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归离原大战最终以风王全线撤军而告终,这也象征着迭卡拉庇安战无不胜的奇迹第一次被打破了。而对于魔神来说,民众的信仰是重要的力量来源。40BVn
当风暴骑兵残部撤回蒙德的时候,举国震动,人心惶惶。而至冬远征军的撤回更是令人不安,至冬在此时连续发动了十六次反攻,一切都像优菈所了解的历史一样,除了风王本身的状态之外。40BVn
按照史书记载,风王此时应当身受重伤,被迫转为守势才对,而且其他魔神以及对蒙德虎视眈眈的深渊也是这么认为,但是风王的行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40BVn
他确实收归了所有征战部队,但是并不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再度进攻。进攻的对象,正是那些怀有异心的魔神和准备趁火打劫的深渊。40BVn
虽然风暴骑兵素来以迅疾凶悍著称,但是这次蒙德境内的讨伐却是风暴骑兵最为迅速的一次。风王这次的打击力度已经不像是单纯的抵抗深渊了,而是在击退深渊后主动出击,亲身上阵冲锋,直插那几处深渊与尘世的连接口,竟然是隐隐有把深渊从蒙德连根拔起的尽头。40BVn
这一次,所有的风暴骑兵,无论是正规军还是预备役,全部出动,就连优菈这刚刚成为其中一员的新人都加入了战争。万幸的是出于照顾,新人一般跟随风王行动,这也大大提高了新手骑兵的存活率。40BVn
但,即使如此,尽管风暴骑兵们身经百战,意志坚毅,而且极度忠诚,但是在连番大战,休整不足情况下,以这种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对抗深渊,无疑也造成了极为惨烈的伤亡。王像是被战败的打击刺激疯了一样,他不再关心伤亡,眼中逐渐只有将深渊不计代价扼杀一般,而那些胆敢趁机捅刀子的魔神也被以极其残忍的方式灭杀,将那些魔神的子民强行并入蒙德。甚至……40BVn
为了防止那些被强行掳来的人类再度逃跑,风王筑起了高耸的风墙,呼啸的烈风阻隔了人类与外界的荒原,像是囚笼一样把人类圈养了起来。40BVn
这些事情,优菈一件件全部“亲眼”目睹了下来。而那原本还对风王抱有一些好感同情的心,也逐渐变成了愤怒。40BVn
像是发泄一样,优菈重重挥出大剑,踏着风暴步伐追击那些黑渊中扭曲的魔物。40BVn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之前被狗的血液溅到都要恶心呕吐的小姑娘了。战争是能够让人迅速成长的方式之一,现在优菈哪怕是面对近在咫尺的锋利爪牙都能极度冷静地歪头避开,然后一剑砍下那些扭曲生物的脑袋。40BVn
优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于风王,对于阿莫斯有这么大的火气,明明阿莫斯是当年推翻烈风暴君的英雄之一,自己理应对这位英雄保持敬意,但是——40BVn
优菈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或许是风王的长相过于像自己发自内心认可和信赖的特温斯特,或许是因为阿莫斯关于风王和自己的针锋相对,又或者,是那和阿莫斯一样复杂的感情……40BVn
这里是最后的一处深渊据点,号称提瓦特最高峰的尖帽子峰。为了攻上山顶,骑兵们在仰攻的巨大代价下,几乎是用血肉铺出了一条上山之路。绝大多数是魔物,少部分是骑兵,但是……能够跟随王最后到达那最后深渊之眼的,只剩下寥寥几名骑兵。40BVn
优菈喘着粗气,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可能是自己所经历最残酷的战斗。似乎是因为这是深渊最后的据点,魔物变得格外凶暴,甚至还有一些巨大的魔龙一般的生物。它们率领着千军万马,与已经所剩无几的骑兵们厮杀,恍如那些传说故事中的场景。40BVn
她已经换掉了第三把大剑,长时间驱动风元素力所消耗的体力足够让一个普通人累死十几次,而正如通过撕裂肌肉来强化肌肉一样,优菈也是靠着一次次几乎是极限般耗尽自己体力,然后慢慢提高上限的方式才能跟上这非人的战斗消耗。40BVn
这漫无休止的战斗,终于在这一瞬间画下了句号。所有人看见风王高举着烈风剑枪腾空,枪刃指天,全世界的风暴聚于此地,甚至比风王全盛之时还要强上几分,风王握住的不再是烈风剑枪,而是整个世界的风暴。40BVn
那一天几乎整个提瓦特都看见了那几乎是天罚一般的风暴,而关于风王重伤的传言自然烟消云散,迭卡拉庇安用这种几乎是狂傲的做派告诉诸魔神,自己虽然战败,可依然还是那个势不可挡的烈风魔神,想要打蒙德主意的魔神,有多远滚多远。40BVn
几乎所有魔神都认定了一件事情,以这种可怕的力量,未来的七神之座必有烈风魔神的一席之地,而蒙德也必将长存下去。毕竟,蒙德率先解决了困扰其他诸国已久的深渊,代价是风王引以为傲的眷属死伤惨重,但是风王的力量,似乎也不怎么需要眷属的辅助了。40BVn
“哦?摩拉克斯,看上去,你对于那位烈风之王能够成就战争之神位似乎并不看好啊。”40BVn
若陀龙王此时不再是戎装打扮,而是一身淡黄色璃月服饰,他拈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等待摩拉克斯的落子。40BVn
“只是从普遍理性得出的结论。”摩拉克斯修长的手指夹住白子,堵住黑子棋局的一角:“世人乃至诸神皆从魔神之所处,推定风王可位列七神,却恰恰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因素。”40BVn
龙王一怔,忽然,他也想到了摩拉克斯所说的“人”究竟是何种意思。40BVn
“我也是从风王侵入的缘由反推而知。其此番南下,一为矿藏,一为食粮。矿藏自不必说,风王穷兵黩武,南征北战,自需大量武备。而食粮更是重中之重。蒙德千里苦寒,民以游猎而生,风王降世而民得安。但,被风王安庇之民众, 已然千万之巨,而蒙德的食粮,却仅供数十万之众所用。”40BVn
哪怕是沉稳如山岳的龙王,也不禁咋舌:“居然如此悬殊?难怪风王自即位以来征战不休……这是一条进退皆亡的死路啊……”40BVn
摩拉克斯言之于此,也不由得轻叹一声:“若风王量力而行,如北风之狼般仅聚拢流亡之众,以其之能,亦可成就一番大业,庇护一方。惜……其空有怀人之仁,而无回天之力,欲庇护万民,却无可用之才,孤木难支,为之奈何。只能以此抱薪之术,饮鸩止渴。征战不休,方能暂缓一时,而兵甲入库之时,便是火燃毒发之日。”40BVn3
在风暴落下的那一刹那,蒙德那连日低迷的气氛终于被一扫而空,民众都万分激动,这意味着那几乎每年一度的黑灾将从此成为历史,蒙德将来的千年将再也不会受到黑灾的侵袭。就连风墙也被视为了王为了抵御苦寒而做出的屏障。40BVn
民众们在欢呼,但是,追随着王的风暴骑兵却尽皆沉默了。他们是王的眷属,是和王心意相通的存在,自然知道王这段时间,不惜浴血奋战,甚至将眷属们尽数投入这场残酷的深渊战争的原因是什么。40BVn
深渊之眼终于消失了,风王缓缓从空中落下,被聚拢来的风暴也随之散去了。40BVn
沉默笼罩着这全提瓦特最高之地,这是距离天理最近之所,也是距离凡尘最远的距离。40BVn
连同优菈在内,这支与风王一同伴生,一开始仅仅是风王的鹰翎化身,逐步由被风王认可的赐福者加入,直至极盛的三万,纵横北陆,所向无敌的骑兵,现在只剩下了七人。40BVn
“我不值得你们这样跟随,我所走上的是一条绝路,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40BVn
优菈睁大了眼睛,她见过那威严的风王,勇猛的风王,在阵前大破敌军的风王,却唯独没见过这种姿态的风王。他远远地站在这七名骑兵的面前,像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了的折翼孤鹰,尽管鹰依然保持着那股气度,却怎么看怎么象是在故意的逞强,而那份逞强下面,是一个因为孤独而早已布满裂痕,仿佛一碰就会彻底碎掉的心。40BVn
恍然间,优菈似乎看见了那个没遇到特温斯特前的自己,也是一样用冷漠和高傲包裹住被蒙德厌弃的自己,包裹着那颗被伤害到支离破碎的心,像是只被剪掉了翅膀的小天鹅,又像是被丢掉的流浪小猫。40BVn
忽然优菈明白了队长平时为什么总喜欢用这两种动物调侃自己了。只不过天鹅和小猫实在不适合形容这位孤独的王者,哪怕是孤独,他也是如鹰般高傲而凌厉。40BVn
“我不知道,在这样透支了力量之后,需要多久才能重新回复,保护这片土地,但是至少在这之前,我要为蒙德断绝最后的隐患与危机。深渊,魔神,以及那些在背后蠢蠢欲动的,只要敢对蒙德出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40BVn
这些话似乎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但是王依然挺立着,将身姿站的更加挺直。40BVn
“我已经为蒙德做到了能做的一切,所有的蒙德子民全部被保护在坚不可摧的风墙之内,残余之敌,唯有北风王狼未能消灭,但是他的力量也不足以击破风墙。而你们……你们已经完成了当年的誓言,现在,你们不用再征战了,你们可以再度取回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不再以风王征战的工具,而是以人类的身份而活。我也不会收回你们的力量和骑士身份,以及这些神造兵装。就当是,我这个不成器的王所表达的一点歉意吧。”40BVn1
“毕竟,除了这透支自己的【未来】得来的残余力量,我也没有什么能够给予你们的了。”40BVn
“最后的战役结束了,风暴骑兵,班师回城。我在这里最后再看看我所经历的最后战场吧。”40BVn
风王转过身去,眺望着远处连绵群山,风暴散去,复现一天星斗。在这里,仿佛伸手便可掇下。40BVn
骑兵们沉默着,他们轮番上前,将胸甲上的铁骑风花摘下,放在面前,这象征着曾经荣耀的风花,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寂寥。40BVn
“还在这里干什么?我身为魔神自然不惧寒暑,而凡人之躯在如此山顶上,可会着凉的。”40BVn
“真是麻烦……”风王似乎有些受不了了,而此时,他也放下了王的架子,一起放下的,还有那彻底爆发的磨损。40BVn
优菈连忙上前,扶住了王倒下的身体。鹰盔滚落,露出王苍白的面容,原本高大的身体也迅速退缩,在魔神之力暂时消退后,王的人躯,其实也与常人无异,只不过,似乎比常人轻一些。40BVn
“你……究竟是谁?”40BV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