当望远镜,看见了小船上两位女生喧闹的场景。lhTAf

  到了晚上,莱昂邀请三人参加附近的聚会。西班牙的节日很多,对于当地人来说,只要有空,每天都是节日。lhTAf

  地点不在室内,而是在一处开阔的露天空地。此时,那里已经燃起一堆篝火,附近的邻居们,都聚在一起,他们大多都是两三公里外一处村庄的村民。lhTAf

  村民们很热情,在莱昂介绍三人后,李凌便被拉着喝酒。lhTAf

  李凌的酒量自然不必多说,他只喝了两三来回,耳根与脸腮便连成红彤彤一片。lhTAf

  倒是卡洛斯,乍看之下,这个比李凌还瘦的小伙,却是千杯不醉。酒精与荷尔蒙的作用下,他大胆地指住李凌嘲笑,此举让众人也跟着调侃李凌。lhTAf

  看起来和他父亲很像嘛——李凌想。但真是这样么?眼前,莱昂与卡洛斯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跳着舞,一大一小,看上去十分不搭。lhTAf

  除了葡萄酒以外,餐桌上还摆放着各类佳肴。他们的主食基本以面食为主,也喜爱酸辣的食物。lhTAf

  叶晴与瓦伦汀娜坐在一块,似乎谈着什么女生间的话题,还时不时瞄一眼李凌。lhTAf

  从下午开始,这两人就粘在一起,究竟在说什么——如此想着,醉意却令他的脑袋放空,眼神略显呆滞。lhTAf

  突然,一双大手从他背后狠狠拍了一下。猝不及防的李凌呛着,不断咳嗽。lhTAf

  那是莱昂大叔。lhTAf

  “听说你就是那什么太空军的头儿?”莱昂问。lhTAf

  “是的。啊......不是,不是头儿,是司令......”lhTAf

  “有什么不同?不就是老大吗?”莱昂翻白眼,看样子,他喝醉了。明明那边的卡洛斯还在活蹦乱跳,身为父亲却退出战场。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lhTAf

  “你看起来不像军人,当然,我的儿子也是。”莱昂一把捉住李凌的手臂,捏了捏,继续说,“但他很信任你。卡洛斯在天空的表现如何?”lhTAf

  “他很有恒心,做事扎实。不得不说的一点是,他在训练中操纵飞船十分出色。但没想到他竟不会开车!”李凌回答。lhTAf

  听见最后一句,莱昂一边点头,一边开怀地笑出来:“哈哈哈!他就是这个样子!他十五岁时,我教他开货车,他坐在驾驶位完全不敢动!”lhTAf

  货车......一般还没学过开车的人都会怕吧!lhTAf

  “但,他会开飞船啊,很了不起。”莱昂自顾自地说,“即使我会开车,也没有机会开飞船了。卡洛斯的妈妈走后,我单独把他养大。某一天,他和我说,他想加入军队,我没有反对,我认为,只要我的儿子如愿做他的事情,就是对妻子的补偿。”lhTAf

  “他是个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李凌说。lhTAf

  两人聊着的时候,那边的气氛已经达到高峰。村民们有规律地低吼,逐渐形成一副别样的景象。四位村民抬着一个雕像进场,把它放在主位上。lhTAf

  雕像刻着的是一位女性,女性闭着眼睛,十字扣在一起,像是在祷告。雕像栩栩如生,女性的深情与动作都被生动地具现,如若除去石头的灰色,下一秒动起来也不奇怪。lhTAf

  “那是什么?”李凌问。lhTAf

  “那是圣女,阿娜斯塔西娅。”莱昂说,“这是附近几处村庄的信仰,传说中阿娜斯塔西娅长生不老,她能为人们驱除疾病。”lhTAf

  “长生不老?”lhTAf

  “我不确定,我只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不管是几十年,或者几百年,阿娜斯塔西娅总是保有这份美貌’,‘她教会人们辨别植物,以及上山采药的方法’,‘只要阿娜斯塔西娅留在巴尔科湖畔,恶魔们就会躲在山里,无法作恶’。”莱昂学着村里老人的崇敬语气,引用听到的一些话。lhTAf

  “这还真是稀奇!”李凌惊叹。只要阿娜斯塔西娅留在巴尔科湖畔——一般来说,传说不可能有这种措辞,见得最多的,应该是“愿阿娜斯塔西娅保佑巴尔科湖畔”或者“亲爱的阿娜斯塔西娅,您是巴尔科湖的守护神”这类句式。而且,听着仿佛那位“圣女”已经离开了这里。这样的话,为何仍如此狂热信奉?lhTAf

  他再次观察那尊雕像,圣女阿娜斯塔西娅面容姣好,但比起当地的女性,似乎更像东方人。lhTAf1

  妇女们端着几盘肉,放在雕像跟前。接着,双手举着小号的陶瓷杯,熟练地把酒从左往右倒在地上。lhTAf

  盘子里盛着猪肉、鹅肉以及羊肉等等。lhTAf

  李凌觉得这光景有点眼熟,仿佛在哪见过。lhTAf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