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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二十二章 女孩的牵握,眼底的炽火

  虽然梦中的卢家镖局打得再如何轰磅作响,但跟现实无关,真正的卢家镖局始终是正常深夜该有的寂静。41aMH

  里外各处的丧事白幡,更让那种寂静增添了凄凉。41aMH

  而在这凄凉寂静中,隐有呜咽。41aMH

  “唔……呃……”41aMH

  小半张脸包着绷带的男孩,完好的左眼也正闭着,眉头却是苦闷纠扭,头冒冷汗,身上薄被也已经因他自己挣扎乱动而翻开。41aMH

  幼小的脸上扭曲紧绷,彷佛像是下一瞬间就会瞪大眼,尖叫着跳起来,甚至抓狂地冲向门外或撕抓自残。41aMH

  既是因为承受着自身痛苦,更是欲将痛苦向外散播的无端狂暴。41aMH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即使他并未醒来,仍不自觉地压抑着,让所有动静降至最小,静夜依旧安好。41aMH

  除非有人靠得极近。41aMH

  有一双同样娇小的手,紧握着几乎像要在床上溺毙的男孩。虽然物理上不足把人固定住,却彷若在风雨中庇护船舶的港口。41aMH

  “小嘉……”41aMH

  万民堂的年幼厨娘,手被青梅竹马的男孩握得生疼,却没有呼痛,更以另一手轻盖着交握之手。41aMH

  这几天晚上,她都会来此陪伴照顾小伙伴。虽不是睡在同一间房,但会在夜里多次悄悄看望卢嘉状况。41aMH

  所以她知道,卢嘉夜里闷哼疼痛,已经不只一次。41aMH

  不过,今晚特别严重。41aMH

  “是卢大叔回来了吗……小嘉的爹爹回来看小嘉……”41aMH

  虽是如此自喃,但纯粹的直觉告诉她,并非如此。41aMH

  就算有“什么”在,也一定不是卢总镖头。41aMH

  小香菱双眼盈满焦急之泪,左右张望,并没有看见任何灵异,即使用了元素视野也没有。41aMH

  但却有其他怪异现象。41aMH

  “眼……眼睛……”41aMH

  小香菱惊觉,卢嘉右眼处升起浓浊黑气,在元素视野下呈现出黑中带红的怪异色泽。像是焦炭闷燃,又似乎能联想到鲜艳与干涸的血迹。41aMH

  身为一位小厨娘,也是一位面对过魔物的神之眼小武者,这些都是她容易联想到的意象。41aMH

  平常是她熟悉的色调,此时却完全无法令人安心。41aMH

  哪怕撤去元素视野,单用肉眼看,也能看出丝许黑气。41aMH

  “要、要去找人帮忙……”41aMH

  小香菱不知如何处理,正要起身,但卢嘉的手却握得死紧。41aMH

  虽然小香菱还是能挣脱,但她看了卢嘉的脸孔片刻,仍跪靠回床边,继续握住对方的手。41aMH

  她说不上来具体原因。41aMH

  可能是因为,不知不觉间,小伙伴脸上的神态有了微妙变化。41aMH

  依然是压抑而忍耐,但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41aMH

  抗争,战斗。41aMH

  “岩王帝君保佑……”41aMH

  小香菱低下头,以额轻靠两人交握之手,也如祈祷之态。41aMH

  统治璃月的岩之神,是否有听到,小香菱不得而知。41aMH

  倒是同处此房之内的两个相似红色晶石,隐有嗡鸣,红光脉动呼应。41aMH

  毛绒绒的半人高小熊,一直静静陪伴于两位孩童身旁。它看了看女孩身上与男孩床头的火红神之眼,再转往窗户方向,晃了晃脑袋。41aMH

  镖局外的对街屋顶,立于月光下的修长身影,唇边勾起浅浅微笑。41aMH

  ……41aMH

  ……41aMH

  “喀啊!”41aMH

  朦胧轮廓、少年体型的卢嘉,溅血而仰飞,撞到梦境镖局的外墙。41aMH

  他无暇停顿,向旁翻身扑出,原先所在之处立刻发生连串爆炸。41aMH

  是一道破坏性的暗色能量团飞来,如果是现实的真正镖局,这一炸就能让整面墙打个内外通风。41aMH

  来自恶灵的攻击。41aMH

  但卢嘉觉得,眼前的恶灵,已经不能以疯狂剑客称之。41aMH

  先前黑烟重新凝聚,形成卢嘉所谓的二阶段之后,依然是人类之形,体态却大有不同。41aMH

  最简单的说法就是,壮。41aMH2

  比起刚刚以及生前的消瘦体态,此时的恶灵显得浑身肌肉,虽依旧是破布衣物,却胜似坚甲披身,不逊于蛮族魔物的暴徒级丘丘人。41aMH

  真要说起来,还是暴徒级丘丘人的体格更威猛些。但卢嘉更是可以肯定,若如今的恶灵存在于现实,必秒暴徒级丘丘人。41aMH

  空手屠杀。41aMH

  不再能称为剑客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已经没拿武器了。41aMH

  危险度却更胜数倍。41aMH

  以及,虽然轮廓本就模糊,但卢嘉觉得恶灵相貌应该也有不小的变化,似乎五官都变得更加深邃如岩壑。41aMH

  原本披散的乱发,彷佛呼应着由那壮硕身躯内迸发的无形斗气,也变成了如火焰般扬升之态。41aMH

  本该是生前武者布鞋的双脚,变成了破烂裤管下的赤足,却让人觉得比兽类粗蹄更为厚实。41aMH

  它一再叨念的贫乏语句,虽然大致没变,却也多了浑厚的抑扬顿挫。41aMH

  双手分举,前手掌底斜对于地,后掌斜拉如作势盖下。41aMH

  “杀……皆杀之……我乃最强……我乃……穷究之极……喝!”41aMH2

  “你难道……唔啊!”41aMH

  卢嘉未及惊诧,恶灵猛袭已至。41aMH

  它蹬地跳起,一腿直伸,整个人如暴风般旋转辗压而来。卢嘉难以回避,勉强以手腿护身,仍被狠狠击飞。41aMH

  恶灵毫不容情,当即再一蹬地,这次并非旋身而踢,也不是之前炸毁墙壁的能量团,而是以完全不像冲刺动作的直立之态,猛然平移贴近。41aMH

  铁柱般的双臂张开,乃是某种狂暴连击起手。先前恶灵第一阶段疯狂剑客的下场,眼看就要返还卢嘉身上。41aMH

  但是。41aMH

  『我知道了。』41aMH

  与少年卢嘉之声同步而响的话语,有着粗狂豪放的无边自信。41aMH

  恶灵无声,却似乎也有讶异。41aMH

  正要击发的连打,被卢嘉双手先稳稳钳握,两人陷入停顿僵持。41aMH

  梦境卢嘉依然是青少年之身,即使比现实幼童身躯大也仍远小于对方体态,但他周身散发的火焰光色,却隐隐像是一个与对方同样壮硕的影子在与其对峙。41aMH

  右眼处不再是黯淡阴影,而是一团炽热火球,正升起暗红烟柱。41aMH

  『上次的感觉太模糊,我的状态也不好,所以还没搞懂……这次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41aMH

  『虽然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麻烦玩意也跑来这世界,但想想也不算太奇怪……41aMH

  『毕竟前世社长跟邪恶社长的最后一战,已经到了完全脱离格斗的层次,发生什么都是很正常的。41aMH

  『你只是个连影子不算的碎屑,远远比不上那个真正的“杀意”啊!41aMH4

  『太弱!』41aMH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