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刺骨的寒风袭来,带来了漫天的纷飞大雪,就像要把一切冻结。f1AUm
这些寒风本可就足以带走所有的生机,可此刻,没有理会在场的其他任何人,那些风雪自穹顶而来,汇成了雪的暴风,以那唯一的伤痕为基点,洪流一般涌入了芒斯忒斯提的胸腔。f1AUm
随着血肉被刺破的声响,有更多的血液溅出了,紫红的冰锥由内迸发,刺穿肌肉,冻结鲜血,它们由血构成,没有血的腥臭,反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f1AUm
花香使人迷醉,寒冷僵硬思维,两种截然不同,又略有关联的感知迟缓了芒斯忒斯提的大脑,就像陷入了一场朦胧的幻梦,虽不缤纷,却觉得犯困。f1AUm
就在这样的幻梦中沉沉睡去,大梦一场,就此远离苦痛的人间,将梦当作有所的一切,唯一的真理,最终的意义。f1AUm
僵硬的口舌勉强发出这样的感慨,怪物温柔地伸手抓握,想要抓住那场不存在的梦,却只有寒风流于指缝。f1AUm
嘴角微垂,眼里仍流动着兴奋的喜悦,“陈赠愿”坠入了冰雪的镜面,映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少爷。f1AUm
他轻易就把僵硬的怪物压在冰面上,右手已经刺入了怪物的胸腔,握紧了那朵花。f1AUm
怪物出神地想了想,然后给出了答案:“因为,即使是这样的梦,我也无法入眠啊。”f1AUm
“还是不够吗?”他轻声低语,“如果我的梦也不行,那除了死去的神明,还有什么能让你睡着呢。”f1AUm
短暂地沉默过后,怪物自嘲地说道:“还真是,谁都知道我的弱点在哪啊。”f1AUm
当那只至高之手握住了它心里的花,它就只是那个失去了心脏,躺倒在雨里的怪物,不是完整的人,也不是完整的怪物,只是一个找不到意义的,即将逝去的生命。f1AUm
无法从历史中寻回身为人亦或是怪物的本质,再没有了和至高对抗的本钱,再无前进的可能。f1AUm
“抱歉啦。”伊斯艮德笑笑,“要不是实在没把握,我也不想偷袭的——谁叫你这样的家伙,活在世上就是灾难呢。她也一样。”f1AUm
说话间,他扫了一眼伊丽安娜,发现她只是安然地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的痕迹,就像所有信息表明的那样,她真的再也没有曾经的力量了。f1AUm
当无能为力的时候,便不会再做任何毫无意义的举措,知晓反抗的后果唯有死的早些,理解死亡的先后也是无谓的事情。f1AUm
他五指握紧——接下来,只需要简单地将手抽回,一切都结束了。f1AUm
将漫长岁月的积淀统统勃发,让不愿提起的年龄成为制胜的工具,丘利浦征战至今,从未有过任何一战胆敢掉以轻心,即便是再弱小的对手,也会施以全力!f1AUm
漫天大雪在力量的催发下,展现了其艳丽的真容——那下落至今的雪,每一片,都是冰蓝的花瓣,雪花在风中飘舞,就组成了花的形状。f1AUm
为了帮还因众人抵御风雪,曾有无数的荆棘捕食雪花,化作养料——而今,随着至高的怒喝,它们爆发!f1AUm
一粒雪是一瓣花,一瓣花亦可以是一朵花,一朵花会是整个世界!f1AUm
亿万个浓缩的冰雪世界在怪物的体内绽放,而比亿万更多更多的雪在伊斯艮德的右拳。f1AUm
在怪物的体内,拳头张开,就像花朵绽放,雪花爆开,没有什么比这更梦幻了。f1AUm
在终末的尽头,伊斯艮德低下头,看着眼前粉碎的虚无,轻声叹息:“为什么,要选择善良呢?”f1AUm
不料,少女也抬起头,双眸睁开,认真地朝向他:“到你了。”f1AUm
伊斯艮德的脚步停下,脸上再没有了表情,他平静地转身,看见了阴影中的庞然巨兽。f1AUm
“冰蓝的眼睛本就显得冷漠,伊斯艮德,你再怎么笑,眼睛里,还是没有喜悦的。”f1AUm
怪物开心地笑了:“你能不伪装出那种令人作呕的笑意,我很开心。”f1AUm
他没有丝毫留手,每一次攻击都尽了全力,他的计划也做到了可能性中的完美,没有什么时机是比那时更好的了,况且,对付这种对手,所谓计策,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f1AUm
换句话说,他已经做到了最好,他确定自己没有疏漏,那么,就只能是对方的问题。f1AUm
芒斯忒斯提不可能提前把那朵花摘走,伊斯艮德确定他曾经握住了它。f1AUm
除非……在他施力将其毁掉的前一瞬间,那朵花自行消失了!f1AUm
虽然听起来扯淡极了,但放到那个女孩身上确实有可能……但那朵花既然已经放上去,想再让其消失也一定需要提前的准备。f1AUm
“为什么?”怪物又笑了,“他那样的人,就算被你强行拖入梦中,又怎么会松开自己的武器呢?即使昏迷,也有没有昏得这么安详的道理。”f1AUm
“想明白了?”怪物遗憾地感慨道:“本来,你要把手抽走时,我还想着握住你的手臂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果决。”f1AUm
霎时间,黑日升空,伊斯艮德抬头,无数凡人不可见的漆黑之物在半空汇聚,浓浓恶意让他想到了极东的烽火,深沉如烟,卷起了黑色的云海。f1AUm
“……”伊斯艮德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需要我跪下来吗?”f1AUm
一丝银光在伊斯艮德的指尖跳动,冰锥跃入左手,他反手持握,一把捅进自己的心脏,下一秒,便有巨量的冰渣从他的背后长出,流着鲜红的血。f1AUm
几乎是同时,他抬起染着怪物鲜血的右手,再次洞穿了自己,从胸口掏出一个支离破碎的,仍有血管连接的心脏,捏碎。f1AUm
他扯下了自己的右臂,扔在地上,雪花炸开,便成了红粉的棱晶。f1AUm
他平静地做完这一切,冰蓝的眸子里仅剩严冬一般的冷漠:“需要我跪在地上向你道歉吗,如果那样能让你满意,我可以。”f1AUm
“……不需要。”沉默了很久,黑日里才传来这样的声音,“你可以让你的刀插下去,我保证不会阻拦。”f1AUm
寒风吹散了伊斯艮德附近的雾霭,在半空中,它们就化成了冰蓝的刀,飞向了十三个冰雕。f1AUm
伊斯艮德平静地说道:“我不会这么做,那个女孩我也不会伤害,我不会让你成为孤家寡人的,芒斯忒斯提。”f1AUm
“没法在炸弹爆炸之前将其拆掉,就只能尽力不让它炸。”伊斯艮德直白地陈述,“芒斯忒斯提,在我眼中,你还没爆炸的原因只是你脑子有病。”f1AUm
看似辱骂,对话的双方都知道,这只是伊斯艮德的真实想法。f1AUm
怪物轻声问道:“哪里有病?在你眼里,我应该怎么做?”f1A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