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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视线

  “……”lrikE

  一次对视,换来了慎吾的一个笑容,但和纱心中因此多出的情绪却是味道微妙的气恼。lrikE

  前一次是如此,再往前一次,也是如此。lrikE

  “又是这样……”lrikE

  不知为何,冷艳的姑娘眼里似有那么一点粼粼的波光。lrikE

  “弹琴,就认真一点呀……”lrikE

  她如此埋怨着,因为没法从慎吾的演奏里挑出一点瑕疵来——慎吾确实当得起“天才”的赞誉,然而问题在于,这一次她没能抓住藏在乐曲间的“秘密”。lrikE

  因为啊……那些让她穷尽自己所知的词汇都没法明白的眼神。lrikE

  “可是,我想听和纱弹琴。”lrikE

  慎吾说得直白而干脆,以至于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所“想”。这个家伙大概从来不知道,大多数时候那些已经自认为“认真”的语气,实际上轻浮得让人不禁皱眉。lrikE

  “就像和纱想要听我弹琴一样。”lrikE

  “……”lrikE

  这倒不是什么难以回应的话,但和纱在斟酌用词之后选择了沉默。无他,不过是词汇量实在是没法表达心迹。lrikE

  正是因此,她才选择了将心中的念头藏起来,这个时候,其实“行动”才是最为有用的回应。lrikE

  “你站起来。”lrikE

  慎吾闻言,自然照做了,让出钢琴前的琴凳后,他本想笑着站到一边,却又被坐下的和纱拉住了衣袖。lrikE

  “坐下。”lrikE

  “……”lrikE

  “你在犹豫些什么呢?”lrikE

  这一会,轮到慎吾沉默了,当然也就只有那么几秒钟,要弄清楚和纱所想的东西并不难,但这一次呼吸也足够惹来女孩子的冷冷的嗔怪了。lrikE

  “你也说了,我也想听你弹琴。”lrikE

  “我只是在想,要听什么曲子而已。”lrikE

  女孩子生而便有的机敏,在男孩子这里也不是不存在。lrikE

  慎吾笑着坐到被和纱让出来得半边琴凳上,指尖拂过琴键的触感让他的笑容如同树荫下摇曳的阳光一般温柔。lrikE

  “只不过,没想到而已。”lrikE

  “切……”lrikE

  谎话精……lrikE

  慎吾从来都不是什么诚实的人,恶劣的性格注定了他必然与这种美好品质扯不上关系。lrikE

  和纱能够猜到的东西仅限如此,她不会读心,而“心有灵犀”可不存在于已经好长时间没见面的两人之间。lrikE

  “我弹什么,你就跟上节奏好了。”lrikE

  “嗯。”lrikE

  慎吾点头。lrikE

  他并不担心自己跟不上和纱的节奏,默契的缺失可以用“技艺”来弥补,对此,星野慎吾从来都信心满满。lrikE

  而且啊……lrikE

  这样的合奏,应该能感受到一些东西吧?lrikE

  而与此同时,和纱已经按下了琴键。lrikE

  ……lrikE

  “你认真一点……”lrikE

  “我很认真了。”lrikE

  如果说,慎吾对“认真”的理解里,的确有可以将这份态度用戏谑的语气表达出来,那么和纱一定会愿意包容他。lrikE

  然而很遗憾,并非如此。lrikE

  所以和纱在琴声乱掉之后发了脾气——弹错了音的人是她,但对此并不影响。lrikE

  “那你还……还一直看我……”lrikE

  “这有什么问题么?”lrikE

  慎吾如此问着,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但是啊……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lrikE

  跟漂亮的姑娘挨得很近地坐在一起,呼吸之间隐约存着馨香,心猿意马当然很正常。lrikE

  “你这家伙……”lrikE

  和纱眉眼间的凛然飒地展开,这才是她最为美丽的模样,即便此时如同被刀锋抵在眉心,慎吾也没有丝毫退避。lrikE

  他想要注视着和纱,所以在能够做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就不会给自己任何理由妥协。lrikE

  “坏心眼……”lrikE

  慎吾想不到,和纱的语气会突然柔软到近乎撒娇的地步。lrikE

  两人交汇着的视线因为和纱目光的闪烁而错开,慎吾分明看到,眼前的姑娘的侧脸染上了一丝绯红色。lrikE

  “和纱……”lrikE

  声音,似乎……意外地有些近?lrikE

  和纱心中的困惑来的突兀,而这也是她能够抓到的,唯一一个稍微清晰一些的想法,于是乎,她决定要确认一下。lrikE

  先前吃过的点心尚且有残留着能带来勇气的甜味,刚才未完的演奏中无疑在她心中留下了雀跃,凭着这些东西,她将视线转向了慎吾。lrikE1

  然后……脸颊被戳了一下。lrikE1

  坏心眼,这份柔软的埋怨换来的,是恰巧能够被它形容的举动,脸颊上那一点点触感挥之不去,慎吾根本没有将手指收回去的心思,反倒得寸进尺地加大了一些力度。lrikE

  如此一来,和纱的表情自然与所谓的冷漠或是高傲扯不上关系,慎吾眼前所见的,是一个……闹着脾气的,满心羞怯的,美得让人怦然心动的姑娘。lrikE

  “和纱……好可爱。”lrikE

  他如此说着,心底最为真实的想法从来都会难以克制地脱口而出。lrikE

  压下声线里几乎要飞起来的语调很难,克制住贪心让指尖传来的触感一点点抽离也是如此,好在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可以借着这个动作轻轻扶住和纱的肩膀,然后将额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lrikE

  和纱很可爱,就像以前一样——这是个足够让他有所触动的念头。lrikE

  “和纱……”lrikE

  “……”lrikE

  沉默总是让人不安的,但慎吾不会有这样的情绪,这一次并非如同往常那般源于“天才”的高傲与狅悖,而是因为某些触动了他内心的东西。lrikE

  为了收拾好心情,他不得不深深地呼吸着。lrikE

  “好久不见。”lrikE

  确实,好久不见了呀……那个记忆里的,可爱的小姑娘。lrikE

  直到现在,这份问候才算是能够传达到,但是没关系,终归他们是听懂了彼此的心声。lrikE

  “嗯……好久不见了……”lrikE

  要达成默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总会有那么几个福临心至的瞬间,或者说……只要有所执着,总能在沙滩上找到一枚美丽而精致的贝壳。lrikE1

  放任着慎吾倚在自己肩上,和纱的回应同样很低。lrikE

  “和纱,我给你弹琴吧。”lrikE

  明明是一份相当巨大的贪心,但满足起来却意外地容易。lrikE

  慎吾坐直身子时笑得灿烂,和纱不知道这几秒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度对上慎吾的视线时,她恍然间觉得……慎吾与刚才无二的笑容,似乎相当地……认真。lrikE

  这一次,自己能够好好听他弹琴了吧?lrikE

  将垂下的一缕鬓发绕在指尖时,她如此想着。lrikE

  可是……还想要他……多看自己几眼。lrikE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