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与布丽塔她们分别后并没有立马返回列车站，而是在这座城中转悠了起来，耐心地等待布丽塔将那名跟踪者引走。kX2nO
这座城市的每一座建筑风格都各不相同，相邻的建筑在规模上虽然差不太多，但外形说好听点是极具个人特色，说直白点那就是全都长得歪瓜裂枣。kX2nO
如果硬要说这些建筑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全都采用钢材建成，顶多再用彩色的油漆做些点缀。kX2nO
而随着建筑的低矮化，出现在街上的机械生命体型也随之越来越小。kX2nO
最后在市中心还能看到的大体型机械，基本就只剩下那些承担了公共交通的个体。kX2nO
“这些机器人身上的眼睛真的有实际作用吗？”伊娜充满困惑的低声自言自语道。kX2nO
她通过特殊视觉发现这些斯塔勒的原住民，它们身上看起来应该是眼珠子的结构似乎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装饰品被安装在那。kX2nO
精致点的还会在眼球上刻画出瞳孔虹膜，比较随意的就仅仅只是颗钢珠。kX2nO
但精致的眼球全都无法活动，被严丝合缝地卡在眼眶里。kX2nO
只有那些单纯就是颗光秃秃的球体的眼珠，才会设计成比眼眶小，但又不至于从眼眶里蹦出来，就跟一个大铃铛一样，机械生物每走一步，眼球就在里面叮铃哐啷地弹来弹去。kX2nO
起初伊娜还以为是路边哪户人家在做饭，不小心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扫到了地上。kX2nO
不过也有机械生物没有在身上安装眼睛，而是直接拿油漆在自身上将眼睛绘制出来。kX2nO
或许是因为二维平面的绘制比制作一颗三维立体的眼球要来的简单与自由，亦或者是漆画相对容易重置，不满意或者腻了就直接覆盖上一层底漆重绘。kX2nO
这些“彩绘”大多充满了浓浓的个人风格，伊娜一条街从头走到底，查重率百分之零，连一个类似的都没有。kX2nO
当然，也有些比较实在的机械生物直接抛弃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在它们的身上伊娜找不到任何看起来能与眼睛扯上关系的东西。kX2nO
“如果真的只是装饰品，那它们又是怎么看东西的呢？”kX2nO
“因为你看错了地方，你以为的那些眼睛都只不过是它们对古代的追忆，就像有的人喜欢复古的东西一样；如果想知道它们真正的眼睛在哪，你得从它们的蒸汽之心开始，循着照射到蒸汽之心上面的那些光柱逆向追踪。”元凑在伊娜的耳边悄悄地说道。kX2nO
伊娜眨了眨眼睛，然后没有马上照元说的方法去寻找街上那些机械生命体内的光路，反而是将特殊视觉收缩回她的外骨骼内部，看向此时空着的蒸汽之心插槽。kX2nO
此时在这方形的空槽中有四个从外部折射进来的光斑，原先伊娜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她才知道这原来是“视线”。kX2nO
“你要是调教得好那就是，但要是没调教好，哼哼，那就有好戏看了。”元不怀好意地说。kX2nO
怀着旅游心态的伊娜虽然是在漫无目的闲逛，但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着她无意识地往更加热闹的方向移动，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这座城市的市中心。kX2nO
一座高高的钢铁围墙挡在了她的前方，她用特殊视觉快速扫描了一遍附近的地形，遗憾地发现两百米内并没有能够进到里边去的入口。kX2nO
接着她取出地图看了看，有些无奈地发现这座围墙把整个市中心都框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可供出入的门，而这扇门差不多就在她的正对面，如果她想通过正常途径进去，那就得绕着市中心的外围走上半圈。kX2nO
不过伊娜在看到地图上标注的围墙中建筑的名字后就打消了进入的想法，在围墙的后面只有一座极其庞大，几乎站了这座城市约十分之一空间的巨型建筑。kX2nO
一座复合型的超级工厂，承担着这座城市的一切物资的生产与加工，以及这座城市的命脉，生命重构。kX2nO
摆脱了碳基生命的桎梏后的斯塔勒生物，同时也彻底的丧失了生殖的能力，从此再无性别的概念，无论是有性生殖亦或者是无性生殖，已经是钢铁之躯的斯塔勒生物都再也不可能做到。kX2nO
严格来说，斯塔勒的生命在转变成机械生物后只要不因人为或意外死亡，那只需定期进行维护，便能够一直活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kX2nO
如今斯塔勒的生命，其实绝大多数都是万年前的碳基生命的“轮回转世”。kX2nO
蒸汽之心是斯塔勒生物的真正本体，其他的部分无论是大是小，复杂亦或者简单，全都与伊娜的仿生外骨骼在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可以随意更换的载具。kX2nO
蒸汽之心内部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不断地消耗，智力因此日渐变得低下，直到最终与野兽无异之时，将被视为人格的死亡，kX2nO
然后这些人格死亡的蒸汽之心将会被送进高墙后面的那座工厂，由城主根据其生平记录进行审判。kX2nO
是在围墙中的这座超级工厂中补充新的生命蒸气再世为人，还是改造载体，成为他人的宠物进行赎罪，直至蒸汽之心无法再继续支持其宠物躯壳的那一天，再次被送入高墙重新做人，kX2nO
但倘若其身为‘人’的一生作恶多端，危害一方，那便连宠物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送入工厂，作为一枚“螺丝钉”将剩余价值榨干，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kX2nO
在这个轮回体系中，曾经的自视为高等生命的物种与过去被他们视为低等生命的野兽，在经过第一次轮回后便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kX2nO
斯塔勒严格的户籍制度其根源就来自于此，这也是为什么斯塔勒的“人”在正常情况下不会，也不敢亏待宠物的原因。kX2nO
毕竟宠物如无意外将会在“死亡”后再度成为“人”，如果不善待自己领养的宠物，那么宠物的今天，就将会是这些主人的明天。kX2nO
伊娜困惑地伊娜想要挠挠头，但仿生外骨骼逼仄的内部使得她根本抬不起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挠了挠屁股。kX2nO
“那当然是像碳基生命的幼崽那样从头学起了，你把那个生命蒸气当做是负责思维的脑细胞来理解就行了，这里面很复杂，艾安大人应该是做了什么，不是很好解释。”kX2nO
伊娜恍然大悟地说：“难怪当初艾莉希雅建议我觉得驾驶舱太挤就穿围裙的时候，会说在斯塔勒我就算是全脱光了在大街上跑都没什么问题，别说性别和生殖隔离了，就性别这个概念都已经在斯塔勒消失了一万年不止。”kX2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