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罐头”与其余的特战小队很快会合，他们通过下水道系统，快速绕过敌人的地面监视。43H5q
与“火麒麟”小队碰头后，他们确认了自己的位置，距离通讯塔还有二十公里。43H5q
“那么，在与指挥部失联的情况下，指挥权将交给邓少校。”肖云兰道，她是特战小队“火麒麟”的队长，“火麒麟”的硬实力不亚于“黑罐头”，若不是“黑罐头”的战功更为显赫，恐怕负责指挥十个特战小队的少校就不是姓邓，而是姓肖了。43H5q
邓云海在地图中画出两个圈，而后又将其调为下水道地图。目前，他们与“火麒麟”、“哨兵”及“鱼剑”成功会合，其余六队则在更南边的地上某处。43H5q
他仔细察看路线，根据侦察报告，前方的通道因地面坍塌而被封住，无法快速前进。想要安全去到通讯塔的两公里内，倒是有另一条路，只不过需要的时间更长。而且，邓云海并不认为，他们能依靠下水道一直去到范围内，每个城市都有着庞大的下水道，他不觉得敌人会忽略这个漏洞。43H5q
听到追问，陈清媛明白邓云海问的是什么。看过小明珠思维的她，很清楚地记得前方敌人的守备力量分布，只要绕开这些守备军，他们就能顺利完成任务。43H5q
不过，现在，敌人的守备还是和小明珠看到的一样吗？不仅是她，就在半小时前遭受过敌人陨石轰炸的幸存者，都对此打个问号。43H5q
她还想到更深层的东西。如果说，小明珠的情报已经失效，那就意味着，现在世界的走向，和“梦境里”截然不同了。没有预言，没有预警，不再能看见道路的延伸，这是一条全新的路，也应是“梦境”未曾达到的道路。43H5q
“邓队长，我认为，需要重新收集敌人的守备信息。”沉吟片刻，陈清媛如此建议。43H5q
“好。”邓云海说，“我们先前往西航道的出口，再作打算。通知其余六队，我们在芳村等他们。”43H5q
确认线路后，四队很快行动起来，沿着下水道返回，而后绕道前进。43H5q
途中并未遇到任何敌人，他们甚至有种错觉——敌人不拘于、不屑于在这种地下洞穴设下防备。43H5q
西边，指挥部的撤退已经完成。周围的避难所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将近十个避难所都无法继续维持了，反抗军只能一退再退，将难民及地方驻守团分散在地下几处空旷的地方。43H5q
“芙姐，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叶晴接过绷带，在铁杆的顶部缠了一圈，而后用力握住。她又冲伤员安抚：“同志，忍一下，别乱动。马上就好......”43H5q
她更用力地捏着铁杆，以抵消手汗带来的润滑。细数三声后，她缓缓使劲。伴随着哀嚎连连，铁杆正慢慢移出，紧贴的小腿肌肉绷得很紧，一颤一颤。43H5q
还有一点，忍住。她不时地用余光瞟着伤员，撕心裂肺的尖叫也在无时无刻地考验她的内心。43H5q
当整根铁杆完全拔出，小腿的缺口迅速被鲜血灌满，成了血窟窿。43H5q
叶晴的手一松，沾这血肉的铁杆哐当在地，而她，也如虚脱地跌坐地上。一旁好不容易空出手的医生，立马接手。43H5q
尽管这十来平米的地方被打扫干净，临时作为医护区，但肮脏的环境仍是伤员的最大威胁。43H5q
看见叶晴重新振作，唐雅芙也松了口气，欣慰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女孩儿。“小明珠啊，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叫她叶晴晴？你们之前认识吗？”她也上前，与叶晴一左一右地瓜分小可爱。43H5q
“认识！”就在叶晴说明的时候，小明珠忽地蹦出两个字。43H5q
“很久以前，叶晴晴就出现在我的梦里，叶晴晴是好朋友！”43H5q
“说起来，”叶晴蹲下，好让视线与小女孩持平，“小明珠，所谓的‘预言’，是真的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敌人的布局？你的梦究竟是？”43H5q
月光从前方十米处的顶上缺口撒下，看样子下水道到这里就到头了。43H5q
他们花了两天时间，顺利穿过敌人的守备，真正地深入腹地。不过，安全的道路，来到这里就要消失了。43H5q
众人面前的是，半径足有五六米的地面坍塌缺口，混凝土和沥青将缺口另一端的去路封住，形成一个角度较大的斜坡，再往上则是直接与地面相连。43H5q
邓云海对此已有心理准备。是啊，敌人可不会真的忽略下水道这个潜伏的漏洞，它们只要在关键的节点打塌地面、封住进路，就足以使特战小队的美梦打破。别忘了，自3月份交战以来，它们可是不断地吸收人类的战术、策略，往后的战斗，只会越来越艰难。43H5q
就在邓云海思索时，“火麒麟”的队长正打点弹药，更换弹匣，显有一副大闹天宫的势头。43H5q
“没错，确实要上去，”邓云海麻利地将对方的枪弹匣卸掉，“不过，反正是迟早的事，不如先休整一晚，等明天再战。敌人擅长夜战，暗哨也多，白天行动更好。”43H5q
肖云兰一把夺过弹匣，遥望着月光的洞穴，随即把弹匣放回背包。43H5q
敌人在黑夜的搜索系统比我方更先进，夜晚行动无异于撞在枪口上，明智的人自然不会此时行动。等到天亮，太阳出来时，敌人的这点优势就消失了。43H5q
其他两位队长皆无异议。一行三十二人，顺着下水道退去，在三百多米处寻了个隐秘的拐角，暂作歇息。43H5q
不过，尽管是远离出口，众人也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私下的对话也是刻意压低音量。43H5q
“那个女人是谁？”肖云兰在邓云海的身旁寻了个空位，坐下，注意力却在正喝水的陈清媛身上。43H5q
“生物方面的博士，和我们算是有一些因缘。”邓云海察觉到什么，解释道：“安心吧，相信我。”43H5q
肖云兰则不屑一瞥，“你们男人说的话啥时候是真，呵？”43H5q
“那就给你介绍一下，”邓云海挠挠头，招呼陈清媛过来，郑重其事地介绍：“陈博士，这位是‘火麒麟’的队长，肖云兰上尉，东部军区出身，两年前调到我们这边。”43H5q
“这位是来自嘉峪关基地的陈清媛博士，专攻生物基因遗传学，在两年前的遗迹遭遇事件帮了我们不少忙。”43H5q
邓云海轻咳一声，更郑重地道：“咳，陈博士，这位肖队长，是我的未婚妻。”43H5q
“谁是你的未婚妻？”肖云兰立刻推开邓云海，“婚礼不早就打水漂了嘛！”43H5q
然后，肖云兰别过脸，撅着嘴走了。这也难怪她如此倔，他们的婚礼是定在今年年初，但外星人的入侵把这一切都搅黄了，礼服换军服，匆匆忙忙，便各奔东西，若非本次的行动，两人或许仍未能见面。43H5q
邓云海叹气，对此，他未有过多的辩词。“等这场战争结束了......”他自语，然后笑了笑，没再继续说。43H5q
是的，行动胜于雄辩，他欠肖云兰一场堂堂正正的婚礼。那么，就要用行动去弥补。43H5q
可是，这场战争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和全球各国失联，国内的大片山河落入敌手，仅有的根据地也在逐渐丧失，人类一退再退，他们成了屈居于地下的老鼠，见不得天日，苟延残喘。他时常会悲观地认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明媚的太阳了。43H5q
不对，我们还没完全输，只要人类还未灭绝，反抗就永不停息。43H5q
他突然想起某个事情，扭头便问：“陈博士，小明珠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梦，那个预言？是未来？”43H5q
陈清媛惊讶，她没想到邓云海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只身为和当事人的小明珠说过，而对于其他人，包括战区的上级，都是含糊其辞。43H5q
现在，幽静的下水道里，四下人员不多，她思考着，是否告诉这位邓队长，毕竟他是小明珠的监护人，同时也是值得信赖的队长。43H5q
“邓队长，接下来的话，或许你会觉得天方夜谭，但请一定相信我，哪怕是半信半疑也行。”43H5q
得到邓云海的保证，陈清媛下定决心，就小明珠的事，不再隐瞒。那是一直伴随人类历史步伐的影子，那是连接另一世界的真实。43H5q
她深吸一口气，以作好将世界秘密公布于世的准备：“是灵能。”43H5q
“那是灵魂中蕴含的能量，随灵魂而生，现于世，随灵魂而灭，归于虚。我把这种能量命名为，灵能。日本的超自然现象研究小组，即SRG，就是专门为了调查灵能而存在的机构，早些年，我曾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所以这项研究我很清楚。”43H5q
对方解释的过程中，邓云海有些疑惑，听得云里雾里，但在听到SRG的时候，便有点明白的意思了，联想到小明珠的异样，又眼珠上转盯着额头，手指比划，意指脑袋。43H5q
陈清媛点头：“根据目前的研究，并非所有人都能运用这种能量，需要条件。一是对灵能的适应性，二是情绪......不，准确说是思想，处于极端状态。但根据我个人的调查，还要加上第三点，拥有强烈的欲望。小明珠，就是能够使用灵能的少数人。”43H5q
“这种灵能......有什么作用？像小明珠那样，预见未来吗？”43H5q
“灵能是心灵的反映，其作用，根据灵能者内心的渴求，以不同的现象表现出来，即不同的能力。它们能实现绝大多数愿望，也就是心胜于物。业界内，有种毫不夸张的说法，灵能即万能。”43H5q
陈清媛摇头，她解释道：“灵能者掌握灵能需要三个过程：首先是第一阶段，强化，人体的各项技能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强，五感灵敏超乎常人，比如视觉，看清两公里外的物体，动态视力优化，夜视等等；接着是第二阶段，觉醒。”43H5q
“觉醒阶段，灵能已经出现，会以特定的现象表现于现实，但在此阶段，灵能者自身还没能操纵它，甚至对产生的异象毫无察觉。”43H5q
“最后，就是第三阶段，掌控。在第二阶段的基础上，灵能者会意识到灵能的存在，并逐渐掌控它。三个阶段所耗费的时间，还未有确切的定论，短则两三天，长则两三年，甚至十年以上。至于第三阶段往上，还有无其他存在，就不得而知了。”43H5q
竟然如此详细，邓云海暗想。看来，陈清媛——不仅是她，还有SRG，对灵能这项研究已经到了十分深入的地步。43H5q
“那小明珠呢，小明珠的能力？”他想起这个小女孩。当年前去拜访时，明先生说的一切，以及明珠身上的异样，一切都合乎情理了。那时明珠一直做的噩梦，想必是能力已经觉醒，但她仍处于无法掌握的状态。而在庭院中表现出来的敏锐视力，就是强化阶段的结果。43H5q
陈清媛再次摇头，只是，这次脸上带着无奈和苦衷：“关于小明珠的能力，很抱歉，邓队长。恕我不能解释。”43H5q
“她的能力......很危险么？真的是预见未来？”邓云海追问，声音有些沙哑。43H5q
“不，她的能力并不危险，相反，很温柔......”陈清媛回答，她望着顶上不时滴水的洞顶，眼眸饱含忧伤，“关于她的能力，我无法回答，会泄露天机。”43H5q
天机......这倒是有种故弄玄虚的感觉，邓云海是如此认为。但他看得出来，面前的陈博士，知道的事情比她所说的更多。43H5q
“我能说的只有，”她顿了顿，继续道：“世界的变化，是切切实实地正在进行着，车轮已经驶向不同的轨道。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43H5q
随后，陈清媛露出微笑，但眉毛依然皱缩，似笑非笑，信赖、忐忑、希望、迷茫等多种矛盾的情感融于一起。43H5q
“总之，小明珠没有问题，而且她对战局起到了很大作用，”邓云海伸懒腰，“那么，我就有足够理由一直保护她。更何况，我和她还有约定，要解救她的姐姐。”43H5q
邓云海无意间提及的约定，却被陈清媛敏锐地捕捉住，她如兔子般蹦起，逼近邓云海，急问：“姐姐？小明珠她还有个姐姐么？”43H5q
“对啊，还是双胞胎。名字记得是叫，明月。”说着，邓云海便将当初拜访明珠家的事情说明一遍。43H5q
陈清媛大彻大悟，嘴里叨念着“是么，原来如此。”连退几步，跌坐地上。43H5q
这次轮到陈清媛咽唾沫。她的目光空洞：“敌人......不，‘重生社’也发现灵能的存在。这样一想就合理了，难怪会捉走小夏......”43H5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