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年夏天,拉文纳,弗拉米尼亚与皮契尼姆行省,岁贡意大利亚民事管区,西罗马帝国loKL4
回顾自己一对父子俩为约安尼斯皇帝效力的过程,已过而立之年的埃提乌斯颇为感慨。loKL4
父亲高登提乌斯是出身在边疆行省西徐亚、武勇过人的罗马人。尽管在军中长年追随先帝狄奥多西,在对抗僭越者尤根尼乌斯的战争中建立了功勋,还出镇过阿非利加,但几十年勤勤恳恳却没有换来多高的升迁。这也是他们父子俩决定在423年不退隐,转而支持有勋贵卡斯提努斯做后盾的约安尼斯皇帝的原因——至于原本霍诺留时代的高官多不愿意出仕的现象,在这对父子俩看来正好是他们自己的机会。loKL4
然后埃提乌斯在拉文纳担任殿中监,参与训练宫廷卫队(受限于经费和兵员,这支部队规模很小)时,阿勒莱特方向传来了噩耗——被皇帝派去高卢担任高卢骑军元帅的父亲高登提乌斯,死在了士兵薪饷问题导致的兵变中。loKL4
高卢的失控只是约安尼斯政权的其中一个问题:伊斯潘尼亚东海岸,阿斯特利乌斯勋贵419-421的征战才威服的动荡区域,因卡斯提努斯422年的战败和次年霍诺留皇帝的逝去,被抽走了大量军队回意大利进行继承斗争,蛮族再次开始蠢蠢欲动;保障罗马特供面包的阿非利加航线,更被宣布站队皇妹伽菈和皇侄瓦伦提尼安的阿非利加守将博尼法斯斩断了,罗马城的躁动成为了皇帝的又一大问题。loKL4
而远方的君士坦丁堡,在前皇帝霍诺留的妹妹伽菈的走动、运作下,反对拉文纳的各路力量中最强大的东帝国正在集结部队,准备用兵拥立现任东皇帝(小)狄奥多西的表弟瓦伦提尼安。loKL4
这时候,在匈人中客居多年,经历了乌尔丁和卡拉顿两位匈人王的埃提乌斯与蛮族建立的私人关系,以及这种私人关系能变现成的兵力,将直接决定约安尼斯政权的生死存亡。皇帝一声令下,急欲建功立业的殿中监埃提乌斯策马跨越潘诺尼亚,向更北方草原上流动的匈人王庭奔去。loKL4
埃提乌斯率领6万匈人从潘诺尼亚返回了意大利,见到了被主公的敌人团团围困的拉文纳城。眼见此情此景,他明白试图与守军建立联系再行动已经不可能了。虽然自己这么大规模的军队不可能避开东帝国军队的眼线,但埃提乌斯还是相信自己有能力与对方正面交战并取胜。loKL4
随后的拉文纳会战极其血腥、尸横遍野。拥立瓦伦提尼安的东帝国军队以哥特人等日耳曼人为主体,他们还记得童年时老一辈传唱给他们、描述匈人之穷凶极恶的恐怖歌谣。如今在战场上正面迎战更是肝胆俱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不过在阿斯帕利用城郊沼泽的力挽狂澜下,匈人骑兵面对罗马军队的守势也损失惨重。loKL4
摄政太后伽菈见此情景,决定与埃提乌斯谈和,免得爆发第二轮内战动摇自己儿子已经到手的帝位。最终,在拿出约安尼斯已死的证据,并开出对埃提乌斯不予追究的条件后,将军拿着拉文纳宫廷付的和解费用遣散了大部分匈人部队,率领部曲和拉文纳赐给他的高卢大元帅将印,走马上任去了。loKL4
430年5月,第二雷梯亚行省,岁贡意大利亚民事管区,西罗马帝国loKL4
即使埃提乌斯可能是整个帝国最富有的将军、即使埃提乌斯可能是整个帝国能调动的部队最多的将军,要他在一场针对他的政治风暴在首都拉文纳酝酿时,依然孤悬外域在莱茵河前线作战,是不可能的。loKL4
在“杰出之人”[1]卡西乌斯代替他成为高卢大元帅后,埃提乌斯空有部曲,名分却不足以获得足够高的收入满足他们,因此他听闻菲利克斯像两年前召回博尼法斯那般要把自己召回时,他立刻警惕地认定,没能除掉博尼法斯的菲利克斯决定拿自己开刀了。loKL4
[1]vir·illustris,此一时期罗马最显赫的贵族级别,连带有最高的退休俸和其它荣誉待遇loKL4
然而,他是公众人物,就算想避祸也不能离首都太远——否则,政治野心膨胀、被菲利克斯用蛮族军官成功除掉的阿勒莱特主教帕托克鲁斯(Patroclus,412-426在任)就是他的前车之鉴。loKL4
不敢回首都免遭不测,又不能不靠近首都否则无法高效获取新闻的埃提乌斯,最终打出了“讨平山北诸省乱民”的旗号进入了雷梯亚和诺里库姆,杀良冒功——比如说对奥古斯塔·文德利库姆(Augusta·Vindelicum)的居民发动作战——的同时,盯紧了首都的态势。loKL4
他确实终结了日耳曼人朱顿吉(Juthungi)部落对山北诸省的入侵,但这是次要的。loKL4
最终,首都传来了菲利克斯因兵变身亡的消息。他空出来的御前步兵元帅一职,最终由埃提乌斯接任。接任后的埃提乌斯,无视了拉文纳要求他派兵前往阿非利加,增援抵抗汪达尔人的博尼法斯的命令,率军回到了高卢前线去作战。loKL4
432年,阿尔米尼乌姆(附近),弗拉米尼亚与皮契尼姆行省,岁贡意大利亚民事管区,西罗马帝国loKL4
去年才在高卢大胜,获得了大量资金今年举办执政官庆典的两军大元帅埃提乌斯,现在面色阴沉地率领他的吃饼干人(部曲),现身在阿尔米尼乌姆郊外5罗马里的地方。而他面前有另一支军队,和他遥遥对峙。2支军队的规模都不足万人,但不论士兵或是将军,都是近10年里连绵战事中打出来的西帝国王牌。loKL4
他直到庆典结束,被解除执政官和两军大元帅职务的文书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被太后算计了。忙不迭逃出首都召集军队的他,则在集结部队后碰上了2年前他公然抗命、拒不增援的另一位将军——太后的宠臣、止哥特小儿夜啼的悍将、从阿非利加前线被召回并获封勋贵的博尼法斯。不是勋贵的埃提乌斯惮于自己可能被太后一手扶持的博尼法斯完全打压,决定和他争高下。loKL4
两位强人的匈人与哥特人部曲,仿佛7年前拉文纳会战的奇妙复刻般,在阿尔米尼乌姆郊外的平原上碰撞到了一起。loKL4
一边是和长年和法兰克人这种二流蛮族与流匪作战、刷了不少人头,但擅长马战还在优势地形上的匈人;一边是从阿非利加前线的败仗撤下来,主要依托步兵战法(博尼法斯买不到足够的战马来改编部曲)上阵的哥特人核心部曲。当然,双方的军队成分都比较复杂,不是这么简短的描述就能概括的。loKL4
做出预测是容易的,让这个预测符合实情是困难的。在博尼法斯率军猛攻下,埃提乌斯军节节败退,为了挽回战局,埃提乌斯亲自上阵与博尼法斯单挑。虽然博尼法斯因此身受重伤,但埃提乌斯也没能借此挽回军队的溃败,不敌的他从战场一路逃到了匈人王鲁阿的王帐。loKL4
几个月后,博尼法斯伤重身死,博尼法斯的女婿赛巴斯提安被任命为两军大元帅。loKL4
433年,在鲁阿的支持下,埃提乌斯率领一大支匈人军队进入意大利,拉文纳迫于压力罢黜并放逐了赛巴斯提安,埃提乌斯恢复两军大元帅职务,不久后又离开了首都,回到了高卢前线与法兰克人作战。435年,已经位极人臣的埃提乌斯,得到了“伟大之人并我们祖国的亲长”(magnificus·vir·parens·patriusque·noster)的荣誉头衔。loKL4
此时他已经吞并了博尼法斯的遗产:收编了他的部曲、购买了他的地产、并娶了他的遗孀。loK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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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udentius是埃提乌斯的父亲与小儿子的名字;他父亲如本章所述,勤勤恳恳几十年,最后为约安尼斯效命时送命了;他小儿子等到我们主角登场以后才会有比较多的戏份,因为截止432年这儿子还没出生;loK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