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探病的大家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出来劝我躺下，然而出来劝的也都拗不过我，只好任凭我穿着带血的衣服一路走下楼梯，跑向关灰狼女孩的地下室里。43Fb1
还没等我进入地下室，已经听见了叶尔格喝斥灰狼女孩的声音，等我确实走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叶尔格正满脸愤怒，用手指指着铁条后面的灰狼女孩，而灰狼女孩却双手抱头，蹲在角落，不时发出嘤嘤嘤的抽泣声。43Fb1
叶尔格注意到从侧面接近的我们几人，立即转过身来，脸上的愤怒也瞬间变成了笑容。43Fb1
“密特拉先生，你来啦？现在我已经教育她教育的差不多了，等会她冷静下来，你就可以对她好好说话了。”43Fb1
结束这段简短的捷报后，叶尔格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椅子，原来固定在地上的石凳只有两把，而跟我下来的人却有四个，再加上叶尔格这里的人也已经有六个了。43Fb1
阿莱克修斯主教主动拉了拉摩雷尔的袖子，摩雷尔明白黑斯廷斯的用意，立刻跟着阿莱克修斯主教一起告退。43Fb1
他们两个走后，叶尔格凑近我的耳边，对我悄悄说了句“我的工作已经完成，这里交给你了”，也跟着前面两位走了。43Fb1
随着叶尔格离开，其他人也逐渐看懂了这里的气氛，决定不要打扰我们两个旧识谈心，便也各自告退离开了地下室。43Fb1
还留在地下室里的最终只有我与对面一直在抱头抽泣的灰狼女孩了。43Fb1
我坐在石凳上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灰狼女孩停止抽泣，抬起头来看向我，我才走到牢门附近，向她提了第一个问题：43Fb1
“还恨你，但没那么恨了。刚才那个叔叔说得对，我最该恨的人并不是你，不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也不是你亲手害死哥哥姐姐们的。我的复仇不能结束在你这里。”43Fb1
“你这一年遭遇了什么，都告诉我，只要是我做得到的，就尽量补偿你。”43Fb1
灰狼女孩开始并不打算回答，然而她在原地沉默了一阵子后，也许是发现自己此时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而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眼前的我身上，只好选择向我妥协。43Fb1
“你走以后，来森林里扫荡的赏金猎人越来越多，我和三个哥哥姐姐商量了下，大哥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带着我们向他们投降了。他们见我们能变形，还能说话，心里非常高兴，当即就把我们给卖了。”43Fb1
“那咱们两个是一样的，我也被他们卖了。”我插话道。43Fb1
“再后来我们被卖给了一个富商，富商就把我们当作了……发泄欲望的玩具，你也是吗？”43Fb1
见我瞪大眼睛默然无语，她却干笑一声，接着对我说道：43Fb1
“那段日子是我来到人类世界后最快乐的日子了，每天都和哥哥姐姐们一起，也不用为食物发愁，除了晚上工作的时候会很痛以外，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来就连那种痛也慢慢习惯了，变成了快感。”43Fb1
我听了她的描述，马上便能大概猜出那段日子的真实样貌。43Fb1
也许我撩开她的衣服稍微观察下，便能看到她那被撑大的下身吧，不过根本没有必要做这种事，因为她满身的伤疤，显然在讲述一个更黑暗的故事。43Fb1
“富商没过多久就感到无聊了，他说我们跟人类相比，很笨、很呆、没有内涵。他把我们赏赐给他的部下，我和哥哥姐姐们从此永远的分开了。”43Fb1
在森林里，她并不因为自己每天需要拼命生存而感到十分悲伤；43Fb1
在富商家，她也不因为自己每天被玩弄而感到十分悲伤；43Fb1
她最感到悲伤的，果然还是和哥哥姐姐们的分离，就像我到现在为止，感到最悲伤的也是再也见不到伊卡路斯这件事。43Fb1
我不再思考应该怎样安慰她，因为她的痛苦之深，是我安慰不了的，不论是用语言，还是用金钱，甚至用我自己的死，都做不到。43Fb1
“我当时每天都哭，以为那样的生活就是最糟的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单纯呀。”43Fb1
“再后来，富商的部下也玩腻我啦。他为了钱，把我卖给了黑市的竞技场，在那里他们给我戴一种项圈，慢慢我就不会变身了，然后他们把我推到竞技场里，让我和角斗士们战斗，输了的就要死，赢了的下次死，反正都是死。”43Fb1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我蹲在她面前等了很久，她也不再说下文了。43Fb1
不过用不着她说，我也能大概想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到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她身上密布的伤疤，又是什么害死了她的哥哥姐姐们。43Fb1
那种残酷的竞技运动，我只在书里简单听说过，就连细节的描述，我读来都会全身发抖，更不用说亲眼见证它，甚至亲身经历它了。43Fb1
“是我的导师救我出来的！我导师可真厉害，那次他在看台上点起烟花，角斗士们忽然团结起来，将竞技场里的卫兵一个一个砍倒，我也加入了他们，就这样成了导师的学徒。”43Fb1
“是啊，导师，他是我的恩人，但如果你问我他是谁，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43Fb1
“我不问你这个，我要问你另外一件事——这次你来杀我，是不是背着你导师偷偷来的？”43Fb1
灰狼少女瞪圆了她的眼睛，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这种表现算是给了我肯定的答案。43Fb1
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我又一次从上到下扫视她的全身，看到她瘦弱的身形，迟钝的头脑，以及清澈的眼神后，便不再怀疑自己的判断。43Fb1
听了我的话，她的视线低了下去，五官迅速揉成了一团，苦恼的重复着一句话：43Fb1
她竟如此执着于复仇，和我印象中懵懂可爱的灰狼四妹相差巨大，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受了“导师”的影响，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43Fb1
如果作为人偶密特拉，我肯定就此放过她了，然而眼下的我不仅仅是人偶密特拉，还是老爷在乞丐区的代理人，如果我就此放过她，不仅会错失可能得到的情报，43F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