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川桔梗面色复杂地看了看身旁的同伴，嘴巴微张，语言却迟迟无法组织，最终体面地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驾驶中。lqtvD
“你不上班吗？”布束砥信麻木地开口为她打开了话题。lqtvD
“我们的工作强度相对集中，工作时间缺乏规律，加班起来没有休息日的概念，所以平时不忙的时候，请假比较容易。”lqtvD
“啊...嗯，不用放在心上，一起去散散心嘛，再不运动腰围又要涨了。”芳川桔梗尴尬地开口道：“毕竟你发生了...那样的事。”lqtvD
“请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描述方式...No matter,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布束砥信自暴自弃地靠在座椅上，脑袋看向窗外：“所以...大家都怎么看？”lqtvD
“大家都很震撼。”芳川桔梗干笑两声：“布束小姐竟然有那种倾向什么的。”lqtvD2
“唉，完蛋了。”布束砥信解开了安全带，双臂交叉枕在前面，把脑袋埋进了身体构成的几何区域，呜咽着发出小动物的声音，芳川隐约还能从中听到几句零星的英文粗口。lqtvD
“也不用过于在意。”年长的研究者从手边的储备中掏出一罐咖啡提了过去，见少女没有回应，芳川桔梗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lqtvD
“每个人都有自我探索的阶段，法律意义上，你也只是学生，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完全缺乏概念的情感，在所难免吧，起码不值得为这点失误把前途搭进去。”lqtvD
“...到现在为之，他们除了让我放假还没有新的指示。”lqtvD
“小孩子打闹而已嘛。”芳川桔梗再次强调：“说白了，军事克隆人毕竟也是人的外表，受到吸引也是理所当然。”lqtvD
“虽然这句话严格来讲不够规范，但事实如此，你要是个男研究员处分肯定比现在大得多，但是因为和克隆人性别相同，同为女孩子，大众会默认你没有侵害他人的能力。”lqtvD
“认真一点，你的行为和那些冲孩子下手的犯人是一样的，但是因为社会规范不当回事，笑笑也就过去了...你以后可不能像昨天一样，无论取向如何，趁着对方认知能力不充分而动手动脚都是会遭受鄙弃的不齿之行。”lqtvD
所以他们不清楚我当时说出来的那些大逆不道的劝谏，也对，有监控不代表监控性能优良，可能在御坂的本能反应下电磁干扰了声音采集。lqtvD
故而，没有严厉的处分，毕竟我只是一个色欲冲昏头脑的女同，对懵懂克隆人下手的变态。lqtvD
所以呢，只要我继续表现出急色的一面，垃圾一点，大方承认我就是馋御坂身子，对完善情感人格毫无兴趣，上面说不定还会降低对我的戒心呢。lqtvD
反正她们多的是，哪怕是放出去给某个天才科学家当宠物，只要不妨碍实验的进展，只要按时按计划死掉，那也都无所谓？lqtvD2
“Disgusting。”布束砥信的拉扯嘴角，吐出了一个单词。lqtvD
“我说我自己很恶心，对实验品产生莫名其妙的感情，因为克隆人短暂的生命而心生怜悯，借着优势地位而对照顾她的自己感到高高在上的自满，具备了以上因素的布束砥信研究员小姐很恶心。”lqtvD
“0075...太像是人了，不，本来就是人，恐怕就是见到了会哭会叫的那个家伙以后，我才会重新审视其他御坂妹妹，她们本来都是人。”lqtvD
“嘴上说的再不情愿，其实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她们视为纯洁，天真，茫然无助的小姑娘了，啊，所以要去帮助她们，去保护她们，为她们的不成器而恼火。”lqtvD
“我发明了学习装置，把孩子们需要在亲人陪伴下学习的体验一股脑灌进了她们的脑子里，我总觉得0075是弱智，其他妹妹更是连个体价值都不能区分的纯傻子，可就是我剥夺了她们认识这一切的机会，她们的心智和人格全都是有意设计出来的...最开始就是.”lqtvD
“我总是用Omelas的隐喻来抚平道德诘问，你呢？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lqtvD
芳川桔梗沉默了，她没有将讶异写在脸上，平稳地回应道：lqtvD
“有，而且比你更不堪，我喜欢用恒河猴实验做喻体，你听过吧？将小猴从母亲身旁剥离，展开对它们行为的研究，正是从它们崩溃的精神中，人类社会才叫停了错误的教育方法，不过，既然是功利主义，也能塞进你的Omelas模型。”lqtvD
“善良对研究者而言是很稀缺的特质，抛下一切与世界为敌，我确实做不到，力所能及范围内给予实验动物仁慈，这就是我的极限了。”lqtvD
芳川桔梗用手轻轻捋顺少女杂乱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今天好好散心，以后远离接触她们的第一线，忘掉吧，学园都市的水这么深，不是你我两个小研究员能随便涉足的。”lqtvD
布束砥信张开嘴巴，没有回话，这时，她的视野余光捕捉到了身旁小巷里异常的闪动，少女警觉地抬起脑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芳川桔梗也意识到了危险。lqtvD
芳川桔梗听着悠长刺耳的惨叫，担忧的拿出电话，同时拧动钥匙随时准备开溜，她们俩都是科研工作者，称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和能力者发生冲突确实没有必要。lqtvD
布束砥信的声音略显颤抖，芳川桔梗的余光扫去，瞬间便无法移开视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lqtvD
瘦削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反射着多余光线而显得闪亮的白色，少年缓缓走出了哀嚎消失的寂静小巷，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看了过来。lqtvD
他的眼神从不以为然迅速转变为某种确认，他对着芳川桔梗轻轻晃动了一下胳臂，算是作为难得表示“善意”的问候，接着，在回归漠然之前，他注意到芳川桔梗身旁的少女。lqtvD
她正趴在侧窗上，用意义不明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根据一方通行在黑暗世界训练出的本能，那是让他无聊到腻的敌意。lqtvD
少年感兴趣的目光迅速熄灭，闭上眼睛重新朝着目的地前进。lqtvD
“你要去哪里！”布束砥信推开车门，几乎摔在了地上，身后的芳川桔梗因为惊讶而没有立刻拉住她，此时她已经彻底吸引了少年的注意。lqtvD
“你又是谁？和你无关的事少打听。”少年挠了挠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朝着从另一旁下车的芳川桔梗笑道：“哦我明白了，这女人是你的朋友吧。”lqtvD
“真有意思，你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书呆子，她是第一个敢对我呲牙的。”少年轻踩地面，矢量操作使布束砥信瞬间站直，异常地体感使她后背发凉，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开口道：lqtvD
“0075号还有其他御坂...妹妹们，能不能求你...”布束砥信在内心的催促下不断说出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实现的请求。lqtvD