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封胥点点头，“这名学员，在太空战基础、立体作战、信息战术一体化等课程均属垫底。但在工程专业的课程，却能达到中上水平。”3Yp53
“是，负责教导的常教官以及月球基地的舍夫尔教授都和他交流过，只是效果甚微。所以，在半小时前，我让他过来，让您亲自给他开导。”3Yp53
既然连月球来的舍夫尔教授也无法撼动，那他还能说服吗——郑老心想。3Yp53
进来的是一位身高将近一米七的学员，身材不瘦，两臂隐约有肉，看得出是刚锻炼一两个月的特征。3Yp53
“坐。”郑老示意他坐下，“王学员，能先说说你参加‘尖兵计划’的理由吗？”3Yp53
“尖兵计划”的第二期，相比第一期，有了一些调整，比如面向的人群不仅是高校学生，而是改成十八至三十五的年龄区间。原则为完全自愿，这就使得初期的学员鱼龙混杂，因此，在最后必定只能挑选部分杰出的学员前往“茵菲尼特”，而其余的要么遣散，要么驻留地球。3Yp53
“为了击溃那些狂信徒的‘神’。”王不归毫不犹豫地回答。3Yp53
王不归点头，接着说：“我的父亲是警察，在两个月前，6月8日的一场恐怖袭击中殉职。对方就是该死的恐怖分子‘重生社’。”3Yp53
两三个月前，王不归还是一名高考应届生。谷神星战役击败入侵者的胜利，似乎并没给“重生社”太多打击，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全球平均每天就有十场暴动。临近高考，他的父亲更加早出晚归。3Yp53
6月7日，当王不归步入考场，他的父亲也步入战场。学生们能听到，悠悠传来的枪声。考场的学生们带着恐慌运算考题，而王不归比他们更加恐惧，因为他知道父亲身处何处。3Yp53
王不归的发挥还算不错，粗略计算得分，以他的预测，考上985都是十拿九稳。这一切也得感谢父亲，虽然父亲只有初中文凭，但对待王不归的学习却十分严格。低学历是他家一直以来的情况，爷爷一辈经商出身，到了父亲，高中辍学继承家业，却家道中落。即便如此，父亲还是期盼家里能出一名大学生。3Yp53
傍晚，他见到的确是面目全非的——残躯，手指糊成血状，指甲被尽数拔下，左胸腔深深凹下，右耳不翼而飞，四周充斥可怖的血脉。他父亲腰间配戴的手枪一弹未发。带队的队长说，王不归的父亲枪术是局里最差的，他不想误害性命，一直不使用枪械，只会近身限制匪徒活动。3Yp53
警察们牺牲了三条胳膊、两条腿才把他夺回，却仍有五六名同僚的遗体被掳走。3Yp53
“既然‘神’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那我就要把他们的神消灭殆尽，让他们在绝望中死亡。”王不归露骨地说。3Yp53
“太空战基础39分，立体作战8分，信息战术一体化19分，最重要的十三门基础课全都不及格。你的成绩，说明你没有进入到下阶段的资格。”郑老淡淡地说，“但是，你在工程学方面的成绩却比较正常。现在是太空科技发展的快速时代，月球基地正缺少科研人员的储备，或许能举荐你当学徒......”3Yp53
“首长，”郑老的话未说完，王不归插嘴：“我只想成为一名太空军人。”3Yp53
“首先，”郑老加大音量，他向王不归走去，“作为一名太空军人后备学员，你的成绩不过关。”3Yp53
“第二，我们的总司令对指挥科的学员及正式军人加了一个要求，‘指挥科的人不允许夹杂复仇情绪’。而在这点上，属于指挥科的你已经失格。”3Yp53
“王不归学员，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这是绝不能有的情况。被遣散，或者成为科研学徒，你只有这两个选择。”3Yp53
郑老的话语铿锵有力，不容置喙。仇恨只会吞噬理智，被敌人蒙蔽眼睛，露出破绽，使己方陷入不利，这是战场上最要不得的感情。3Yp53
“首长，无论如何，我都要成为上前线的太空军人。”但他的眼神愈发坚定，“不是指挥科也行，我只想上阵杀敌。”3Yp53
“也许你能成为驻守地球分部的军人。”陆封胥圆场道。3Yp53
“你这是干什么！”见此情景，陆封胥也不免有些怒气。从未听说过，有军人跪在上级面前。3Yp53
“我还不是！”王不归说，“我只是一届学员，还不是军人！”3Yp53
“你......！”陆封胥大吼，面目狰狞，右手狠狠指向王不归。3Yp53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太空军岂不是想来就来？”郑老反问，他挥一挥手，让进来的警卫将他拖出去。3Yp53
王不归跪在地上，小腿与脚尖擦着地板，硬生生被拖拽离去。期间，他的大腿纹丝未动。3Yp53
他随意翻看王不归的资料。上面有王不归的太空战基础课的补考记录，总共十三次。一般学员的补考，最多只需要四次。3Yp53
5、11、9、18、21、22、15、28、31、25、17、31、39——十三次补考的分数依次排列。3Yp53
郑老又翻开立体作战的记录，一共七次：17、18、5、29、38、40、8。3Yp53
他把所有科目的补考记录全都打开，密密麻麻的数字罗列其中，只要是目前未过的，都补考超过五次以上。按照这个频率计算，最近的七天里，王不归基本都在补考中度过，每门两小时，一天五门。3Yp53
见郑老没有反应，回来的陆封胥走到他身旁，疑惑地四处望望，接着把焦点聚与屏幕。3Yp53
陆封胥的眼皮突然跳了三四下，显然，他也从未见过这种人——这种补考这么多次仍未通过的学员。3Yp53
每个数字，触目惊心，两人从中看到最重要的是......3Yp53
“小陆，告诉他，可以留在太空军。”郑老缓缓开口，“但是要转到动力科或者维修科。而且，距离下阶段还剩一个月，在这期间，他必须通过全部基础课。”3Yp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