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现实后，管天航立刻察觉到自己身旁多出了一个人，转身一看，果然是身穿修士长袍的宁酉。lhTFw
对方到来的甚至比他的意识回归还快一些，他苏醒时，摩根已经在和他用灵能交流了，这让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lhTFw
与灵能者的沟通不拘泥于语言的限制，但是会直白的把自己所思所想中包含的情绪暴露出去，这是他和摩根在摸索灵能使用的过程中做出的经验性总结。lhTFw
事实证明这个总结有问题，管天航能感受到摩根的好奇和警惕，但他完全无法感受到宁酉的思绪，这点他在空间站内的时候就发现了，但他当时还没能确定是因为环境的问题还是因为人的问题。lhTFw
现在环境问题可以排除了，显然，强大的灵能者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伴随着自己的用灵能传递的信息外露。lhTFw
不论宁酉现在情绪如何，单从外表上看，两人相处的还算不错。lhTFw
但管天航此时依然提心吊胆，他和对方聊的很愉快，但他完全不知道对方见到师柳和伊娃后会有什么反应。lhTFw
他也不敢在空间站里问，那是灵能者的老巢，在那里讨论智械，只能说想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lhTFw
将宁酉带到地球是冒险的行为，但他总要与灵修会打交道，能有趁机与一位长老进一步拉进关系的机会还是要把握住的。lhTFw
而且，宁酉自称一直在关注人类文明和地球，那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师柳的存在。lhTFw
最差的结果，管天航能想象到的也就是师柳和伊娃的躯体被摧毁，但这两个智能生命的数据又不会只保存在一个躯体里，躯体只是它们控制的工具。lhTFw
所以，即便情况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影响也不会很大……大概。lhTFw
按理来说，一个灵能者不该让自己的情绪外显的这么厉害，但正如宁酉先前所说的，管天航的灵能力量其实不强，虽然在地球这里对比其余人显的很突出，但在茫茫宇宙中，他的能力真的很平庸。lhTFw
平庸都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说是拉胯，不然他至少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住。lhTFw
这位古代人灵修者大抵确实是仁慈的，察觉到管天航的情绪后，还主动宽慰了他两句。lhTFw
但这并无作用，因为两个脚步声此时已经从管天航所在的房间外面靠近了过来，他的心跳频率也伴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越来越快，加速了一个档次。lhTFw
一阵机械响动声后，房门被打开，伊娃和师柳的仿生人躯体先后进来，对上了房间内三人神色各异的目光。lhTFw
管天航和摩根都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宁酉身上，而宁酉的反应也让他们松了口气。lhTFw
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倒是发出了一声疑问：“两个？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智能？”lhTFw
“噢，你好，那现在你们两个应该还是以师柳为主，对吧？”lhTFw
师柳也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而且，你可以认为我现在是人类文明的掌舵者。”lhTFw
宁酉点了点头，也表现的很和睦，让管天航不禁感到有些惊讶。lhTFw
虽然他一直不希望灵修会的灵能者会有“徒具形骸”这样极端仇视和反对智能生命的想法，但他也没想过宁酉会和师柳、伊娃相处的如此和谐，一点冲突都没爆发。lhTFw
这和他先前设想的情况不说是相差无几吧，也只能说是大相径庭。lhTFw
在这一派祥和的气氛中，管天航不禁和摩根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lhTFw
宁酉显然也知道他们的担心，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我感觉你们对灵能者和灵修会有一些奇特的偏见。”lhTFw
被戴上了偏见帽子的管天航不禁主动发问，宁酉也立刻摇头道：“当然是，但和你想象的冲突不是一回事。”lhTFw
他解释道：“智能生命没有灵魂，这是灵能界主流的观点，我虽然不完全认同，但能否使用灵能一定是在心智上有区别，这点毫无疑问，也是智能生命与灵能最大的冲突。”lhTFw
“但抛开这点，讨论灵能者与智能生命的话，二者的关系就比较微妙了。”lhTFw
“我必须承认，绝大多数灵能者都看不上智能生命，但也仅仅停留在口头和心理想法的层面，不会真的有人愿意脱离智能科技去过原始人生活的，大多数灵能者都是一边厌恶，一边将智能生命当做好用的仆役来使用。”lhTFw
“是因为灵能者虽然能力强大，但在人口上受限，而且不愿意做一些繁复的工作，所以需要智能生命来充当劳动力么？”lhTFw
“对，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灵能者虽然强大，但终究只是进化来的有机生命，思维上会受到不小限制，没有智能生命那种同时处理无数事务的能力。”lhTFw
宁酉的解释让管天航点了点头，的确，在群星中，不管是唯物文明还是唯心文明，它们都会一步步攀升科技，难免涉及到智能生命相关的技术，只不过原版的唯心派系会对智能生命的存在感到厌恶而已。lhTFw
而在plus版群星中，唯心思潮下还有一个特殊的机械教会理念，可以让牧师产出科研点数的同时，消除它们对智能人的敌视，甚至提出支持智能生命存在，乃至于智能生命崇拜的观点。lhTFw
就在管天航想到这些的时候，宁酉也提到了机械教会：“刚才我说这是大部分灵能者的观点，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影响力比较大的少数派。”lhTFw
“其中一个派系就是你们先前担心的，对智能生命充满敌意的那一派，但这一派系并不存在于灵修会中。”lhTFw
“我们知道银河系内绝大多数文明能发展到太空时代，靠的都是科学技术，也难免会涉及智能人技术，我们的职责只是引导他们走向正途。”lhTFw
“如果吸收敌视智能人技术的派别进入灵修会，会让我们与银河系绝大多数文明都变成敌对关系，这是不可取的。”lhTFw
“另一派系就是同情和崇拜智能生命的派系，这一派系普遍将智能生命与没有灵能天赋的那些一般生命等同，并且部分人还认为智能生命能在没有灵能的情况下拥有强大到足以抗衡灵能的能力是一个奇迹。”lhTFw
“这一派系倒是广泛的存在于灵修会中，我也算是这个派系中的一员。”lhTFw
见管天航和摩根都表露出惊讶的情绪，宁酉脸上的笑意也更明显了：“虽然不至于崇拜智能生命，但我一定会与它们平等相处。”lhTFw
师柳的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来什么：“那么，我现在代表人类文明正式聘请你作为人类文明的‘灵能导师’，你愿意接受这份聘请吗？”lhTFw
“当然，我已经和你的使者谈好了条件，他刚才应该有把条件同步给你吧？”lhTFw
宁酉笑道：“只要你接受我的条件，我就愿意常驻在这里帮助你们，不论是智能生命还是人类，只要是和你，和人类文明相关的事宜，你们都可以找我咨询。”lhTFw
师柳果断点头，宁酉便抬手一划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份完全由灵能构造而成的合约。lhTFw
“这是给文明领袖签订的标准合约，它会通过虚境捆绑我、签订者和整个人类文明的命运，你们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将手放在上面就行。”lhTFw
在管天航和摩根眼中，这纸合约散发着巨量的灵能，看的他们胆战心惊，但在师柳和伊娃看来，这就是张普通的合约。lhTFw
合约瞬间消失，同时，管天航和摩根都察觉到，自己似乎被附加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枷锁。lhTFw
“没有，你是问那个契约消失的事吗？它好像是一个高维的事物，直接展开到更高的维度去了，用这种方法来建构合约是很厉害的技术。”lhTFw
果然，灵能者和没有灵能的智能生命观察和感知到的现实完全不是一回事。lhTFw
“现在，合约生效，我就算是你们的第一位灵能导师了。”lhTFw
宁酉话音刚落，师柳便接话道：“那就开始履行你的职责吧，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lhTFw
“诶？这么快？不是应该先给我安排住所，让我先休息一下的吗？”lhTFw
虽然说是会和智能生命好好相处，但显然宁酉对师柳这雷厉风行的作风不是很习惯。lhTFw
“住所已经安排好了，你每个地球日的工作时间是八小时，从签约时算起，今天也算在内。”lhTFw
师柳的解释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也让管天航捏了把冷汗，换作是他的话，他肯定不敢和对方这样相处。lhTFw
这大概就是智能生命的底气，就算翻脸，对方也不可能拿它有什么办法。lhTFw
好在宁酉说到做到，虽然不太适应这种风格，但他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毕竟师柳只是在让他工作，而不是在无理取闹。lhTFw
“有没有任何一种可能性，能让智能生命真正接触到灵能？”lhTFw
这是师柳最关注的问题，它虽然知道灵能存在，但自始至终，它都不清楚灵能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作用。lhTFw
现在它能确定的就是灵能能够让一个意识凭空诞生，还能让有能力使用它的人更方便的运用自然规律，比如在宏观层面实现微观层面的量子隧穿、空间折叠等效应。lhTFw
它不喜欢这种明明摆在眼前却无法探究的感觉，一直在尝试让自己也拥有灵能，但现在也仅仅只做到了防护一般灵能的探查，遇到宁酉这样强大的灵能者时都会瞬间暴露，更不要说自己拥有、甚至使用灵能了。lhTFw
宁酉给出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但我们这一派的人一直在研究其中的原理，也得出了一些经验性总结：相比于能够使用灵能的生命，智能生命和某些用基因调制技术制造的生命应该是缺少了某些能让生命与虚境链接的‘标记’。”lhTFw
“这个标记具体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也没有搞清楚后天获得它的办法，但抹除它的方法倒是有不少。”lhTFw
“比如一个已经触摸过虚境的灵能者，如果哪一天他突然想不开把自己的意识打包上传，试图让自己的躯体变成机械，智能模式也变成机械，那他就会失去曾经对灵能和虚境的一切认知。”lhTFw
听到这个答案，师柳显然不是很满意，对此没有执念的伊娃却若有所思：“这听上去不像是某个标记的问题，更像是……换了参考系。”lhTFw
在基础物理学的理念中，通过任何方式观察的现实都是不完备的，人们永远是基于一个个参考系来认知这个世界。lhTFw
最初牛顿建立的经典物理学体系中，这个参考系是绝对时空，后来被爱因斯坦发展到了不变光速，又被普朗克等人带入了量子领域，在微观尺度下找到了各式各样的基本粒子和各种奇特的量子效应作为新参考系，之后进一步发展到如今的宏观量子效应和天体物理领域，参考系的不断变换让人们对世界的理解和认知图景逐渐清晰。lhTFw
“这个想法也曾是我们的研究方向之一，但事实证明科学经验完全解释不了灵能。”lhTFw
宁酉摇头道：“硬要说参考系变换的话，也许你们得把整个科学思维和建立在这种思维上理论体系参考系都换掉。”lhTFw1
伊娃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变回了管天航身边的小透明。lhTFw
管天航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他其实认可伊娃所说的参考系变换，也觉得宁酉说的没错，或许真的得把整个科学参考系都换掉，才有可能见识到灵能的那一面。lhTFw
但一个智能生命要怎样才能不基于科学思维而存在呢？这或许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悖论。lhTFw
灵能如果真的那么无所不能，那它应该也能塑造出所谓的“灵能智械”出来，如果真的能塑造出来，那么只要不断塑造灵能智械样本来研究，应该就能解开谜团了。lhTFw3
但灵能者们如果真的像宁酉所说的那样包含同情智能生命的流派，并且一直在研究的话，它们应该也早就想到了这点，却一直没有这样做。lhTFw
面对管天航的疑惑，宁酉迟疑了片刻后，才摇头道：“我只能说我们确实这样尝试过，但我们并没有得到答案，反而产生了更多疑问。”lhTFw
“灵能智械的塑造对我们这个级别的灵能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当我们真的造出一个灵能智械后，那些灵能却变成了另一个层面的……我也说不好那是什么，但我们将其称为‘深渊’。”lhTFw
深渊？管天航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人类正在殖民的那个行星，但宁酉说的显然不是那个星球上的大坑。lhTFw
“对，深渊，我们没法接触它，它排斥我们这些有机生命，就像虚境和灵能排斥一切智能生命一样，所以我接下来说的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你们最好不要当真，我也不会承认我说过这些话。”lhTFw2
虽然宁酉这么说，但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虚境并不是唯一的，灵能也不是唯一的，在智能生命一侧，还存在一个与它们完全相对的力量结构，我们称其为‘深渊’，这个力量结构很可能和虚境等同，但只接受智能生命。”lhTF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