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斜斜地坐着，一只手撑住脑袋，一手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扶手，俨然懒得再维持平时的端庄。3sESq
他嗖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圈，严肃地问道：“他已经走了？”3sESq
“啧。”伊丽安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走了——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3sESq
芒斯忒斯提紧张地看了眼其他人，发现陈赠愿已经溜到了角落里自闭，其他那些刚解冻的孩子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便放下心来。3sESq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他小声解释，“还因这几个人肯定是凋零协议的重要参与人，现在打好关系套点信息有利于我们找到信物……”3sESq
“不是，芒斯，你误会了。”少女嘴角微扬，“为什么不好意思呢？来，跟我说，伊——莲——很简单吧？”3sESq
“早这样就好啦。”少女笑了起来，“没事啦，该干嘛干嘛去。”3sESq
芒斯忒斯提干咳了两声，于是无事发生，招呼一声，顿时，自闭的滚回来了，装聋作哑的又听得见了。3sESq
冰雪消融，露出贫瘠的大地，行走间，偶然翻开灰褐的土壤，竟能看见翠绿的芽。3sESq
一个破碎的世界坠落在后方，它斜斜地插在大地上，若隐若现的世界屏障满是裂痕，隐隐可见其中巍峨的山脉。3sESq
他收回视线：“接近当初的辉煌结界核心区，与极西隔着两个大区块。”3sESq
芒斯忒斯提点了点头，轻声道：“丘利浦走时收回了自己的徊响，夜厄遗留的徊响也早就被覆盖，按你之前说的，我们已经可以传送回去了。”3sESq
芒斯忒斯提想起了夜厄当初对陈赠愿喊的那句话，以他对夜厄的了解，那句话绝对不是完全的实话，但也肯定有真的成分。3sESq
再结合江烛提到的祸乱第三年初，陈赠愿去见风信子，风信子即刻宣布闭关。3sESq
对于这件事，芒斯忒斯提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3sESq
他将江烛说的事情告诉了陈赠愿，陈赠愿的反应也不出所料，很是不解。3sESq
“他认为夜厄是丘利浦的手下？”陈赠愿的眉头紧皱，“我以前只是知道至高家族丘利浦的名字，但完全不知道他和夜厄有什么联系——四弟是怎么知道的？”3sESq
芒斯忒斯提摇头：“不，搞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于祸乱年代和还因天东征的描述完全没提到过丘利浦，言语中完全把夜厄当成一个单一的个体看待。”3sESq
“换句话说——”他盯着陈赠愿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知道’。只有在那些为了活下去的自我幻觉里，他才能潜意识地想起这些事情。”3sESq
陈赠愿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的记忆有问题？”3sESq
芒斯忒斯提皮笑肉不笑：“不妨直白点，有人对他的记忆动过手脚。那个人先让江烛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又出于某种原因需要抹掉这段记忆，但因为江烛心意唯我，那个人无法完全销毁，只能将它藏在了江烛的脑海深处。”3sESq
暴雨骤降，上苍倾泻着哀愁，那些雨水如同旧时代的枪林弹雨，在众人身上砸出一个个虚幻的薄膜。3sESq
血色的光华一闪而逝，顺便护住了力量尽失的慈竹，其他孩子们也各自显现花魂，在周身形成一个薄膜拦下雨水，看上去，已经是本能一样自然的事情。3sESq
芒斯忒斯提帮伊丽安娜挡着雨，虽然对方自称有花魂鹤望兰，但他也没指望这花魂除了复活鹤望兰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用。3sESq
众人沉默地看着雨，雨水落在土壤中，迅速地消失不见，按理说如此大雨会把土壤淹没，可谁都知道，多余的雨水只会被大地吸收，完完全全。3sESq
“知道吗——”伊丽安娜轻声开口，但每个人都能在雨里清晰地听到，“黄昏是神明逝前对人间的怨憎，雨是她落下的泪，大地，是她最后的慈悲。”3sESq
这样的雨终日不绝，如果没有这片大地，恐怕早就淹没了世间。3sESq
有至高的存在，再造一个方舟并非难事，可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3sESq
木槿壮着胆子凑过来，悄声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的？师兄师姐都没跟我们说过这些。”3sESq
小女孩儿想了想，了然地点点头，看上去是把这个“感受”和还因的修心联系在了一起。3sESq
芒斯忒斯提觉得这个感受……可能是字面意思，指的是知觉上的感受。3sESq
又在雨里前行了一段路，忽有欧石楠绽开，陈赠愿从花海中取出一朵蓝色的小花。3sESq
“【还愿花】。”他向两人解释道：“还因培育的花卉，除却自然生长，更多的是造物成分——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传送。它与栽种在大本营的另一朵还愿花相连，通过这个，我们可以直接回去。”3sESq
芒斯忒斯提觉得有些新奇：“你们怎么会研究这种东西？”3sESq
陈赠愿面无表情：“为了打仗。除了还愿花外，还有一些配套的造物，比如【愿镜】，四弟好像给他女儿配了一个，通过这个可以直接看见还因天内部的景象。”3sESq
“也该回去了。带着人出来，回来的只有十四个，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3sESq
还愿花猛然散开，花瓣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蓝色的弧线，时而交织，时而汇聚，最终，它们在空中聚合为一处，锚定了空间的基点，旋即四散，拖拽出一个“门”的轮廓。3sESq
陈赠愿一马当先，其余孩子们紧随其后，芒斯忒斯提推着伊丽安娜走在最后面。3sESq
最后，他回望还因天，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3sES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