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吃饭之前，艾丽娅用极为拙劣的搭讪方式，和那个人事部门小哥探讨了一下关于郑少的身份。4123r
具体表现为艾丽娅探头过去，拍了拍那个人事部门小哥的肩膀：“哎呀，王哥！好久不见呀！”4123r
众做周知，美少女是不会认错人的，所以目送着郑少离开长廊的人事部门小哥一回头，只觉得是美丽的误会。4123r1
“是吗？好像你确实不是王哥……怪了，刚才我明明听到王哥的声音——难道是他？”4123r1
艾丽娅指着刚刚拐过转角的郑少的背影，人事部门小哥又摇了摇头：“他姓郑，也不姓王。”4123r
“这样啊……话说那个人是谁啊，好拽的样子，而且看起来还是走关系进来的，什么来路？”4123r
“一般来说老员工不会在意这些的。”人事部门的小哥笑了笑：“那是其他部门主管的人，过来锻炼的。”4123r
“……还有这种事？”艾丽娅大为震撼：“可以随便塞人的吗？”4123r
不过一想到自己某种意义上也是走关系进来的，她就又觉得似乎很正常。4123r
“只是系统内调动而已，这种事情，下面没人较真，上面自然就没人管，大家都这么干。”4123r
另外似乎是觉得艾丽娅这种新人不懂事，人事部门的小哥怕她冲撞到那位来镀金的郑少，隐晦地提醒道：“其实他们来就是挂个名，打卡领工资，你完全可以当他们不存在，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实权职务，不要理会就好。”4123r
艾丽娅恍然，原来这就是大家都羡慕的‘打卡喝茶摸鱼然后下班’的正经工作啊。4123r7
她说怎么大家都是社畜，总有些人开开心心，每天上班跟自律锻炼一样愉快的，合着人家只拿钱不干活。4123r
这要是换自己，自己也得感恩，然后天天按时签到——这不得给老板供起来？4123r
但是一想到这些人是在挖自己的墙角，薅自己的羊毛，艾丽娅就不由痛心疾首。4123r
“我叫严松，小妹妹你呢？”4123r8
“所以就这样，艾丽娅完成了和严阁老的史诗级会面，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4123r6
“……大小姐，严阁老在历史上不是什么有正面评价的名臣。”4123r
雷凡隐晦提醒艾丽娅，别给自己整成嘉靖了，那可是昏君啊。4123r5
“没事儿，这不是有你呢么，而且那个小哥有可能只是路人角色呢？是吧？”4123r4
艾丽娅扒拉着面前的西湖醋鱼，然后把公筷放到一边：“来，尝尝，今天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还热乎呢。”4123r
雷凡默默地吃饭，来者不拒，低头开刨——对于没有家人的他而言，艾丽娅这种行为实在是戳心窝。4123r
说句难听的，但凡当年艾如虎不提钱的事儿，给他整七个饺子，趁热先吃七个再吃七个，说不定他都投了。4123r1
毕竟那个时候艾如龙无了，而且又不是艾如虎的错，他雷凡也很茫然啊！4123r
可惜的是艾如虎不懂拉拢人心的道理，一味地谈什么利益什么咱俩二八开，雷凡当然就敬谢不敏了。4123r6
能够让这个冷面四巨头之一的年轻高管有所触动的，往往不是他自己能够轻易得到的那些东西，得有真情。4123r
艾丽娅之于他，不仅仅是寄托了对于当初夫人的感情，单纯这种每天中午吃饭叫他一起的举动，就足够让他感动了，只有家人和最好的朋友，才会有这样的举动。4123r
或许艾丽娅没想那么多，可正是因为没想那么多，所以这种善意才显得弥足珍贵。4123r
“怎么样？”艾丽娅把自己的那份摆好，提起筷子尝了一下，咂吧咂吧嘴：“不错，有螃蟹味儿。”4123r
雷凡愣了一下，诧异抬头：“蟹味？放了螃蟹吗？我对螃蟹过敏——”4123r
“不，是蟹味而不是螃蟹本身，西湖醋鱼这种菜啊，是有名的‘假菜’来着，意思就是它本身做的是鱼，但又不是鱼，是假鱼之名，提其他的味道。”4123r1
说着艾丽娅指了指那鱼身上的花刀：“你吃鱼的白肉，真正合格的西湖醋鱼，得有蟹味儿，挨着鱼皮的红肉不要吃，那是腥的，很多人觉得西湖醋鱼腥味重，就是因为第一口夹到鱼皮和红肉了。”4123r5
“这样啊……”雷凡夹起鱼肉往嘴里送，又被艾丽娅拦下。4123r
“这醋很不错，是地道的镇江醋，西湖醋鱼就得陪这个醋汁。”4123r2
艾丽娅对于自己辛辛苦苦等来的这道菜还算满意，她齐了齐筷子：“西湖醋鱼原产地的人爱吃螃蟹啊，可是那玩意儿应季，平时吃不到，抓心挠肝地想吃啊，后来就弄出来这种假菜，味酸最爱银刀桧，河鲤河纺总不如，这食堂真是不错，不出门就能吃遍各大菜系，杭帮菜的师傅也是正宗的。”4123r3
雷凡品味着那所谓的蟹味，最后摇了摇头：“这种吃法太奢侈了，只吃这一点鱼肉？”4123r
“是这样的，不然没办法吃，毕竟河鲤土腥味很重，现在大家都不吃醋鲤鱼了，改吃醋鲢鱼……”4123r
说着艾丽娅把自己之前扒拉出来的那半截鱼皮往旁边一放：“呐，不能浪费粮食！”4123r
旁边小透明一样的景二少眨了眨眼，喉咙滚了滚，面露难色。4123r4
“之前我就很想问了。”雷凡望着旁边的少年郎：“为什么他会在这里？”4123r
“认识，董事长的大儿子，留学五年花了一千万，最后买了个学历的草包，艾立景艾二少。”4123r5
“哇，你这么不留情面的吗？”艾丽娅咧了咧嘴：“他买的什么学历啊？”4123r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金融硕士。”4123r9
“只有一年，而且一年学费五十万，不另外计算捐赠或者别的什么花费，你说是吧，二少？”4123r1
“你——”景二少涨红了脸：“你很厉害吗？！你知道我是谁你还这么拽——你谁啊！”4123r
“我？”雷凡想了想，放下筷子：“我姓雷，叫雷凡，曾经在伯克利大学读MFE，后来退学了，因为太浪费时间，承蒙先生和夫人不嫌弃，侥幸晋升到现在的高管级别，目前负责集团的金融保险部门，手底下有五个分部门，分别是证券、信用卡、生命保险、风险投资和投资信托管理，集团两千亿的估值，有一半在我的部门。”4123r5
说着雷凡笑了笑，那笑容和面对艾丽娅时候的温暖截然不同，冷得瘆人。4123r
“就算是在你爸面前，我也是这么拽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他。”4123r3
说着他瞥了眼艾丽娅的背影，后者被叫号所以正在急急忙忙跑去取她的天麻炖鸡汤。4123r1
雷凡于是微微起身探头过去，压低声音：“二少，听一句劝，你最好要记住一个事实。”4123r
“在大小姐面前，你只能是她弟弟，现在是，以后也是，不要妄想太多……好自为之。”4123r8
“我——”4123r1
“哈哈哈！鸡汤来喽——”4123r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