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护士打过来的电话，顾哲直接推掉了公司里的会议，然后和自己的妻子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来。kXiO3
什么“早就说了不应该放小雨一个人去学校里住”、“你这样由她任性是在害她不是在帮她”。kXiO3
顾哲也知道女儿的病变也确实和自己的决定有关，所以也只好默默承受着妻子的怒火。kXiO3
赶到电话里所说的肿瘤科住院病房之后，夫妻俩很快就被一个护士给拦了下来。kXiO3
“病人已经推到手术室了，现在手术应该才刚开始，我现在带你们过去。”kXiO3
虽然这也不是顾雨第一次做手术了，但是按照之前医生的说法，第一个月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啊。kXiO3
所以在听到他们的女儿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王思雨直接有些着急了。kXiO3
“而且不是要签手术同意书吗？为什么不先问我们一下？”kXiO3
“……”顾哲有些无奈地朝护士笑了笑表示抱歉，然后转头安慰妻子道，“手术同意书小雨自己也可以签的，她都是22岁的人了，还能不知道手术的风险吗？”kXiO33
“行了，咱们就别在这为难护士了，有什么事还是等医生做完手术再问吧，难道你还想冲进去打扰医生？”kXiO3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吗？”王思雨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白了他一眼。kXiO31
“那肯定不是，如果你笨，怎么可能会生出小雨这样的天才呢？”kXiO3
他们有愤怒过，愤怒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找上他们的女儿。kXiO3
但是这样的意外，本来也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引发胰腺癌的具体病因，就目前来说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答案。kXiO33
虽然从住院楼赶到手术室只是几分钟的事情，但是夫妻俩却在写着“手术中”的门外等了4个小时。kXiO3
中间还是护士看不下去了，替二人从医院的食堂带了点熟食过来。kXiO3
这并非是想要讨好医院的重点客户，单纯只是因为护士们本身就无比喜爱那个让人心痛的女孩。kXiO3
换做是她们，可能在听到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之后，当场就崩溃了吧。kXiO3
在这种情况下，还连续熬夜一周，忍着剧烈的腹痛写论文？kXiO3
就是有吗fei片止痛，也不可能做到啊。kXiO39
当然，至于论文的质量，就没有人情商低地去讨论一二了。kXiO3
一直盯着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的顾哲，在看到上面“手术中”的等熄灭之后，立马拽了拽一旁妻子的手。kXiO31
当然，虽然知道上面躺着就是自己的女儿，俩人也没有激动到直接扑上去。kXiO3
“放心吧二位，手术很顺利。”kXiO318
顾哲尴尬地看着抱住自己乱跳的老婆，然后朝面前的杨医生深深地鞠了一个躬。kXiO31
“不用这样的，顾先生。”杨医生的脸上有些无奈，赶忙拉起了顾家夫妇。kXiO3
即使他切除了最大的那个转移灶，但目前癌变的速度已经完全没法逆转了。kXiO32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人类科技的局限性。kXiO36
也明白了他们医生在真正棘手的疾病面前，到底是有多渺小。kXiO3
这个想法也许之前在他看来只是一个课题，一个缥缈的目标。kXiO3
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个乞求，乞求上天不要这样带走顾雨的生命。kXiO3
“不过病人的情况还是很严重，我们做的也只是暂时缓解她现在的痛苦。kXiO3
而且虽说我们这里的医疗水平已经是全国顶尖的了，但是我希望……”kXiO3
“我明白了，回头我就去召集外国的肿瘤科专家，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挽回小雨的生命。”kXiO38
虽说这句话说出来是在砸医院的招牌，也是在丢他的脸，但是比起一旁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女孩，这些虚物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kXiO31
“这俩天让病人好好休息吧，她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就算是要化疗，也只能等到半个月以后了。”kXiO3
虽然化疗掉头发会影响美观，但是王思雨倒不是在担心这个。kXiO3
而是因为化疗本身的副作用就很大，且一旦开始了，就意味着病情已经进入了不可逆的状态。kXiO38
以后基本就是两周一次、或者三周一次。kXiO31
直到死亡。kXiO34
无奈地叹了口气，杨医生换了个话题说道，“还有，顾雨这次发病的原因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kXiO3
见面前的夫妇二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犹豫再三，随后还是说出了一个违背了医生原则的话：kXiO3
“我不建议你们强制将顾雨带回家，这样做虽然是可以缓解她身体的压力，但是这样反而会让她陷入迷茫，失去于病情斗争的勇气。”kXiO3
“不要小看人的主观意愿，新闻上不也有很多凭着坚强的意志，在病魔的面前坚持多年的例子吗？kXiO317
顾雨比谁都知道她现在要面对的现实，但也一直坚守着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而这股力量的来源，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看出来了吧？kXiO3
当然，像那种熬夜的自虐行为，确实应该制止。”kXiO37
王思雨一脸纠结，但是在这种事情面前，她没有急着再做什么决定，而是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丈夫。kXiO3
可能真就和杨医生所说的那样，他们这些人还在逃避和幻想，而他们的女儿却早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了。kXiO3
但是想到女儿一直忍受的痛苦，恐怕那张强作无事的表情，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吧？kXiO3
这样优秀的女儿，无疑是他们心中最大的骄傲。kXiO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