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研究员站在禁闭室门外，感受着隔断材料都拦不住的嘹亮哭声一阵阵钻进耳朵，生无可恋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3ZSh6
在他的大脑被摧残到需要借用学习装置重塑之前，如救命稻草的电话铃声终于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响起，他连忙接通电话：3ZSh6
“喂，我是，她正在B104里面关着呢，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专家来了？好，好，我这就把0075带过去。”3ZSh6
以御坂美琴为原型的克隆人，妹妹们（Sisters），没有情感，会忠实地实现一切命令，将自身视作无价值的小白鼠，即使被派去执行必死的实验，她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3ZSh6
这是众人习以为常，甚至内化为世界观一部分的，极为理所当然的事情。3ZSh6
布束砥信掏出手机，学习装置的运行记录划过屏幕，如针孔般细小的瞳孔不断移动，看得身边人后背发寒。3ZSh6
“布束砥信小姐,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一位研究员忍不住开口询问。3ZSh6
布束砥信活动着颈椎，回答相当简洁：3ZSh61
“运行数据没有问题，外部结构完整，设置参数正确，学习装置完全正常。”布束砥信冷漠地回应质疑：“以我参与的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经验做担保，这绝不是学习装置输入导致的差异。”3ZSh62
“那到底...”3ZSh61
“身为研究者，理应具备独立思维的义务，我先简单分析一下吧。”3ZSh6
“通过施加大量激素，只用14天，便能将御坂妹妹从胚胎状态培养为青春期少女，如此剧烈的成长速度对脑部发育的影响很难一概而论，她的脑部结构？或许需要动手术刨开检查病变呢。”3ZSh6
“肉体成年的妹妹们精神却是一张空白的白纸，没有人格与思维，仅仅表现出类似动物的交互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才开发出的学习装置，利用电信号对她们的大脑进行操作，将人格和必要的知识灌输进去，只需要1天左右便能将常人十余年的知识积累输入她们的大脑。”3ZSh6
“只不过，我的学习装置存在着一个算不上缺陷的问题，经过传输后的御坂妹妹缺乏情感表达，嘛，对于小白鼠而言，安静一些更好。她们之间存在着以电磁波和脑波结合的御坂网络，通过网络，她们可以交换信息相互学习，她的异常没有传递给其他妹妹，为什么？”3ZSh6
“假如情感是一种‘技能’，而其他妹妹没能学到，要么，她不具备连接网络的能力，要么，她的哭声并不具备可学习性，只是一种“缺陷”。”3ZSh6
“如果她真的具备感情，我也蛮好奇其中的原因。”布束砥信微笑道：3ZSh6
“毕竟我不是有意将她们设计成这样，而是技术受限嘛。”3ZSh6
少女自信的语气中掺杂着掩盖不住的好奇。3ZSh61
“呜哇！———”3ZSh61
死鱼眼少女不自觉地扶头叹气，看着眼前这个像被丢弃的婴儿一样大哭的御坂妹妹，竟也开始怀疑学习装置是否稳定。3ZSh6
“呜——”3ZSh61
“你从学习装置里...随便说个单词？”3ZSh61
“呜——”御坂0075的哭声没有停止的意思，布束砥信开始敬佩御坂美琴家族强大的声带遗传，Jesus，高频段波峰和低频波峰经过变换之后能拆成在垂直方向稳定传播的电场和磁场吧！3ZSh6
“你除了哭以外有任何可供理解的信息吗？”3ZSh61
布束砥信的耐心渐渐消磨，最终，她垂下脑袋，冷漠地抱怨道：3ZSh6
“真不如打个报告，直接判定成脑部受损，跟着下午那批丢进实验场算了。”3ZSh6
布束砥信疑惑地抬起脑袋注视着眼前的御坂妹妹，心脏却不自觉地停缓半拍。3ZSh6
脸庞俏丽的少女脸上遍布着泪痕，发红的大眼睛和不断抽缩的小巧鼻子，纯净的，未经任何外界污染的新生皮肤，紧紧蜷缩在椅子上的姿态...3ZSh6
以及，终于开口的她，用哭得沙哑的嗓子轻轻挤出来的话语：3ZSh6
“...你原来会说话，但问题在于，你为什么不想做实验？”3ZSh6
按捺着心中的波动，布束砥信看着眼前特别的妹妹，除了求知欲和好奇心以外，突然生出挑逗她的念头。3ZSh6
类似于看到号称可以学习的高智能AI，就忍不住用脏话和歧视来试探它的反应一样。3ZSh6
“欸？”御坂0075不太灵光地吭声道，仿佛小动物的声音让布束砥信有些想笑。3ZSh6
“回答！”布束特地拉长后半句：“我刚刚不是问过你了？为什么你不想参加实验啊？”3ZSh6
“你不是御坂妹妹0075吗，推进实验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啊。”3ZSh6
“因...因为御坂...呜—”3ZSh61
“敢哭出来10秒以上我就把你送进实验场。”赶在哭声进一步扩大之前，布束砥信先行用话语封死了她的退路。3ZSh6
“那，呼。”御坂0075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说道：“那御坂就先哭0.49秒，呜。”3ZSh6
布束砥信没有忍住，捂着嘴巴伏在桌面上，胸口上下抽搐。3ZSh6
“根据学习装置输入的常识，御坂知道四舍五入的基本原理，所以刚才是不计入总时间的吧，呜。”3ZSh61
真受不了……完蛋，我怎么越来越想挑逗她，明明有悖实验规范…但是好好玩啊。3ZSh6
“咳，噗，咳咳...”耳边传来一阵阵汽笛声一样的“脉冲”哭泣，布束砥信瞄着0075那想哭又不敢大声哭，生怕自己把她送进实验室的姿态，差点没把肺笑出来，缓和片刻后，她迎着0075紧张而期盼的目光，伸出手指，故意挑拨道：3ZSh6
蜷缩在座椅上的0075陡然间爆发出超越想象的行动力，仅在眨眼之间，少女的身躯便化作布束砥信视网膜上极速闪过的黑影，研究者的思维火花先是被惊惧覆灭，后又被求生欲点亮：3ZSh6
Damn，刺激得太过了，她想直接排除我这个威胁，完全不顾后果了！3ZSh62
布束砥信急忙拍打桌下的报警按钮，接着才反应迟钝地摸索挂在裙下藏好的手枪，然而御坂0075号的速度远在她的对策之上，紧急升起的防弹玻璃擦着她的身体闭合，而布束砥信的手指方才触碰到手枪的外壳。3ZSh6
这把杀人凶器甚至连保险都处于开启状态，便同主人一起连着椅子摔倒在地。3ZSh6
布束砥信艰难地克服脑袋撞击地面的眩晕，迷迷糊糊地看着0075把头自己胸口，眼泪止不住得流着，背后，安保鱼贯而入，手持步枪将二人围在中央。3ZSh6
“布束小姐！切，你这不知死活的小白鼠，给我起来！”3ZSh6
全副武装的军人试图拉起精神处于崩溃状态的御坂0075，可少女死死缠抱着身下的布束砥信，撕扯一番后，他气急败坏地挥动枪托砸在少女的侧脸上，趁着脱力像提章鱼一样将其拉了起来。3ZSh6
“嗯，你的确不用做实验了。”甩开安保递来的手，布束砥信自己撑直了身体。3ZSh6
听到实验终止，御坂0075就如同按下了开关的弹簧，精神诡异地跃升到雨过天晴的程度，惊喜地大声开口道：“御坂—”3ZSh6
布束砥信用随身携带的丝巾伸进头发里，轻轻按压后收至眼前，看着洁白的丝巾多出了几个红点，再次重复：3ZSh6
“御坂0075，根据我刚刚得到的体检证明，你居然是Lv0！普通妹妹被称作缺陷电气的能力也有Lv2的水平，比起你已经算是天翻地覆了！”3ZSh6
研究者站直身体，伸手扶起小白鼠的下巴，盯着她殷红的双眼：3ZSh6
“不想做实验？那是当然的，能送火电站排放温室气体它起码也得是个可燃物才行。”3ZSh6
“不过你真的很幸运，我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反正计划才进行到51号的样子，你现在就由我来负责。”3ZSh6
“明白了的话就汪。”3ZSh61
“汪！”御坂0075立即声音饱满地喊了出来，并且，还游刃有余地挣脱束缚，扑向了眼前布束砥信毫无防护的小腿用脸蛋磨蹭。3ZSh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