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kXXtb
许是因为当老师的原因，她对家风向来严格。kXXtb
袁也也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kXXtb
也就结了婚后才不用遵守老太太的宵禁。kXXtb
这事儿，在外人看来，老袁家，作风优良，一脉相承。kXXtb
等吃过早饭，收拾完碗筷的，老太太便催促起了老爷子。kXXtb
“什么时候去看看儿子？”kXXtb
老爷子抬眼瞅了一眼表，又瞅了一眼天色。低头抿了一嘴茶，幽幽道。kXXtb
“尚早，尚早。”kXXtb
听罢，老太太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kXXtb
过了一会，老爷子又在一边缓缓开口。kXXtb
“到时候去了，见到也儿……你也别太惊讶。”kXXtb
说到一半，顿了顿，又说。kXXtb
“也别做些太过激的举动，也儿有心脏病你是知道的。经不得吓。”kXXtb
老太太瞪了瞪眼，却是听到儿子的病，又低垂了眼眉。kXXtb
良久，才叹息一声。kXXtb
“也儿那孩子，犟，早些去医院看看指不定就没事了，现在好了，天天病缠身。”kXXtb
说着老太太撑着手，捂住了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被拢在掌心，略略失真。kXXtb
听罢，老爷子放下了茶杯，想了想，又把那半杯茶水倒掉，拿过暖壶再沏上，茶叶在水里上下起伏，舒展叶片。kXXtb
静了好一会，老爷子也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茶浓了。”kXXtb
屋子里的气氛沉重了些许。kXXtb
挂在墙上的摆钟，滴滴答答地转。kXXtb
已是七点半。kXXtb
老爷子伸手推开了窗户，从内衬里摸出了烟，抖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就这样一口茶一口烟的抿着。kXXtb
就在老爷子下神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开口。kXXtb
“也儿也抽烟。”kXXtb
老爷子一怔，随后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碰了碰自己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指蹼。kXXtb
“是，这儿，她用这儿夹。”kXXtb
静了一会儿，老爷子又补了一句。kXXtb
“我说的那个姑娘也是。”kXXtb
老太太听着白了老爷子一眼。kXXtb
“我没问你这个。”kXXtb
说完后低下头，又想了想，碰了老爷子两下，幽幽开口。kXXtb
“细说说那个姑娘家。”kXXtb3
老爷子转头咧了咧嘴角，盯着自家妻子看了一会，似笑非笑地。kXXtb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kXXtb
说完，又嘿嘿的笑了两声。kXXtb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的那么多意见。”kXXtb
老太太又白了老爷子一眼，抬手锤了一下。kXXtb
老爷子也不疼，只是摸着头，咧着嘴，又抽了一口烟，开始回忆。kXXtb
片刻，开口。kXXtb
“……我才到，敲门，就是那姑娘给我开的。那孩子看着，年龄应该是比袁也小不少，也就二十三四的。”kXXtb
“很年轻，长得也很标致的，倒是和也儿小时候有几分神似。”kXXtb
老爷子说着把烟捻灭，扔到垃圾桶里。kXXtb
抽完的烟蒂上升起一缕白烟。kXXtb
“妮子叫她爸爸，一点也不生分，不像是假的。然后我和她抽了根烟，聊了会，说了些以前的事。”kXXtb
“啥事？”kXXtb
老太太在一边适时地问道。kXXtb
老爷子咧嘴笑了两声，伸手指了指南边。kXXtb
“那个高土堆，还记得不？”kXXtb
老太太顺着老爷子指的方向望去，虽是什么也看不到，但也还是记得，便点了点头。kXXtb
“那个当初平地时弃的土方，堆那了，也儿小时候天天在那上面呆着。”kXXtb
“对，是这个事儿。”kXXtb
老爷子半眯着眼，笑着，抿了口茶。kXXtb
“她知道那儿，还知道以前在那儿抽过卷叶烟。”kXXtb
听罢，老太太怔了怔，转头瞅着老爷子看了好一会，把老爷子瞅得相当不自在。kXXtb
老爷子抿了抿嘴，刚要开口接着说，就被老太太打断了。kXXtb
“也儿还抽过卷烟？”kXXtb
老爷子一愣，回过头盯着自家的妻子，对上视线，却又是有些心虚的偏过头。kXXtb3
老太太见老爷子这副摸样，就又抬高了些音量。kXXtb
“我还以为也儿是00年去济城那会儿你带着他抽的第一根烟。”kXXtb
听罢，老爷子嘿嘿的挠了挠头，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静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kXXtb
“红河吗，算是第一根。”kXXtb1
“第一根什么？”kXXtb
老太太瞪着。kXXtb
“第一根全嘴烟。”kXXtb
老爷子怂着。kXXtb
“袁君！你怎么还瞒着我，怎么不教好！儿子的病指不定就是你带着抽烟弄出来的。”kXXtb1
老太太怒吼出了声。kXXtb
老爷子见状赶紧牵上了自家媳妇的手，轻轻的抚着老太太的手背。kXXtb
低声地说着。kXXtb
“都过去了，不教了不教了。”kXXtb
老太太没好气的抽过手，瞪了老爷子一眼，气了一会，才又问。kXXtb
“就这些，没了？”kXXtb
老爷子点了点头。kXXtb
“就这些事，也不能说就是也儿啊。”kXXtb
老太太放慢了语速，眉头微皱。kXXtb
“是不能，等到时候你自己见了再看看吧。”kXXtb
老爷子给老太太也倒了一杯茶水，递去。kXXtb
老太太接过，抿了一小口。kXXtb
老爷子放下茶壶，滞了片刻。kXXtb
“怎么说呢，那姑娘的一举一动的，我都能看到也儿的影子，这些生活习惯，可是很难模仿。再说……”kXXtb
老爷子晃着手里的茶杯，晃出了一点茶水，被烫了一下，擦了擦手，又道。kXXtb
“那姑娘也没有什么理由骗咱们。”kXXtb
说完老爷子抬头看去，老太太正盯着杯子，恍恍出神。kXXtb
不知是听进去了没。kXXtb
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仰头饮尽茶水，又给自己倒上。kXXtb
这时，墙上的摆钟却是突然响了，铛铛的，响了八声。kXXtb
八点了。kXXtb
老爷子抬头瞅了一眼表，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kXXtb
太阳已是很高了。kXXtb
老太太这会回了神。kXXtb
又问。kXXtb
“什么时候走？”kXXtb
老爷子轻笑了两声。kXXtb
“走了走了。”kXXtb
说完，就把杯子里剩下的茶，反手倒进了茶台。kXXt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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