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于黑暗中绽放的白芒
阴云与星光一夜的撕咬与痛楚，在晨曦划破天际，宣布了白天的到来之后，终究告一段落。43a8A
不知是谁身上鲜血的味道，夹杂着石楠花旖旎的气息，充斥着房间的每一寸角落，而床前，看着蜷缩着遍布红痕身体的少女...妇人，脸上干涸的泪迹，眼底闪烁着阴翳与迟疑的纲弥代时滩，手中的斩魄刀出鞘又收回，放下却又举起。43a8A
爱也好，恨也罢，亦或其他什么怜悯和同情，统统都不存在，此时的纲弥代时滩心中，唯一萦绕不散的念头，就只有“杀了她，还是不”。43a8A
脑海里浮现着歌匡昨夜哪怕到失去意识之前，也还试图想要露出微笑，抚摸自己脸颊，说些什么的面孔，莫名地，时滩不禁突然有些烦躁和不那样自信起来。43a8A
明明都知晓了一切真相，结果却说出了什么“一起去见证”那样令人作呕的邀请，这个女人...这个女人...43a8A
凝视着歌匡郁结在眉头的痛楚，还有那抹分明不该出现对方嘴角，但又偏偏格外刺眼扎进了自己内心的淡淡弧度，至少在这一刻，纲弥代时滩的确是有种想要从物理层面上解决对方的冲动。43a8A
...毕竟，在获得了那份足以映照出他人内心真实所想的苍白与空洞的力量之后，他很确定，这个已然成为了自己合法“妻子”的女人，昨晚所说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并非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表演。43a8A
——她，真的怀揣了那种想要驱散自己心头阴云的觉悟。43a8A
“嗬嗬嗬~果然，在某条世界线上的我之所以会杀死你，会那样不惜撕开了伪装出来的虚假面孔而亲自杀死你，是有原因的啊！”43a8A
当脑海里想到这样的事实，心头翻涌的杀意和愤怒，就陡然消散的纲弥代时滩，狞笑着将身体靠近了犹在沉睡中的对方，“不过，我可不会像其他的自己那样可悲和无能。”43a8A
“既然连你这样的蠢货，都敢生出度化我这样罪无可赦恶魔的念头，那么我，又怎么能辜负你那天真可笑的想法呢？”43a8A
“驱散我心中的阴云？不不不，我，本就笼罩着这片天际的阴云！”43a8A
“作为尸魂界累世罪孽的化身，‘正确’如我，除非这个世界被清扫一净，所有黑暗都消融化解，否则就绝不会‘犯错’。”43a8A
仿佛是在向歌匡诉说着自己的决意，又似乎是在对自己强调着什么的纲弥代时滩，狭长的眼眸微弯，旋即，便再度探出指尖，从女人的眉心开始，一路摩挲，划过鼻梁，触及唇畔，最终停驻在对方侧颊的片紫青的纹痕之上。43a8A
“灵王的碎片么？可惜了，在暴风雨席卷笼罩这个世界之前，还不是时候亲自玩弄这种东西，不过也无妨，你的本质我早就知晓，而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而已。”43a8A
眸光闪烁，紧接着重新起身转头看向窗外的时滩，目光径直眺望向了笼罩着瀞灵廷乃至整个尸魂界的虚假苍穹，“嗬~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些小小的暗子需要处理。”43a8A
“东仙要、痣城双也、朽木响河、刳屋敷剑八、四枫院夜一...”43a8A
“嗯？杀死了一头中级大虚亚丘卡斯么，看起来倒也不是徒有恶意，只能够依靠这棵腐朽的大树，才能耀武扬威的废物呢。”43a8A
五番队队舍，以自己伪装出的老好人形象，颇为轻松就从本队队员，乃至其他番队的家伙那里，知晓了流魂街那一战粗略情报的蓝染，轻轻推动镜框，“既然如此，就稍稍将你的优先度提高些许好了。”43a8A
“正好，也是时候突破这束缚我的无趣枷锁了，虚、死神和流魂...”43a8A
“西流魂街7区「玛虹」吗？倒是一个合适的试验场。”43a8A
笑得很温和的家伙，眼镜后却是化不开的冰冷，表面只是区区五席，实际上却悄然触及了死神极限的蓝染，决定向更高的天际迈步，“另外，那个出身流魂街，却被你这样恶劣的贵族所娶的平民，究竟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呢？”43a8A
“作为‘回礼’，就让我尝试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吧！”43a8A
饱含恶意者与另一个饱含恶意者，如是筹备着自己的计划。43a8A
“突然出现在中下级大虚入侵，更疑似与上级大虚有关的流魂街七区...痣城双也，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43a8A
看着面前一脸淡漠的青年，当初亲自将对方从那片血肉屠场中带走，同时大概也是整个瀞灵廷中除了对方之外，最清楚其拥有能力可怕程度的现任隐秘机动总司令，四枫院家主厉声地叱问道。43a8A
“你是我看重的属下没错，但就算是这样，向同为五大贵族的纲弥代族人出手，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够护住你，也就是这次你攻击的是那个不太正常的纲弥代时滩，否则...”43a8A
想想昨天那一条条传到自己耳中的消息，长着一张平平无奇面孔的中年男人，本就是小麦肤色的面孔，悄然更黑了几度。43a8A
作为五大贵族的四枫院当主，掌握着隐秘机动这种势力的四枫院日暮，无疑拥有着在整个瀞灵廷之中，也是最为可怕的情报网络。43a8A
因此，哪怕某人也有做一些符合贵族行径的遮掩手脚，但那种终归不曾认真对待，甚至还故意留下了部分线索，来表明自己是个混蛋的“伪装”，对于四枫院日暮而言，基本等同于不存在。43a8A
再想想被自己与家族高层，共同确定为下一任当主的女儿，居然和那个恶劣无比的家伙勾肩搭背，混到了一起，中年老父亲的拳头就不禁缓缓握紧。43a8A
‘希望父亲大人能让夜一认清那个纲弥代小鬼的真面目，还有朽木家当主...啧~这次，算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啊...’43a8A
想想正是那位前辈特意提前带走夜一的行动，才使得自己的女儿没有继续掺和进麻烦里，脑袋就更痛了几分的四枫院日暮，目光重新定格在了眼前的青年身上。43a8A
...说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也有想过让这个天资不凡，虽说也算是贵族后裔，实际上却孑然一身的后辈入赘四枫院家。43a8A
毕竟那冷静的性格，不俗的天赋，还有始解能力，都格外适合隐秘机动乃至四枫院家背负的“监察”使命...不过现在，终于看到了对方那颗绝不同于表面淡漠的炽热的内心，四枫院日暮放弃了那个从未出口的想法。43a8A
——四枫院家有夜一这个过于活泼的后辈和下任当家，就已经足够冲淡隐秘机动的冰冷了，再多一个像痣城双也这样的家伙，他们四枫院的画风就特么要靠近志波那群憨憨了！43a8A
就算痣城双也不能当女婿，但作为下属工具人，无疑还是没问题的，既然这样的话...43a8A
能够把女儿教导成就算去隔壁海贼王片场，都没有丝毫违和的豪爽性格的四枫院日暮，其本质无疑也不怎么正经，而就在他正在思考着未来如何安排痣城双也的时候，青年平淡的声音，顿时打断了他的幻想。43a8A
“抱歉，日暮先生，是我让您失望了，不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还是会向那个恶劣的家伙挥出刀刃的。”43a8A
没有在意这个算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中年男人，脸上变幻莫名的神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思绪却不禁飘向昨天那场战斗的痣城双也，眼底最深处悄然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采。43a8A
明明是最高级别的五大贵族后裔，明明自身也拥有着不差的才能，明明很轻松就能登临高位掌握权势，但偏偏，的的确确做出了无数恶行的你，反倒是拥有一双最为明辨是非功过的眼睛吗？43a8A
诚然，始解能力是让自己与灵子融为一体的痣城双也，确实是被能够操控灵子的纲弥代时滩完美克制，然而，在这个灵子就是最基本元素的世界里，哪怕是情绪和思想也同样是有灵子承载的。43a8A
或许就连纲弥代时滩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但事实就是，当他肆意读取着痣城双也的记忆，甚至还影响了对方的情绪时，几分最被他奉为圭臬与真理的认知，也在不经意间流入了痣城双也的心底。43a8A
‘明明自诩为背负一切罪孽的恶之化身，却反而怀揣着最为正确的妄想...’43a8A
“你简直，执迷不悟！”当痣城双也心中有某种扎根于污泥的植株，悄然绽放着花朵的时候，脸色更黑了几分的四枫院日暮，咬着牙挤出了这样的字眼，“呼~不过...算了...”43a8A
“如果你那样简单就动摇了意志，我反倒会看轻你也说不定，毕竟身为隐秘机动...”43a8A
话语没有说完，但确定这个受自己看重，最次也能接任隐秘机动一队队长职位的后背，能够知晓他未尽之意的日暮，有些索然无味地摆了摆手，“既然那个‘时滩’没有出什么事，纲弥代家那边我会替你应付过去的，但...没有下一次了，痣城双也！”43a8A
将心头浮现刹那的“挑战剑八”的想法深埋心底，原本计划是通过那个瀞灵廷中最为自由番队的队长身份，清扫铲除一切虚的痣城双也，在借助纲弥代时滩的眼，看到了不同于过去认知的尸魂界一面后，又有了新的野心与梦想。43a8A
——如果已有的秩序建立于错误和罪恶之上，那么，就以崭新取代腐朽，用正义驱逐罪孽，重建起真正正确的秩序。43a8A
当这个世界不知何时开始，就悄然对纲弥代时滩充满了恶意之际，总算是还有人，依旧在被他伪装出的正义外表所欺骗着。43a8A
没有视觉，却还拥有着敏锐的听觉可以感知外界的东仙要，聆听着家乡的悲鸣，手掌则不禁愈发攥紧了盲杖。43a8A
明明...明明有那么多强大的死神，都知晓了流魂街被入侵的消息，最终却只有大贵族四枫院夜一，不知名的四番队三席，还有时滩君选择了违背所谓的规则，前往这里支援...43a8A
对了！还有那些虽然闻起来满是血腥味，却也在第一时间赶来救援的十一番队成员！43a8A
呵~本该是最凶狠的战斗番队，还有理应高高在上的大贵族，反倒在违背着规则，拯救平民，而那些名为“护廷”的成员，却...43a8A
...这，难道就是瀞灵廷乃至整个尸魂界遵循的秩序吗？43a8A
突兀地，一道温和中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东仙要的思绪。43a8A
“我记得...你是纲弥代时滩阁下妻子的朋友吧？名字应该是...”43a8A
听觉敏锐的盲人，只是刹那就想起了这个声音主人的身份，旋即，犹记得对方当初想要支援的表现，可惜却由于身份的低微而被迫放弃这一点的东仙要，心中陡然升起了几分好感。43a8A
“是，毕竟那个时候，除了时滩君他们三人外，就只有蓝染阁下您，有过支援「玛虹」的想法了。”43a8A
张着嘴巴，可喉头那句“是瀞灵廷的错误”，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的东仙要，不禁陷入了沉默，而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尴尬，身为老好人的蓝染，格外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43a8A
“呃~说起来，东仙君对于时滩阁下很熟悉吗？明明身为五大贵族，却娶了一个平民...啊，不要不会，我不是看不起歌匡小姐，我也是出身流魂街的平民，只是...只是...”43a8A
“无需多言，我明白蓝染阁下的意思，至于歌匡和时滩君...”43a8A
空洞的眼睛，眺望着虽然看不见，却仿佛能够幻想出其模样的远方，东仙要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轻松的色彩，旋即，一个在他口中，就仿佛童话里，勇者与圣女，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缓缓被诉说。43a8A
而在他看不到的身前，一张完全不符合那温和语调的面孔，眼镜后的眸子里，则正闪烁着危险的神采。43a8A
与此同时，在应付完家族长老们无趣的审问后，短时间内，不想再看到歌匡那张嵌着一双仿佛写着“我要拯救你”这样坚定神采眼眸的面孔的时滩，在瞬间判断出自己大概是见不到四枫院夜一、痣城双也，也没有作死到打算私下独自去找蓝染的他，久违地打算前往那片黑暗空间。43a8A
以自身的漆黑与污秽，玷污那份纯白的愉悦计划，不幸迎来了失败结局的纲弥代时滩，如今迫切需要以其他乐子来平复心中的愤懑与不甘。43a8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